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连忙小鸡啄米一般地猛点头同意。
泣露只是掩嘴轻笑,这不笑不要紧,一笑起来,又是瞬间的万种风情,岸边众人又是一番神魂颠倒,不知所云。
“军爷说的还能有假?十几岁的少女我倒是没见过,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公子倒是多得很!”
她说话时语气上扬,显得有些轻浮,顿时让在场的那些十几岁的少年都脸红成了猴屁股。
胖子一叠声地同意,只好摆摆手就要走,却始终割舍不下这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恨不得天天就在这青淮河看着她才好,便没皮没脸地找出些话来说:“那我就告辞了啊。方才咱们兄弟几个也是奉命执行公务,实在是多有得罪,还请姑娘不要得罪才好。”
泣露不想节外生枝,自然连连同意。
眼看几人就要离开,那胖子到底有些真功夫,忽然间想起什么来似的,猛然转过头来,睁圆了眼睛,泣露心中一惊,却听他道:“我这才想起来,那十几岁的小丫头,也是女扮男装的打扮,泣露姑娘有没有看到一个一身青色长衫的十二三岁的公子?”
原来是问这个。泣露这才放下心来,强行打起精神,装作凝神思索一番的模样,随意朝一个方向一指,“青色衣衫?我恰好看见过一个,那公子生的比起平常人来,身子骨也秀气些,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假汉子,我瞧见她朝那边去了。”
祁玉一听到那几个人去而复返,刚放回到肚子里的一颗心恨不得从腔子里跳出来才甘心,又听起泣露为自己掩护,心中对她的感激之情和好感激增了好几分。
却听到那几人一同朝着那边去了,似乎是对于泣露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青淮河上又重新恢复了平静。泣露掀起帘子,回到了船舱中去。
刚一进门,她面上的笑容就如同天崩地裂一般,从额头开始垮到了下巴,又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模样对着祁玉。
祁玉不禁有些佩服起这个女人来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她过了这么多年,可是从来没有见过。
这么想着,祁玉心直口快,情不自禁道:“泣露,你这翻脸真的比翻书还快,比我娘还快些!”
泣露顿时拉起了嘴角,带着三分薄怒,嘲讽起来:“小丫头说什么话,我这么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竟然和你老娘相提并论?我是该庆幸你将我当做长辈来尊敬呢,还是该生气你偷偷骂老?”
祁玉大骇,她只是随口一说,却让泣露如此误会,若是换作别人,指不定又要嚼出什么风言风语来了。心中不禁后怕一阵,倒是想起阮笛来,幽幽叹息一声。
“好端端的,又叹什么气?你这人当真奇怪。”泣露正对着船舱中的一面雕花铜镜,将头上的珠翠给一一解除下来。
“没什么,你到底还要不要看我的凭据了?”祁玉见她一边卸妆一边同自己说话的模样,在昏黄的灯光之下,当真是像极了阮笛对自己小时候的模样,不禁鼻头一酸,就要滚下热泪来。
“小丫头哭什么?我看你是想你娘亲了吧。”泣露不回答祁玉的问话,一边将头上最后一个翡翠金丝装点的凤凰于飞的头饰取了下来,一边问她。
祁玉不答话,从袖子从掏出那个绸布袋子来,胡乱扔到泣露的面前,自己却看也不看一眼,扑倒在床上,默默地流下思念的眼泪。
“小丫头就是嘴硬。”泣露一边调侃祁玉,一边弯下腰去,将那绸布袋子迅速地打开。这一次她可没有之前那般耐心了,唯恐夜长梦多,因此手法十分粗暴,三下五除二便将那纷繁复杂的包装给打开。
一个晶莹洁白的,四四方方的玉玺出现在她的眼前,上下两面是印章 ,上面还残留着有些暗沉的朱砂。前后左右四面是栩栩如生的飞龙,盘旋围绕着这块四四方方的玉玺。
饶是泣露见过无数的男人,无数的奇珍异宝——那是他们为了讨好她,从天底下各个地方搜罗来的奇珍异宝,可是泣露还是忍不住将惊呼出声。
她一把捂住自己丰腴红艳的嘴唇,对蒙在被子里抽抽搭搭地宣泄情绪的祁玉低声道:“小丫头,你这玉玺……这东西从哪里弄来的?”
