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抬眸,眼中略有些戏谑。
“若我这时候死,可就是违背了先皇遗训的人。”
“她替向皇上求情?是嫌自己得到的宠爱太多了吗。”
“小爷我也可以不计前嫌地跟说道说道,让知道自己是有多蠢。”
“刚才那个小太监……叫什么?小应子是吧。”
“回去大可以彻查一下这个人,仔细一些定可以发现他和俪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然怎么那么巧的,就他把我推进池塘里?就他真的敢把我的双腿打断?怎么就要处治他的时候俪妃能正巧出现把人救下来?”
“也不需要彻查,只需要去瞧瞧他是不是真的会挨八十大板就好。”
“小爷我也可以帮猜猜……到时候俪妃肯定到这儿跟说,这个打人打的狠的小太监她喜欢她要了……啧啧。”
“多好的事儿啊。”季暖的唇角微微漾开,笑得就像是寒冬腊月的红梅般扎眼,“如果小应子没被发现,就可以继续在这里做卧底。如果被发现了,她就可以把自己的人调回去。”
“如果我死了,那也就正巧给我垫背,一下死俩,皆大欢喜。”
“说,是不是蠢?”
贺妃一下子怔愣在原地,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胆子比较小的悦妃双手死死绞着锦帕,脸色惨白,口中呢喃:“不是的……不会的……”
“是挑拨离间,风才人,是挑拨离间对不对?!”
季暖轻笑一声:“随怎么想。”
“只是忍不住想再提醒们两句。们把她叫过来,傻子都知道是想让她看看我的惨样借此示好。怎么她来了还把皇帝带来了呢。”
“这人啊,就算自己再不喜欢的人,只要是有大用,那她就不愿意拱手让给他人。楚怜是显得活泼天真,们就真以为她真的不想争宠?”
“俗话说啊,这人都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抓心挠肝,尤其是皇帝那种什么都有的,只有不爱自己的女人才能让他有征服欲。”
季暖的眸子漆黑,如同不见底却摄人心魄的深渊,似是能够吸引人进来,然后将人一口吞噬。
“们以为她刚刚的生气就真的是生气那么简单?”
“她是在吊着皇帝,若即若离才让他离不开。”
“顺带……让们亲眼看看皇帝是怎么纵着她的,好让们彻底死心。”
“回想一下吧,她把皇帝对她的宠爱散布到了各宫各院,散布到了这皇城的每一个角落。哪个下人敢对她不敬,哪个女人还有争宠的斗志?”
“无非是想让们仰望,让们连嫉妒的心都生不起来,只能羡慕和期盼而已。”
“看……们现在想的都不只是讨好皇帝,而是讨好情敌了呢!因为们潜意识里明白,她高兴了皇帝才能高兴,不是么。”
“这很可怕的哦。”
随着她的话一句一句地落下来,那两位妃子的脸色也就一下比一下苍白。
最后,两个人大眼盯小眼,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无边无际的惶恐和后怕。
如果那个太监真是俪妃的人……
“们过来。”这二位正在愣着,不防听见季暖的一声呼唤。
她们面面相觑,又转头看向了季暖。
听了那么多她们不曾想过的话,两个人现在的思绪全都是一团麻,甚至不由得把眼前那个明明形象狼狈,却让她们心中十分忌惮惶恐的女子当成了自己人。
见人家这么说,她们不由得就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的时候,季暖微微一笑,又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
在二人一脸狐疑的表情中,她一手一簪,分别戳向那两人的右腿!
“啊——!!”
突如其来的疼痛直接弄慌了两个人,再加上池塘旁边比较滑……
这两人一下子全都跌进了池塘中!
他们宫中的下人们本来也被季暖唬得一愣一愣的,现在看见这个情景,一下子全都回过了神。
他们看着自家主子掉进水里疯狂扑腾挣扎,纷纷不做二话,赶紧跳下去救人!
两分钟后,终于在水中捞出了两只落汤鸡。
贺妃扑腾着就要去打季暖,可是那么一动,脚上的伤口就撕心裂肺的疼。
没打着人不说,自己又摔了个屁墩。
“贱人……个贱人……”
“来人啊,给本宫打!”
