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今此来,正是要向太子妃娘娘坦白臣妾的罪校剪冰的确是嫔妾收买的,那毒药也是嫔妾给的。”
“不过嫔妾却从未给过她什么钱财,她的那支簪子,也早在数月前就遗失了。”
“当时为了这根簪子,嫔妾几乎将整个绮年翻遍了。娘娘若是不信,甚至去可以问问太子爷。若这根簪子真在这个婢处,那也是她偷拿的。”
皇后脸色微变,追问道:“你既然要剪冰为你办事,你不许她钱财,她如何肯对你忠心。”
许侧妃就冷笑了一下,回过去看了一眼剪冰,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娘娘不知道,这个丫头野心大的很。她自觉有几分姿色,不要嫔妾的钱财,只要嫔妾提拔她做太子爷的妃嫔。”
许侧妃回过头来,对太妃道:“今种种,皆是嫔妾一人所为,与嫔妾的娘家人毫无关系,请太妃娘娘明察。”
太妃还没有话,皇后先道:“许侧妃何必这么着急撇清,是非如何,今上自然会有定论。”
太妃就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又何必如此急躁。本宫瞧着许侧妃似乎还有些话没有完。”
她示意许侧妃开口,“嫔妾从未给过剪冰任何钱财,她所有的嫔妾的物件,金银,皆属诬陷。”
“请娘娘彻查此事,看看究竟是谁要插手此事,诬陷嫔妾与嫔妾的家族。嫔妾死不足惜,燕梁却不能失去忠臣。”
完便拜了下去。
其实她们许家人又算得了什么忠臣,有一个算一个,不是贪赃枉法,就是仗着皇亲国戚的份为所为。
江南百姓苦许氏一族久矣。
若不是害怕打老鼠伤了玉瓶,太妃只怕也早忍不得了。
“好了,今之事便到此为止。许侧妃有害人之心,这就跟着本宫到陛下面前去分辨吧。”
太妃站在台阶下,居高临下地看了皇后一眼,漫不经心地道:“皇后若是还有疑惑,自然也可以一同过去,就不要在此打扰嘉娘休息了。”
姜还是老的辣,今的局面做成这样,于太子党而言,许侧妃一人承担了罪责,大约这次许家人就算要受责罚也并不会很严重了。
不过却会在今上心里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许家人已经要来干涉他们景家的子嗣了。
至于三皇子一党,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害怕没有证据,所以就特意弄了一笔钱财首饰出来,却没想来原来许侧妃许给剪冰的根本就不是钱财。
这样的事捅到今上面前,也够三皇子喝一壶的。
只是太子……
后院的火都已经烧成了这样,他究竟是在前朝有事不知道,还是根本不敢过来面对妻子与妾。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实在是太过无能了。
第202章 婚事
这件事拿到今上面前去分辨,许侧妃一口咬定了是自己所为,与她家人无关,今上自然也不能拿许家如何。
又牵扯出那五百两钱财的疑点,在太妃的引导下,皇后所支持的三皇子,在今上心里也理所当然的有了不是。
今上虽然要给远在东北的肃昌侯和宛平公主一个交代,可许侧妃到底幼时曾经承欢于元俪皇后膝下,原本也只是被废去侧妃位份,贬为太子侍妾而已。
可那个懦弱的太子终究没有忍住,替她求了情,今上却勃然大怒,直接将许氏贬为了庶人,囚禁于宫中的南苑,若是无诏,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探视。
在今上心中,许家人对景家的子嗣下手这件事已经触及了他的逆鳞。
也或许,时移世易,元俪皇后在他心中,终究是太过遥远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东宫中一直很平静。
嘉娘在安心养胎,有了许庶人前车之鉴,那些新进宫的姬妾们也不再敢把事情闹到嘉娘面前,她这段时间日过得不错。
沛柔却仍然每日都睡不好,常常自梦中惊醒。
她害怕自己还是忽略了一些事情,导致太子如前生一般,在七月的末尾忽然被下旨废位。
幸而她担心的一切并没有发生,平平稳稳地度过了七月。
嘉娘在八月初早产生下了一个男婴,虽然很瘦弱,可林霰看过,也说只要好好养育,长到成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这样也已经算是很好了。
*
临近中秋,中秋团圆,府里到处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柯氏这些年待她不远不近,只是专心打理家事,照顾清柔而已。