祁玉忽然间停下了哭泣的声音,从那一床柔软的棉被之中抬起不施粉黛的莲瓣小脸,似乎方才的哀愁已经全部消失了一般,她冲泣露明眸善睐地笑起来。
第772章 计划
“你别问,就说说,这东西到底值当不值当?青淮河上的大美人?”祁玉一边说,一边得意洋洋地翘起脚尖左右摇摆。
“当然值得。”泣露不假思索,便猛然点头答应。随后却忽然叹了口气,“凤还都已经乱到这个地步了吗?果然不出教主所料。”
祁玉不明其意,只隐隐约约听见什么“教主”的,她疑惑道:“什么教主?泣露你是哪个门派的人?”
对方却不回答她,却忽然用一种怜悯,尊敬的眼神看着她,“祁玉,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祁玉搔搔头,虽然不知道泣露所说到底是指的是什么,可是她却知道,自己不能再从她那里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了。
当下只好胡乱插科打诨,歪歪斜斜一下子从泣露手中抢过了玉玺,小心地装好,“你胡说什么呢?我才十二三岁,怎么就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当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啦!”
泣露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也不加以反对。二人又胡乱说了许多,祁玉又想起阮笛来,方才压下去的担心又情不自禁冒出头来,她终于耐不住性子。问道:“泣露,你说过要帮我,到底是怎么个帮法?”
“你想怎么个帮法?”泣露已经将脸上的胭脂水粉全部都洗干净了,一张天然无暇的小脸比起之前来更加清纯。
“我爹爹娘亲被长云公主追杀,如今不知道在哪里,”她忽然停顿下来,补充了一句:“之前我就是要去天香居找他们,可是如今耽搁了这么久,恐怕她们已经走了。”
说到这里,祁玉眼神不禁有些暗淡,不知道阮笛和祁霄贤如今怎么样了?
“你想让我帮你找他们?”泣露在祁玉的身边坐下来,一股幽香顿时钻进了祁玉的鼻子里,她猛然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点点头。
“小鬼头,你得先告诉我,他们到底惹了什么事,才让公主如此穷追不舍。不然我可不敢轻易答应。”
“你可拉倒吧我的美人姐姐,如今我身上有那怀璧其罪的东西,你都一点儿不害怕。长云公主追杀我娘亲爹爹,定然也是想要他们身上某些东西。我问你,有什么比我这里这东西还更加惹人注目的?”
祁玉轻轻扯起嘴唇,做了个“玉玺”的口型。
“你真是机灵得紧。那你总得告诉我,你们是什么目的?还有,你准备给我什么报酬?”
祁玉猛然睁大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报酬吗?我身上只有这个了。”
她从怀中摸索一阵,随意将它扔在桌上。
泣露抬眼看去,那是一个八宝如意形状的金锞子,她顿时大笑起来,有一些眼泪从眼角渗透出来,“小丫头,就凭借这么点儿钱财,就想让姐姐替你办事?”
“我只有这么多了……”祁玉只得卖起萌来。
“打住打住,我告诉你啊,”泣露伸出手指在祁玉的脑袋上用力戳了戳,祁玉顿时大叫起来,连忙又噤声。
“你到底要多少钱?”祁玉耐不住性子,嘟囔起来。
“要是目的符合我的心意,那你们随便给点儿意思意思就行。要是目的不符合,就是将整个国库给我,姑奶奶也不奉陪。”
祁玉呆了呆,忽然反应过来,“说起来,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爹爹娘亲的目的吗?”
泣露倒是丝毫不加掩饰,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却让祁玉为难起来。
她和泣露萍水相逢,若是要告诉她自己的目的,不免牵扯到阳城一战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那么自己就不能再隐瞒什么了。
只是不告诉她,泣露就不会再帮助自己。如今她和爹爹娘亲失散,只有尽早找到他们才好。
祁玉凝神思索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对泣露道:“阳城一战,我爹爹是主帅,兵符在他手上,长云想要强取豪夺。姑姑让我将爹爹娘亲送到凤还城去,那里有人会接应他们。”
祁玉一口气雨打芭蕉一般全部说完,泣露一边听,一边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
“你就是那个在城楼上的少女?小丫头真是巾帼英雄呀!”
祁玉撇撇嘴,自从阳城一战之后,她已经很多次听别人说起这个词了。祁玉对这词语很不满意,只是懒得和他们扯皮。
“那你爹爹是要去凤还城参加争夺皇权的吗?”泣露双眼放光,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祁玉心知自己这事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也就顺着她的话点点头。二人又商量了许久,泣露答应下来,又和祁玉提了许多要求。
她一口料定,祁玉以后定然会成为一统天下的女帝,并提出要求,自己要做祁玉身边的丞相。
祁玉正忙着担心爹爹娘亲的安全,哪里有心情听泣露在一边瞎扯?更何况以后那么多年的事情,她一个人随口一说,就可以决定了自己以后的命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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