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你一定要留神。对了,京兆府管辖治安,也算责无旁贷。必要时,你可以找裴大人帮忙的。”
笑笑,他点点头。继续停留片刻,他终于离去。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孟瑾乔心中有些怅然,更有些担忧。发呆了一会才转身进了府门。
府门外的一幕恰好被一个路过的丫鬟看见。惊奇地转了转心思,她进了西小门,一溜烟往静雅阁去了。
这些日子,孟瑾媛脸上的包依旧肿着,不得已每日敷药,更要饮食清淡,只吃得满心烦恼。得知哥哥表哥被殴打,她不在意;九姨太让母亲吃了瘪,她也不关心,只是日日没精打采地窝在府里,不时对镜子观察自己的脸,然后发脾气骂丫鬟,再咒骂糟心的虫子。
正烦着,一个丫鬟走进来禀报了几句。
听着,她腾地坐起身来。
“齐轩成?他又送死贱人回来了。奇了,死贱人怎么缠上齐轩成了?”
“奴婢不知道,今儿二门上有人外出买东西,回府时无意间看见的。”
想了又想,孟瑾媛顿时气呼呼地拍案骂道:“该死的老姑娘招蜂引蝶,一会儿跟裴绍均勾搭,一会对齐轩成抛媚眼,死贱人,死贱人!”发了一会脾气,她突然问:“你说,齐轩成会不会被死贱人勾引了去?”
第176章 报案
被她的问题吓一跳,丫鬟心中暗嘲,面上却恭敬地说:“四小姐,齐轩成是个商贾,没门第没身份,配不上您的金枝玉叶。依我说,大小姐是没希望嫁个好人家的,所以她才寻上齐轩成。她哪能跟您比呢。”
听了这番奉承,孟瑾媛高兴不少。托腮出神片刻才说:“可我觉得他很能干。他年纪轻轻就能搭上了长乐侯府的关系,真要做官不难吧。那些珠宝玉器哪一样都是国中罕见,他却能得到这么多……哼,比我舅舅他们强一万倍都不止,我娘才是没眼光的。”
丫鬟一愣,赶忙噤声。
“你告诉宋林家的明早再去请大夫,我的脸要尽快治好,免得让死贱人抢了先。”
丫鬟一溜烟去了,孟瑾媛发了一会花痴,又兴致勃勃开始挑选衣服。
与此同时,在府里养伤一日的孟锦阳正在问一个小厮,“你确定是陆淮叶派人干的?”
“少爷,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四下打听,给了银子才从素樱阁的一个打手那里听到的。”
“我就说肯定是小混蛋。好啊,我要去告官。”
“哎呀,少爷,去不得呀。没证据怎么告?”小厮吓一跳,赶忙拽住他。
怔住,孟锦阳气得跌坐在榻上骂道:“该死的混蛋,难道就便宜他了?”
“您别生气,想想别的法子吧。”
气闷地倒在榻上沮丧许久,孟锦阳猛地坐起身来,修书一封吩咐小厮送给容荀。他把自己和表哥着了算计的事详述一遍,央求容荀出面主持公道。
信很快送到。
看完,容荀大笑孟锦阳两兄弟笨蛋三脚猫,但紫剑门被通缉后,他身边护卫的武力大不如前,想起陆淮叶身手凌厉,他沉思许久才召来管家嘀咕了几句。
管家听完愣了愣就劝:“少爷,不能这么闹的。若是出了岔子,老爷又得骂你了。”
“怕什么!让你去就去。哼!容府以后是我当家,你不听我的,让你扫地去。”容荀一瞪眼,斥道。
斟酌了一下,管家只得点头。
一个时辰后,一条消息从容府送出。看完,齐轩成冷笑一声:“孟锦阳真是个吃不得亏的,他果然又寻上容荀出头了。哈哈。容天明谨慎细致,他儿子却是个自以为是的蠢才。”想了想,他吩咐了洛洺几句。
陆淮叶派人殴打刘家表兄弟的消息是齐轩成授意传递的,正是为了让孟锦阳撺掇容荀卷入此事,为下一步铺垫。
次日一早,尚书府又请了大夫过府看病。孟瑾乔却去了侯府。陆淮叶已经跟廖景龙出去了,猜知他们是去青瓦坊为解毒的事准备,孟瑾乔没有多问,径自去见玉书瑶。
听完她的话,玉书瑶惊诧不已。但她出身江湖,早年经历过很多险恶,即便情境恶劣如此倒也撑住得,抿着唇沉默许久才拍了拍外甥女的手,“乔儿,多亏了你。”
“舅母别这么说。若非为了害我们姐弟,他们不会对淮叶下手的。可事到如今,刘家寻上的人必定来历不小,一旦他们去捉虫王会惊动了对头。虫王培育不易,他们岂能善罢甘休?若是没有官府的背景也就算了,若有呢?舅母要心中有数,不管他们说什么,绝不可以中计。”
深吸一口气,“你放心。我知道的。侯府有先皇的赐封,有些事至少能拖得一时。你们姐弟也要多加小心。上次书院的事,他们就是想拿程儿做诱饵。”
继续商量了一会,玉书瑶留住孟瑾乔吃过午饭才派家将送她回府。行至半途,孟瑾乔思忖着就吩咐绕道,拐过一条街,她下车进了一座茶舍。
半个时辰后,裴绍均进了茶舍。见到她便笑问:“孟姑娘许久不见了。这些日子可好?”
