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宛颜懵了,她这是把胤礽给委屈坏了?
心疼自家夫君的佟宛颜,急忙起身,双手把他给翻了个面,拉着他的手往里屋走。
“我也没说什么呀。我和爷生在大清,自然依着大清的规矩活着。汉服有汉服的美,旗装也有旗装的好。重要的是,明君治国、天下安泰,爷说是不是?”佟宛颜细声的宽慰胤礽道。
胤礽自己嫌弃头顶的金钱鼠尾辫,不是一回两回了。自她进毓庆宫以来,至少听过不下十回。
爱美的人却光着头,实在悲伤。
胤礽摸着自己的辫子,羡慕的望着满头珠翠的佟宛颜:“小颜是在安慰孤。”
“要不,我改天也做一件,穿着试给爷看?”佟宛颜道。
胤礽低头盯着佟宛颜傲人的身姿,耳朵根发红:“你不合适。还是让太子妃一个人偷偷的穿吧。也就她跟青石板一样平的身材,适合。”
佟宛颜羞恼的抬脚就往胤礽的脚面踩:“大白天的,爷胡说什么呢。爷快把衣裳脱下来,我把针脚收一收,让人送给太子妃去。”
胤礽挑眉把搭在胸前的辫子往后一甩,色气道:“小颜让孤脱衣服,孤立马脱。就算是大白天的,孤也绝不二话。”
胤礽贼不要脸,脸皮愈发的厚。
明明他试的只是外袍,里面还有裹得严严实实的里衣,偏被他说的不正经。
在脸皮厚上,佟宛颜说不过他。
所以,两手往前一伸,佟宛颜索性把胤礽给抱起来,扔到床上,拿绣着牡丹花的白色龙华,把他肩膀捆一道、脚踝捆一道。
“爷躺在床上好好歇息,我过会儿再来陪你。”佟宛颜伸手试试捆绑的松紧,免得让胤礽难受。
胤礽眉开眼笑的被困在被窝里,当个大粽子。
“这是小颜和孤玩儿的情趣吗?孤很喜欢。”明知佟宛颜不是这意思,胤礽偏要使坏浑说。
羞得佟宛颜面色通红,跟煮熟了的虾子似得。
胤礽浑说的后果,就是佟宛颜一时羞怒到忘了他被困在被子里。
过了近一个时辰,才想起来这位爷还在被子里动弹不得。
等她过去解开龙华时,胤礽已经睡着了。
仔细看他的睡颜,眼眶下一片青黑,一看便知是累的不轻。
佟宛颜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把被子给整好,再燃一支安神香,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有时候南院里过的没规矩,还不是为了让人都轻松些。
整天面对着外面的条条框框,走一步想三步,说句话都得在脑子里绕三回的,太辛苦了些。
胤礽醒来时,佟宛颜坐在窗边的桌子前,灯芯晃着暖黄的光,她低头认真的看着书。
简单的一幕,胤礽愣是看痴了。
还是佟宛颜不经意回头时,和他目光对上,才发现他醒来了。
“爷睡醒了?晚膳的时辰已经过了,吃些简单的垫垫肚子?”佟宛颜晚膳也没有吃,仅垫了几块点心。
胤礽是知道她的脾性,有他在时,她肯定等着他一同用膳。
“下两碗臊子面吧。许久没吃些简单的,正好今儿尝尝。”胤礽道。
佟宛颜摇摇头:“爷吃臊子面,我想吃浇了酸菜肉沫的宽面。”
“都是面,一样的。”胤礽起身把她手里的书拿走道:“不过,突然想吃酸的,小颜你是不是又有了?”
