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头命令了就要干。”
陆畔就是在这个时候终于神魂归体的。
“来人。”
“末将在。”
“末将在。”
立马成串的末将在。
宋福生:“……”
他离陆畔不远。
他就听到这小伙子只轻飘飘的说句来人,然后就一声高一声的末将在。
不像他,每次喊口令前,都得扯脖子来一句“弟兄们。”脖筋都要吼出来了。
难怪敌俘们管他叫大王,一看就是个山寨货。
你再瞅瞅,你看人家就微扬下头:“帮忙,”然后就呼上去一堆人,七手八脚卸货。
陆家军还很有礼貌,各个在过去帮忙时,还特意对赝品“陆家军”以及九族男儿们先点下头。
宋福生不自禁的又瞅了眼陆畔的侧脸,心想:
多好个小伙子啊,看手下就能看出来。
唉,多亏没饿死,人狠话不多。
行了,别扯那没用的了,既然陆畔已经正常了,不用他操心,宋福生自个又主动凑过去问:
“住哪啊我?我要睡觉,连续三日没合过眼。这些弟兄们都没睡过。”人是能困死的,竟能困死。
陆畔急忙召来亲卫军,背着抬着宋富贵他们送到营帐,先安置。
又亲自引着宋福生往自己的账内走。
向大帐走的一路,陆畔几次酝酿着想说背宋福生,但是他没说。
“你们不吃饭吗?”
“你们吃,我们吃没耽误,我们就是赶路睡耽误了,行了,你走吧,快去吃。”
“对了,”宋福生叫住陆畔:“让大家第一顿少点吃,以流食为主,我给你们带了些干蘑菇就煮了吧,那盐、糖都有,让大家吃些好的,还有辣椒面,奶砖,反正你让伙夫兵看着弄。”
陆畔刚要走,忽然听到宋福生在账里说,“坏了,不行,我还得再回去一趟。”
“怎么了叔?”
这怎么又叫上叔了。
宋福生没空管,一边说着一边猫腰要小跑:“我雷,我还剩两颗手雷在箱子里,你们别给我整炸啦。”
陆畔一把拽住他,“在什么样的箱子里?”
宋福生扯过陆畔的手,在手心里画“!”。
陆畔合上手,“我去取,您放心歇着。”说完就跑了。
宋福生望着他的背影,大松一口气。
也确实是没精力再顾其他,在帐前瞅了眼:“富贵啊,姐夫啊,你们有地方歇着没?”
“我们躺下了,就你旁边几个帐,我是被抬过来的。”
不用问小全子,人家“陆家军们”属于到了自个地盘,顺子就能安排。
不像九族,毕竟还是差一层,需要操心的问问安置妥帖没。
再掀开帐帘,宋福生的背影带着踉跄。
一头就栽倒在陆畔的榻上,一动不动。
睡着了?
没有。
再困,眼皮粘上了,也知道空间里妻女在等着。
“老宋啊?”钱佩英满嘴大泡,眼泪成串的掉,又急忙用袖子抹掉。
因为她不想让老宋还要费吐沫星子安慰她。
宋茯苓状态也很不好,牙肿的老高,半边脸浮肿。
母女俩在空间里掺住宋福生给架在卧室里。
“我到了,见着了。”
“没饿死?”
“没死,还能跑。”
“挺好,睡吧。”
空间一会儿弹出去?弹出去也是睡着的时候弹出去,出去就接着睡呗,能睡一个小时乳胶垫就睡一个小时。
钱佩英心疼的摩挲宋福生的头,趁女儿出去时趴在宋福生耳边说:“到地方了,咱啥也不想了啊?乖。”然后用长满大泡的嘴亲了口宋福生的额头。
宋茯苓靠在自己卧室门上,在无声地哭。
与此同时,残阳下,海边支起一口口大锅,锅里有的在煮蘑菇,有的煮辣椒汤,放盐的那种。
放盐啊。
伙夫兵们卖力的搅动,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艺,用最简单的食材,煮出最美味的一顿饭。
成千上万的兵卒们咧嘴望着大锅笑。
受重伤的兵勇们,有的被分到了奶砖,有的被分到了米糊,还有几十名小兵,被分到了将军的口粮黑芝麻糊。
而大多数的士兵是一人一块列巴。
再次吃到列巴,还嫌弃不啦?
士兵们捧着列巴哈哈笑着说:列巴,我想死你们了。
顺子兴奋地抱着碗,跪在陆畔面前。
怎么忽然跪地了?
