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负手看向皇城方向,向缨森然一笑,“陛下一直记挂着那件事,既然泰王不想回封地,就永远都不要回去了。”回顾麾下,“盯着青瓦坊的动静,留意泰王的行踪,一桩天大的功劳又要送上门了。”
“是。”
黑衣人退下,向缨继续站了许久才回头看看身后。不知何时,一名紫衣女子正站着。见他回头,她问:“师兄,这几年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还是不知道传说是不是真的?你这么帮他,皇帝会告诉你实话吗?”
见她蹙着眉似乎嗔怪。向缨伸手抚了一下她的脸,“他不说我也会查出来的。”
拍开他的手,女子嗔道:“我以为你只记得荣华富贵了。”
“哈哈哈。荣华富贵?其实我对青瓦坊最感兴趣。齐轩成能得到那么多珍宝古物。你说,他会不会能得到别的?”他目露玩味。
私税案结案第十日,容荀满身是伤的获释回府,旋即大病一场,暂时没有力气惹事了。
为了保住儿子,容天明不得不让步,数年来在户部培养的势力折损殆尽,不但断了财源,还损失了紫剑门这个得力打手,更为了平息端平公主的怒火,替儿子赎回牢狱之灾,花费不菲。可风波尚未止息,他也是个乖觉的,即便怀恨也只得按捺住心思。
二房更是郁闷,可陆淮叶毫毛无损,孟广德态度暧昧,只得恨恨地吞下了闷亏。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到了四月。
这一日,刘月琴寻思着孟广德的嘱咐,吩咐把孟瑾媛的名字送到内务府参选。午后,宋林家的回来禀报:“二奶奶,内务府说……说四小姐名节不清,不能参选了。”
脸阴了阴,刘月琴破天荒地没发脾气,挥手遣散服侍的丫鬟,出神了一会才问:“姚嬷嬷你说,闹到这个样子,媛儿的婚事会不会?”
“二奶奶别急。那桩事让人浑说了去,自然有影响,但不入宫是好事。且耐住性子等一等,风头会过去的。老爷是二品大员,到时候选个三四品官宦之家还是可以的。”
“当初就不该让媛儿去,平白地让小丫头算计。”心里有些懊恼,刘月琴不禁叹了一声,“为了把大哥侄儿赎回来……仅存的铺子又抵押了几个,还得罪了公主。”
见她唉声叹气,姚嬷嬷琢磨了一会就问:“您还记得二小姐的谋划吗?”
被她问得一愣,刘月琴发呆了一下就叹道:“算计虽好,可小丫头精乖得很。这一次我们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上下串联,陆淮叶却毫毛无损,容荀吃了大亏,钱勇俊几乎死了,我哥和侄儿惹了牢狱之灾,媛儿也倒了霉……哎!”
“奴婢觉得既然外面的事一时半会做不来,能不能先从内里下手?”
“内里?”思索了一下,“倒是忘记了。前阵子一直惦记着外面的事。”
“就是啊。可是不知道舅老爷还记不记得?”
刘月琴主仆琢磨着新的报复,刘家大宅里,刘宏正歪在床上,一想到家里处处亏空,只是一叠声地叹气。
郁闷着,一个丫鬟打起帘栊进来服侍。
喝了药,刘宏继续没精打采。见他如此,那丫鬟就劝:“大少爷别泄气。有些事这次没办成,还有下一次。办好了,损失不就回来了?”
刘宏一怔,不由得睁眼看看她,“你有什么办法?”
“奴婢觉得可以换个法子。比如……”她眼波一转,“下个药什么的。”
第146章 焰火茶
两日后,姚嬷嬷回了刘家大宅。
再次陷入牢狱之灾,不但没讨到好处还折了本,刘昌隆萎靡了很多。听完她的话,他皱眉问:“对付下人有什么用?使坏的是那个小丫头吧。”
“您说得对。可是……娘娘交代在外面要对付侯府,内里该先除掉枝叶。她身边除了奶娘,就数丫鬟苏绣最忠心。大小姐若不是使唤她们,岂能次次都算计我们家?”
微鄂,刘昌隆不禁沉思了一会,“妥当的法子?什么意思?”
“就是那些不会被察觉的,药。但这次府里绝不会扯上干系。一个下人得了病,谁会追究?”
姚嬷嬷告退了,刘昌隆想了很久才叫来儿子。听了父亲的话,刘宏顿时想起那个丫鬟。
数日后,刘宏来到城西一座很小的茶舍。
“听说有种焰火茶,十分奇特,我要试试。”
掌柜看了看他,“尊客为人办事,还是自家要喝?”