或许是因为没有沛柔在中间调停,她和定国公的关系比前生更差,这十几年来,即便她常常和柯大太太结伴去感慈寺上香,她也再没有过身孕。
这一日沛柔在翠萼楼中无事,翻了几页书总也看不进去,就去松鹤堂和太夫人说话。
她到松鹤堂时,太夫人也正让陆嬷嬷去把她找来,“说乡君乡君便到了,太夫人在佛堂里,请乡君往佛堂去吧。”
沛柔就笑了笑,问了陆嬷嬷的身体,和她一起往佛堂去。
一进佛堂,周身都被好闻的檀香包围。太夫人正拿着迦南香珠制成的手串,闭着眼睛念经。
幼时她得的那串太夫人的手串,她如今也常常能用到。偶尔心烦意乱的时候就拿出来戴在手上,念一段心经,比看什么诗词都管用。
听见沛柔进来,太夫人便停了下来,“沛丫头,来祖母身边坐。”
她就自然地走了过去,在太夫人身旁坐下。
“今日叫你过来也是有正事的。”太夫人转身,将放在身后的一封信递给沛柔,“你自己看看吧。”
沛柔就接过那信,一目十行的看起来。
脸色越来越差,看到最后,已经有难以掩饰的怒气:“许家人可真有意思,才帮他们解决了大麻烦,倒是有脸开口提亲事。”
这封信正是江浙总督许士洀写给定国公的,想要为自己的次子向沛柔提亲。
既然是提亲事,语气中也隐隐有以自己的嫡子配定国公庶女的优越感,令人十分不适。
也是此刻沛柔才意识到,海柔已经出嫁,常氏妥协,海声最后如前生一般和常萍君定了婚事。
四哥浣声身上有孝,三叔母开始为沛声物色合适的人选。
她也真的到了可以与人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见沛柔生气,太夫人便把信取了回来,“这门亲事,我们家自然是不会应的。”
“把这封信给你看,不过是让你看看,这世间有些人,真的不知道‘礼义廉耻’这四个字该怎么写。”
“除此之外,也是让你好好思量,今后你究竟想嫁什么样的人家。”
“如今太子和三皇子都不得圣心,有几件差事交给四皇子办,他办的也都不错,渐渐在今上眼中有了些地位。”
“咱们家又有了万家这门姻亲,你父亲也暗地里联系了一些与你外祖父以及你大嫂的叔祖父,从前的陆阁老有旧的大臣。”
“沛丫头,你不知道,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曾经与他们交好的那些大臣,没有一个不愿替他们洗刷污名的。”
太夫人有些动情,“你已经为了咱们家做了许多事了,我和你父亲都不愿你再以自己的婚姻为筹码,只愿你能得一个喜欢的人,将来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生儿育女,白头偕老,这何尝不是她的想望。
沛柔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那个替她簪了春樱花在发间的少年,而后是那个站在院门前与她对峙,不肯让她带林霰走的齐元放。
“许士洀毕竟也是总督,咱们家就是拒婚,也总该找些原由。父亲可有给他回信,信中说了什么。”
沛柔实在厌恶这种小人,连称他一声“大人”都不愿意。
太夫人就拍了拍她的手,有些促狭地道:“这种事情又何须你担心,你父亲已经回过信了。不过是总督儿媳罢了,咱们家又不是没有。”
“况且不过是个次子,无爵无禄,也好意思开口。我们家沛姐儿可是今上钦封的乡君,将来可是要给钟鸣鼎食的人家做宗妇的。”
润柔就是陕甘总督家的儿媳,且是崔家宗妇。
沛柔被太夫人的神态逗笑了,“也就糊弄糊弄小门小户的人家罢了,像大姐姐那样,孙女可做不来。”
太夫人就佯装生气:“既知道是这样,每日里还是只懒在翠萼楼里。最近要过节,你母亲和大嫂都忙的焦头烂额的,你怎么也不去帮帮忙?”
“就是帮着带带松哥儿也好,害的那孩子每日无人照管,只能在松鹤堂里和我这老太婆大眼瞪小眼,多可怜见的。”
沛柔就笑道:“松哥儿每次一出门,排场比我这乡君还大。大嫂把他送到您这儿来,还不是为了逗您开心,您倒把松哥儿说的这可怜见的。”
“不过说来孙女也有好几日没见着松哥儿了,待会从您这出去,就去桂馥堂看看松哥儿去。”
太夫人就一把抓了她,“今儿你可别想跑,就在这陪着祖母用晚膳。”
又道:“你不想照管家事也就罢了,三叔母又和你二嫂在打点你二哥下场的事,你怎么也不过去凑个热闹。”
“万一将来嫁了个读书人,赶考的规矩一点也不晓得,婆婆问起来,这可怎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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