顺子双手托着碗又哭又笑道:“少爷,这是用奶泡的米糊,香死个人,您快吃。”
“少爷,好吃吗?”
陆畔回头看了眼大帐,宋福生正在那里熟睡,再转回头时笑着说:“好吃。”
第五百二十五章 谁在挠我脚心
将军,炮弹已经整理完,共有多少发。
“恩。”陆畔连停顿都没停顿,就像炮弹这事不重要似的,将空碗给顺子让去添。
将军,药物有多少多少,已经交给医官。
“恩。”陆畔将空碗又给顺子让去添。
顺子抹把嘴,嘴里嚼着肉松,急忙带小跑再去给盛米糊糊。
将军,粮食共有多少多少,预计能够我们多少天。
“恩,”陆畔端着空碗斜睨顺子。
顺子一脸:唉呀妈呀,少爷,你咋吃的那么快呢,您干脆用锅吃得了。
当一样一样的全部汇报完,陆畔边喝米糊糊,边看了眼几位副将和军师。
可见他肚子里这是稍微有些底了,有闲心能观察别人了。
但挡不住副将们和几位军师还没有吃饱。
全情投入的在咬腊肉干。
一手腊肉,一手列巴,吃急了,有噎住的打着噎嗝端水喝。
“咳。”
全是咀嚼声,没人看向陆畔。
咳嗽没好使,陆畔就只能主动问:“你们怎么看。”
“将军,我?”不好意思,哈喇子出来了,彻底忘了要怎么回答。
不过,将军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问话。
几位军师吃的有点冒汗,闻言纷纷回答道:
“将军,云崖关已经破了。”说话的这位军师笑了。
陆畔一点头。
军师笑容一收:“可为何没有传令兵过来?”
“粮队,援军,为何全无消息?”
“宋先生他们,又是如何找到咱们的?”
另一位军师道:“这一路上,他们应是遇到敌了军,哪一方的,又有多少人?”
“他们缴获了不少武器啊。”
“不少武器,那就说明敌军不是散兵啊将军。人多,那宋先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是啊,而且西北方和我们想的完全是两码事,不太平。”
几位将领和军师将疑惑通通说了出来,但最终都指向宋福生。
也就是说,只有宋先生他们那伙人,才能回答咱们。
可那伙人眼下通通在补眠。
所以说,您问我们干啥呀?
我们和您一样,就晓得宋先生绝对是我们的自己人,没有他们,后果不敢想。
互相用胳膊推了推,快吃吧,接着吃。
只要做到将军问话咱们能回答上两句就行。
“没想到还给带了干蘑菇,这是宋先生特意给咱们准备的吧?”
“看见没有,那是干萝卜丝,那可是萝卜丝啊,这都给带来了。”
顺子凑到耿副尉身边小声说,“宋叔这人真是,就差带酸菜了,一向细致周到。”
耿副尉忽然放下碗,用手掌使劲捏了捏顺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顺子懂,耿副尉是让他别太难过,全子的胳膊丢了。
他从知道后,就开始苦中作乐。
“没啥,过去了,等我给他报仇。活着就好。”
“呵,对,”耿副尉松了口气,他们都差些死:“报仇。”
而陆畔那面也已经站起身。
他算是听出来了,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已经没心思讨论下一步作战计划,吃饱也不挪地方,就在那讨论吃。
招手唤来一名副将,命令今夜全面戒严。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松懈。
又让一名亲卫兵,去将所有医官叫来。
叫来后,随他来。
……
陆畔打头掀起账帘,里头九族男儿正横七竖八的睡着,扑面而来一股臭脚丫子味。
瞟了眼任子浩。
任子浩穿着陆家军服,很突兀的坐在外围守着这些人,怀里抱着他哥任子玖的脑袋,让他哥枕他腿睡,他自个正吃的香甜嚼着列巴,连口汤也没有。
“唔,将军。”
任子浩差点没噎到,急忙将嘴里的列巴吐在手里,空出嘴,解释道:
“将军,这都是小的老乡,小的守在这,他们要是有点啥事,我能给跑跑腿,我?”
越说越支支吾吾。
陆家军有规定,甭管什么情况,执勤的就是执勤的,站岗就是站岗,连伤兵员和普通兵卒活动的区域都有限制,必须听口令,不能乱溜达。
他眼下私自跑到大帐里,不能挨收拾吧?
“恩。”
恩?任子浩笑了,将军听进心了,那他的副尉大人在后面瞪眼睛也不能收拾他了。
一高兴,急忙接着吃,要饿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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