基础保洁一连做三遍。
家具到是未动,仍是明式的老家具,不过添了不少电子设备。
再检查两遍现代设备,基本的生活用品也都一一到位。
刘老很满意,巡视完了再自己动手,把他最稀罕的几样古董文玩从保险箱里取出,摆在博古架上,连连点头:“不错,复原的差不多。”
兄妹两个终于麻木。
大年二十三,杨玉英的戏份拍完,她顺利杀青,受刘老邀请直奔首都,见到刘家兄妹时,已经做好了可能会受到些刁难的准备。
杨玉英如今也算深谙人性,换成自己知道家里的产业要交给外人,必然也要不高兴的。
比如说,元帅把他私藏的绝版游戏全给了副官迪亚……
杨玉英能让迪亚的智脑天天和他闹脾气,一口气闹上一年半载的,急死他。
这还是迪亚,要是元帅把东西给个陌生人,她非要怀疑元帅脑子坏掉不可。
可双方碰面,虽然算不上其乐融融,但刘思萧和刘念萧都表现得颇客气,固然略带了三分疑惑,几许好奇,话里话外偶有试探,可至少没有横眉冷对,没有暴跳如雷,已是相当有涵养。
杨玉英轻笑,心下到是高兴。
不过,也许是双方只是碰了下面,没说几句话,这两位就被刘老打发走了,若是接触的时间长些,或许真会起冲突。
虽说刘老转赠的这些东西,她不会带走,终究要用到正事上,可最后会不会还交给刘家这两个小孩子,到还不好说。
世人见财富眼热心热,却不知,眼下这笔财富,正经是给谁谁辛苦,而且可能好几代人跟着祖宗一起辛苦。
小辈一走,刘书岚就兴高采烈地起身,领着杨玉英四处参观。
“这绣楼,正是萧姨住过的,家居摆设,原封未动……”
隔着重重院落,刘思萧依然能听得到自家爷爷兴致勃勃的声音。
他沉默片刻:“其实,爷爷高兴就好。”
刘念萧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这事是我们不计较就算完的?咱们家的产业是一块多大的肥肉,你有数没有?”
就算将来他们两个顶门立户,好好地,完完整整地把家里产业接下来也不容易。
刘念萧回头看了一眼:“你看着吧,从现在开始不知会有多少冷箭朝着那个小姑娘去了。”
十七岁,一个演员,明显是软柿子,谁会不想咬一口?
刘思萧的手机响起,打开一看,苦笑:“李峰,高艺姐,穆周都来了消息,说是要来拜年,要给老爷子请安,我看,拜年是其次,主要还是想——打探小姑娘的底细。”
刘念萧心下疑惑:“爷爷想把家业给她,怎么也该先正儿八经地带她参加圈子里的聚会,把人领到社交场合亮亮相再说,何必这么急切?”
第749章 她失去了肾,可我丢的是你的心!(32)
两兄妹心中都有疑惑,现在圈子里流言蜚语无数,说什么话的都有。主要原因就是他们爷爷对这件事毫无交代。
他只是看到了人,倏然间决定将家业尽数相赠,然后立即就办,不过半日工夫事情已成。
在这个圈子里,做这种大事就不该太急躁。
若是按照正常流程走,圈子里固然依旧少不了流言,但至少能让杨明哲先交好几个盟友。
“关我们什么事,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刘思萧一搂妹子,“走了,顺其自然,爱怎么样怎么样。就咱爷那条老狐狸,再老上一百岁也糊涂不了,无论他怎么做,都自有他的道理。”
腊月的首都,终于又落了一场大雪。
“我的老天,真是大手笔!”
刘思萧和刘念萧把车停入车库,回头就见李玘盯着四合院的大门口水横流。
他们兄妹其实也并不想这么快就又来和杨明哲见面,奈何身边狐朋狗友实在不好应付。
刘念萧回头一看,一行人纷纷下车,不禁苦笑:“幸好家里足够大,否则他们赶在一起拜年,还不闹腾死?”