莞尔,“谢过大人关心。挺好的。大人繁忙,不曾耽误你的公事吧?”
摇头,裴绍均走过来看了看她才问:“姑娘似乎有事?”
“我确实有事,但没有证据无法报案,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告诉大人。”
他挑眉,“请讲。”
“不久前我的丫鬟得了怪病,请了景大夫才勉强救了命。他告诉我,绣绣是被蛊虫咬的。”孟瑾乔把苏绣被血蚊咬伤的事说了一遍,又说:“我想起那个蝴蝶案。大人觉得,咬伤绣绣的蛊虫会不会也是那些养蝴蝶的人培育的?”
听完,裴绍均不禁想起齐轩成说过的些许,再想起蝴蝶案的隐情,目光微沉,思考了一会才说:“姑娘觉得是谁要害你们?”
“那之后,我注意到二姨娘的陪嫁数次三番回了她的娘家。因为书院的案子,二姨娘的哥哥侄儿都倒了霉,明着做不了,或许就……暗地里生事吧。绣绣对我很忠心,聪明懂事,便因此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顿了顿,她又说:“那些日子绣绣时常晕倒,无缘无故地流鼻血,可是各个医馆的大夫都诊治不出来。大人试想,这种怪病若是发生在朝中重臣的身上会如何?”
再次想起死去的胶王,裴绍均沉默片刻就说:“姑娘说得对。如此来无影去无踪之物真是防不胜防。这件事我会查访处置,你不要担心。”
闻言,孟瑾乔忙说:“大人,那些人来历蹊跷,你去查案要小心些。而且因为书院的案子,容家父子肯定对你不满。万一他们勾结到一处,只会对你不利。”
没想到她出言叮嘱,裴绍均意外地低头看她。四目相望,只见她神色认真,毫不掩饰关怀之意。他看得出来,她说了这些,不仅仅是为了利用自己的。出神了一下,他不禁笑了笑,轻声说:“我知道。你姨娘对你不怀好意,你在府里要留神。”
“嗯。”
送走裴绍均,孟瑾乔站在原地想了想才让苏绣跑一趟青瓦坊,把报案的事告诉齐轩成。
数番交集,孟瑾乔看得出来裴绍均是个颇有正义的人,这样的人不宜为敌,若能结为臂助对齐轩成才是最最有利的。可有些话,齐轩成去说未必方便,她就不一样了。
第177章 家宴
日子飞快地过去,孟瑾乔再次窝在了府里,只每日让苏绣去青瓦坊问问有无事。
五月十一,苏绣回来禀报,陆淮叶和廖景龙不知在何处跟人打架,搞得灰头土脸。次日,陆淮叶出门再次跟不知什么人打起来,一路打到了京兆府附近才消停。一气之下,他向裴绍均报案说有人挑衅自己,故意找事。
得知,孟瑾乔思忖了好一会,还是按下了担心。
五月十三,孟广德的脚消肿了。虽然还是有些疼痛,但至少行走无碍。各房被咬伤的人大部分好转,即便伤得最重的孟瑾媛脸上的包也基本消肿,不再看起来那么扎眼了。
午后,打听到九媚在静兰廷弹筝,孟瑾乔便去见父亲。
“爹,听说您的脚好多了。这几日还需要吃药吗?”
消肿了,孟广德的心情好了很多,难得地问了一句:“你的手好了吗?”
“谢谢爹关心,好得差不多了。九姨娘入府多时,还新抬了两位姨娘,爹的伤既然好了,不如摆个家宴吧。”
“程儿久不回来,正好他回来住两天见一见几位新姨娘,免得不认识,日后遇见了会失礼的。”见孟广德不讲话,她强调了一句。
惊奇女儿的懂事,孟广德点头,“你这话懂事。九儿入府多时,该让众人都见一见。让程儿回来住两日,我还要考考他的功课。”然后吩咐道:“梁平,你告诉二奶奶好好操办,为九儿摆宴庆贺。”
正侧耳听着,九媚住了筝,款款起身走过来娇笑说:“老爷真好。我以为你不记得了?”
“呵呵,怎么会不记得呢?老爷我最疼你。”
吃吃轻笑,九媚白了他一眼,然后回顾孟瑾乔,风情万种地笑了笑:“多谢大小姐提醒老爷。”
看着她千娇百媚的风姿,孟瑾乔却想起齐轩成告诉的“媚术”,下意识脊背一寒,闪了闪眼神才回答:“姨娘客气了。爹,女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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