“我为一位贵人办事。”
继续看了他一会,“请这边走。”
茶舍西侧有一个很小的雅阁,帘栊低垂。坐定,刘宏环顾四周,只觉得透着几丝寒意。强自镇定地等了片刻,一个青衣男子掀帘而入。坐下,他看了刘宏一会才慢条斯理地给他倒了一杯茶:“请问客人如何知道我们的茶?”
“听说的。”
笑笑,他又问:“客人准备付多少钱?”
微怔,刘宏思索了一下,“一千两白银。”
摆手,他竖起一只手指,“一千两黄金。”
“你……”
“若无效,分文不取。”
眉毛猛跳,但刘宏盘算了一下还是说:“两杯。”
“若是贵人,一杯。”
“不是贵人。”
向晚,姚嬷嬷在刘月琴耳边低语了几句。
三日后,苏绣去取洗好的衣服,发现少了两条丝帕。
“帕子怎么不见了?”
“本来晾干了。昨日收拾的时候一不小心掉了下来落在水里,只得又洗了一遍,这会子还晾着。麻烦苏姑娘在大小姐面前担待一下。”
苏绣心眼实在,见她一脸无奈,点头说:“好吧。三日后再来拿。”
日暮时分,两条丝帕送回了府。
静静过去数日。这一日午后,孟瑾乔带着苏绣去侯府。见她来了,陆淮叶再次想起那只灰雪兔,琢磨了一下就说:“姐,我们去青瓦坊吧。”
觉得很奇怪,“你去青瓦坊做什么?”
“我想看看有什么好东西不?”
“我怎么觉得你口是心非。”狐疑地看了弟弟几眼,孟瑾乔想起齐轩成。许久不见了,不知道他……上次的事会不会有隐患呢?想着,不由得点头,“走吧。”
进了青瓦坊,陆淮叶假装东张西望,瞧着姐姐没注意自己就拐进了回廊的一角,轻车熟路往后走去。
走出几步,斜刺里一个声音叫他:“陆公子。”
闻声,他心中一喜,顿步回头问:“原来是齐公子,我正找你。”
“何事?”
“那个,上次那只灰雪兔你师兄养在哪儿?”
没想到他问灰雪兔,齐轩成先是一鄂,继而就想到了什么,暗笑了一下故意说:“似乎吃了。”
“啊!你师兄怎么能吃灰雪兔呢?”
见他着急起来,齐轩成更加好笑,摊摊手假装不解道:“他说灰雪兔稀奇,就是买来吃的。”
陆淮叶一呆。
“但我不知道吃没吃。上次他说那兔子有点瘦,可能会养些日子。”他话锋一转。
再次一愣,陆淮叶不由得松了口气,忙说:“灰雪兔不好吃的。你让他把兔子还给我,我把三百金还给他。”
好笑更甚,他一脸为难地回答:“他未必乐意的。但你为什么要拿回去呢?”
哑然,陆淮叶张张嘴,灵机一动就说:“我弟弟喜欢。”
打心眼里不信,齐轩成懒得戳穿他的谎言,转而问:“你一个人来的?”
“我姐也来了。”听到他问姐姐,陆淮叶灵机一动就说:“你帮我要回兔子,我替你在我姐面前说说好话,如何?”
挑眉,“我没得罪你姐姐吧?”
陆淮叶再次语塞。
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孟瑾乔寻来了。
“淮叶,你在这。让我好找。”再看到齐轩成十分精神地站着,她欣喜道:“齐公子也在。你们说什么呀?”
瞧了瞧陆淮叶,齐轩成微笑道:“陆公子问还有没有更好的护臂。”
扫了弟弟一眼,孟瑾乔再次想起诸葛遥清,没好气地说:“你别理他。他就是看看,又不买的。”
“我……”悄然翻了下白眼,陆淮叶正欲辩解一下,却突然看见了什么,目露错愕。同一时刻,齐轩成也看到了什么,先一愣,旋即一个箭步冲过去,堪堪伸手扶住倒下的人。觉得不对劲,孟瑾乔猛地一回头,惊道:“绣绣!你怎么了?”
扶着苏绣,齐轩成回头叫道:“来人,去找大夫。”
苏绣不知何时昏倒了。脸色煞白,鼻子里正渗出血来。
很快,大夫赶来了。诊治完,他宽慰道:“这位姑娘只是燥火上炎。我扎几针,开点清火疏散的药吃一二日就好的。”
大半个时辰后,苏绣醒来,晕了一会再次精神起来。她丝毫不知道自己流鼻血,不知道自己昏倒。见她无甚异样,孟瑾乔放下心。但被这件事打岔,她无心多留,便带着苏绣回府。
将她送至马车前,齐轩成突然低声说:“孟姑娘,听说你们府里最近又出了事。你凡事多留神,若是遇上什么怪事……”他顿了一下,“派个人到这里来。”
微鄂,继而眼中滑过一丝异彩,她不由得微笑回道:“我知道。上次多谢你帮忙,你也要当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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