胤礽有点慌,弘晟还不会在地上跑,再来一个讨债儿子或者闺女,受不住啊。
佟宛颜白他一眼:“只是馋了。两三年内,我是不想再生的。弘晟那回差点儿没折腾走我半条命,一会半会缓不过来。”
胤礽讨好的捏着她手笑道:“孤想的一样。左右有弘昭、弘晟两个在,咱们还年轻,不用急着生一窝的孩子。两个男孩子撑门楣,塔娜被宠着,刚刚好。”
“孤不像大哥,让大嫂年年生,不带喘口气儿的。这么多年了,四个闺女,孤瞧着都替大嫂可怜。得亏他去了福州,惠妃忙着念佛,没得时间去教诲大嫂。若不然,又得是鸡飞狗跳的。”胤礽多嘴八卦道。
佟宛颜跟着唠嗑:“鸡飞狗跳不至于,大嫂脾气敦和,和惠妃吵不起来。无非是听着惠妃说道几句,头疼而已。”
“不仅头疼,还心疼吧。有时候孤反倒是庆幸,皇额娘走得早。若是活到现在,未必能让皇阿玛一心惦记着好。到时候劳心劳力不得一句夸,反倒猜疑成堆,恐怕更得难受。”胤礽什么话都敢和佟宛颜说。
佟宛颜这句不能接,心里却赞同不已。
别的不提,如果赫舍里皇后仍在,索额图定然比现在行事还霸道。而胤礽作为皇太子,也不能整天和康熙父子亲近。
赫舍里皇后死在了最好的时间,给她的娘家和儿子都留下了帝王的偏心。
第337章 太子惯得
夜里和媳妇儿聊天提到了亲额娘,胤礽第二天跑去找康熙,说梦到皇额娘了。
父子俩儿执手相看泪眼,对着赫舍里皇后的画像,坐在小台阶上可怜兮兮的怀念过往,就差没拿个小酒瓶借酒浇愁。
给石修竹的衣裳送去后,等了小半个月,天气暖和了,她才躲在屋里穿了试试。
试穿的时候,她特意把佟宛颜叫了去。
唯有穿上广袖长袍时,石修竹庆幸这辈子投了个女儿胎。
多好看的长发啊,戴上玉冠,精气神十足。
佟宛颜坐在楠木美人榻上,忍不住想起胤礽给石修竹的评价。青石板一样平,好像打量起来确实不错。
只要把耳洞给遮掩好,石修竹走出去没人会以为她是女子。
凛如青竹,华似芝兰,便该如石修竹现在这样。
“你还做了木屐?”佟宛颜注意到她脚下穿的鞋。
石修竹粲然一笑:“长袍配木屐,这才合适。”
“那是不是还得焚香弹琴?”佟宛颜兴味道。
石修竹眼睛一亮,踩着木屐,步伐飞快:“走走走,我让人去把后边园子收拾一下,弹琴给你听。”
院子后面开辟的小花园,姹紫嫣红的花没有几株,反倒是种了青竹和兰草,还有怪石嶙峋。
琴声养心,佟宛颜自己爱弹琴,更爱听石修竹的古琴。
她们俩儿在琴艺上的造诣,犹如大师和蹒跚学步的小儿,佟宛颜自然是那个小儿。
不过,石修竹对弹琴的要求格外严格。得看心情、环境,稍微有点儿不合适,她便不会动琴。
今儿难得她高兴,佟宛颜求之不得。
毓庆宫统共那么点大,古琴的琴声穿透力极强。
走在毓庆宫附近的青石砖道上,听着疏阔的琴音,仿若将压抑的宫廷上空,哗啦一下给撕开一道口子。
进宫给惠妃请安的大福晋,在隔着毓庆宫几道墙的回廊上,听到铮铮琴声,眼含羡慕。
“佟侧福晋是个幸运人儿。”大福晋小声道。
给她引路的宫人顿了顿脚步,只装没听见,继续低着头恭顺的走在前面。
宫里谁人不说毓庆宫的佟侧福晋是有大运道的人,但她们不羡慕。
佟侧福晋路能走的这般顺,是她人聪明,寻常人置于她当初的路,恐怕不死也半残。
不能光想着人家现在过的好,忘了以前过的有多艰难。
大福晋进宫听惠妃唠叨的事儿,佟宛颜是隔了几天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时知道的。
听说是惠妃前一晚做了噩梦,梦到胤褆在福州遇险,吓得她整夜不敢睡。第二天匆匆传大福晋进宫,骂她拴不住男人,让胤褆连家都不愿意呆。
大福晋委屈的不得了,她一个人留在京城就容易么。
不单要记得进宫给婆婆请安,在府里除了照顾四个亲闺女,还得顾好胤褆的小妾们。除此之外,月月要给胤褆写信寄东西送去福州、做好贤妻的本分。
以为这些就完了吗?
身为主母,还要打理名下的铺子,开源节流。那是几十个铺子,单单听掌柜的汇报,就得耗上三两天。
胤褆不在京城,作为他的福晋,大福晋要做好礼节走动。什么人家送什么东西,不能碰了人的忌讳,得送礼送的投其所好。不是成为皇子福晋,所有人就得供着她。
宗室里的老亲王们可不在少数,还有朝中重臣、胤褆的门人。这些亲戚、同僚之间的关系,都要好好维系,不能生疏了去。
纵然有奴仆搭把手,把粗活给做了,但让大福晋殚精竭虑的事不在少数。
往常能和胤褆有商有量的,现在全她一个人做了,人直接瘦了好几圈,比饿肚子减肥有用多了。
太后说给佟宛颜听时,顺道把大福晋的委屈全说了一遍。
佟宛颜点头称是,太后为孙媳想的很周全。
可是,再周全又能怎么样。太后不是康熙的生母,不好插手康熙后宫的事儿。至多是在大福晋进宫时,赏她几样东西,夸几句孝顺,旁的是不能再有了。
佟宛颜听太后把牢骚说完后,乖巧笑道:“大嫂一个人再累些,好歹心上轻松。大阿哥在福州有我两个哥哥再,万万不会出事儿。若是大阿哥在京城,惠妃定是要天天催着给她生孙儿的。如今人不在京城,惠妃可催不着。”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