季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在那边手舞足蹈,弯了弯眼睛,道:“我倒看看谁敢。”
她的表情淡然,看上去疏离平静却又高高在上,让人完全不敢靠近。
那些下人们也都缩着脖子一脸为难。
……眼前这个风才人,跟刚才他们打的那个简直判若两人!
他们只是看着她,就不由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谁特么敢上去打啊!
这人要被他们打死了或者真的自杀了,给他们十个脑袋也不够他们死的!
身边贴身的丫鬟走上去劝道:“娘娘,您先消消气,无非就是一个贱……无非就是一个无不足道的人而已,怎么能比得上您金贵的身子呢。”
“您还是先回去,暖一暖身子喝些姜汤,免得受风寒。”
“有什么帐我们可以过后再算,不是么。”
“废物!”贺妃听到这些话之后不但脸色没有好一些,反而一巴掌扇在那丫鬟的脸上。
“连个废人都不敢打,留们有什么用?!”
季暖在一旁笑着看好戏:“如果够聪明的话,就该明白什么是知难而退。”
“今天小爷跟说的话……只要不想死的更早些,那就管好自己的嘴,也管好下人们的嘴。”
“反正在不死的前提下,我已经过成了最惨的样子,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但们不一样。”她把黏在脸上的湿发随手拢到耳后,漫不经心道:“说起来,道歉这种东西却也不急。”
“所以,滚吧们。”
“留着那些帐,我们可以以后,慢、慢、算。”
贺妃听见她的话后脸直接气成了酱菜色,难看极了。
然而她正要发作的时候却被悦妃拉住了衣角。
“姐姐……其实下人们说的也有道理,这个微不足道的人是死是活也就这样了,我们无需为她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咱们的脚上刚刚扎了簪子又泡了水,还是先回去……可不能留下疤啊。”
“剩下的事我们完全可以从长计议。”
贺妃皱着眉头,完全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为了保命为了保险,她必须听悦妃的。
狠狠瞪了一眼季暖,贺妃冷哼道:“可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本宫让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她被下人搀扶着上了轿辇。
一直到临出门之前她依然还瞪大着眼睛盯着季暖那边,眼睛里面的怒气都快化成实质了。
然而,季暖似乎对此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她依旧笑得淡然。
在她们临出门之前笑道:“皇上不是说让们请太医过来么。”
“可别忘了。”
贺妃咬了咬牙,双拳紧攥着把头撇到一边。
眼看着那些人离开,不久之后便有一个太医带着一两个下人来这边把她扶到床上,正了骨开了药,院子这才重归寂静。
许久之后。
季暖眨巴着眼睛,看着破旧的床幔,缓缓开口道:“出来吧。”
“那个一直在我院子里躲着的人。”
话音落地,便听见房顶的位置传来一声轻笑。
“呦,长本事了。”
“说说看,是怎么察觉到本王存在的?”
第519章 跟小爷玩宫斗?(5)
是个男声,听上去低沉而魅惑,带着一点风流不羁的feel,似是能让听者迷醉一般。
声音落地之后,那个人也走到了她的房间中。
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衫,腰上的玉佩温润,脚上的靴子绣着金丝纹路,整身穿着都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样子。
这个人就是翎国的荒唐王爷,明执鸢。
他的发漆黑如墨,被头冠整整齐齐地束着,露出似是上天悉心剪裁过一般的脸部轮廓。
他的眼睛狭长且微微上扬,每次眨眼睛都像是在放电一般。
看着季暖,他微勾了唇角,缓缓走了过来。
“嗯?”
“说说罢,怎么发现的。”
季暖看着她,道:“很早之前。”
“我父母死讯传进宫来之后,我的生活总时不时有人帮衬着,过不下去的时候门口有的时候也会多一些米粮饭菜。”
“那时候我就发现了。”
“只不过不确定是谁而已。不过我猜,应该跟我父母有关。”
“我从不相信他们已经殒命。”
其实……季暖这段话是瞎编乱说的。
原身一直并不知道这里有个人一直在帮助她。
她甚至以为每次门口突然出现的那些粮米都是皇帝不忍真的看她艰难度日饿死宫中,所以派人悄悄送来的。
傻的一批。
皇帝这种地位的人如果真的想要给什么人送温暖,便只需要开个口就行。甚至他只要稍稍表露出一点在意某个人的样子,那些下人们便会跟着风向一起巴结着主动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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