林,张,穆,刘,李,高,他们六家从祖辈起就是世交,彼此的关系是真比亲戚还要亲近。
事实上大家数代来都有联姻,还真是亲戚。
比如林,张两家,多少年里亲如一家。
他们几家小辈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逢年过节难免聚在一处四下拜年,人一多,不免十分喧闹。
据说老一辈时,亲近的还不只这六家,那时候谢家,王家也都还有人在,他们过年更热闹,只凭几家的小孩子们就可以轻轻松松唱一场堂会。
刘思萧盯着身后一群人,忽然一笑:“我们大家以后要一起出门玩,是不是隔三差五地还得点个数,报个名,否则都不知道会不会漏掉几个人。”
今天来拜年的,李家来了李玘,李玲,李思思,高家姐弟,高艺,高爵,张家只有张温酒到场,还有穆家的小孙子穆周。
剩下的约好了明天和后天。
张温酒静静地立在所有人身后,神色冷淡。
这些人看起来亲密无间,其实各怀鬼胎,现在这些家庭,这些人,早已不是幼年的模样。
敲开大门,穿过影壁,绕过名花异草,扑面而至的是一股异香。
穿过月亮门,走到堂屋前,众人的脚步就顿了一顿。
窗外树挂倒悬,晶莹剔透,风吹落雪,纷纷扬扬,宛如仙境。
窗内佳人正同刘老对弈。
旁边香炉里清香袅袅。
“她就是杨明哲?”
李玘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干涩,讷讷道,“这可和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
屋中这美人,哪里是众人描述中的区区一‘戏子’。
她的坐姿不是很规矩,半倚窗,略曲腿,姿态随意。可这一坐,就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太奶奶。
他太奶奶可是个传奇人物,年过九旬之后,除了一头白发外,形容依旧如少女,起居坐卧,让人观之,处处可成画。
李玘在自己的姐妹中再也没有看过像太奶奶那样优雅的美人,虽然他们家也号称书香门第,姐妹们平时站出去,在别人眼里也是正经的豪门风范,人人欣羡。
小姑姑年轻时更是号称京城三大佳人之一,很得长辈们爱重,还说她最像太奶奶,可最终到底没有老人家那股子韧劲,终究一生蹉跎,忧愁满身。
眼前这个杨明哲,却很有些类似他太奶奶那样的气质,乍一看,似乎还要更潇洒肆意些。
就说此时,堂屋里有人在唱曲,李玘听了一耳朵就犯困,应该是昆曲。
他到是知道几个地方,经常请昆曲啊,评弹啊之类的班子,名角去助兴,要的就是那个架势。
不过,他除了被逼无奈外,轻易不去附庸风雅。
“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
清浅的,动人的南曲小调悠悠而至。
杨玉英很随意地哼唱,伴随着棋子敲击棋盘的声响,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与这绿瓦红墙,飞檐斗拱越发相称,一时到不知是人在映衬这环境,还是环境在映衬人。
李玘吐出口气,低声道:“谁说人家小姐是暴发户?见鬼的暴发户,就这气质,就这架势,不是百年豪族能养得出来?咱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不说别的,就把我这千娇百宠的小表妹往人家身边一搁,我这表妹立马就成了灰头土脸的村姑。”
李思思心下恼怒:“哥!”
李家能被挂在嘴边上的表妹,自然只有她一个。
她随母姓,生在李家,长在李家,自认为整个李家的表小姐只她一人。向来骄傲,如何忍得了兄长们埋汰,奈何已到了门前,外面说话声音再低,屋里也已闻听得到。
“在外面做什么,都进来。”
李玘登时闭口,一行人鱼贯而入。
一步跨入屋门,淡淡的熏香中,一众本来神色轻松的小辈,齐刷刷屏息凝神。
就连最活泼,最不守规矩的李玘也骇然变色。
“啊?”
刘书岚笑道:“啊什么啊,你们几个小子今天到来得巧,正好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在,不用折腾。”
李玘和孙子似的,当然,他也确实是孙子,满脸堆笑:“爷爷,刘爷爷,张爷爷,穆爷爷,小的给您几位请安了,祝您老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行礼,张温酒微怔,神思恍惚。
这宅子里,居然不只是刘书岚一人,李家的老爷子李峰,张家老爷子张凤来,穆家老爷子穆南平竟然都在。
张老和穆老两个人可是早就选好了继承人,退了休颐养天年,和刘书岚不同,他们二位行踪不定,满炎黄四处乱走,就是自家儿孙都轻易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往年就是过年过节,他们也绝不会回来,没想到今年居然齐聚京城。
刘书岚大笑:“好孩子,来,发红包,好过年。”
他伸手一拍,旁边就有一身中山装的伙计出来,捧着一箩筐的红包分给这些年轻人。
红包里有金条,有玉珏,或者其它珍品,张温酒拆出一枚金币,忽然想起小时候拿到红包的感觉,不禁有些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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