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说着皇后伸了个懒腰，“夜深了，伺候本宫安枕吧。”
素玉去办事自不必说，要说却是皇上的正乾宫，因为皇上失眠了。
“高忠！”皇上随着含着夜色的窗子喊了一声。
高忠瞬间变出现在了皇上的面前，“皇上有何吩咐。”
“去冷宫卡看看，褚昭容如何了。”
高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褚昭容？”
原来是皇上忘记了自己已经把褚玥贬为庶人了，见高忠这样问瞬间又记了起来，“就是褚玥，看看她是否安好。”
皇上说的话，其实赵统领也是听见了的，看来这皇上并没有真正的恼了褚玥。其实今日早晨的时候赵统领偷偷的去冷宫看过的，褚玥主仆三人过的还算可以，只是想要比梨花台过的自在是不能了。
但是这话他不能跟皇上说，毕竟这冷宫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再者他是一个统领不是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已经是一桩大罪了。
皇上的话说完那高忠就知道是谁了，便立刻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夜晚的冷宫有些恐怖，不单单是因为房屋破旧有声响的缘故，更多的是那些已经疯了的宫人夜夜哭泣，很是渗人。
不过这褚玥倒是不怕的，毕竟以前做特工的时候什么样的环境都是待过的，但是胭脂和琳琅就不行了，毕竟是小女子，还怕这样的事情也正常，在加上冷宫的黑夜少有灯烛，便更显得阴沉了些。
“主子，今日干了一天的活计了，您还是早早的歇息吧。”胭脂怕自家主子因为受不了辛苦垮了身子。
“现在还早，我还没有打算睡呢，我得去找哪位婆婆取取经。”褚玥说的便是今天能够吃到新鲜饭食的老人家。
“找她？”胭脂有些不想去的样子，其实不怪胭脂，这人本来就长了一头白发，眼神狰狞，白天见了都觉得瘆得慌，这晚上可不是要吓死人了。
“怎么，你怕她？”褚玥带着嘲弄之意问道。
但是胭脂怎么肯承认，“不是，怎么会呢，主子，都是人有什么好怕的。”
此时琳琅也看出了胭脂的惧怕，便打了圆场说道：“胭脂姑娘怕是累了，不如让她早早的歇着，奴婢陪着主子去吧。”
“也好。”褚玥也不欲为难胭脂，再加上她觉得还是琳琅稳重些，能够成事儿，便答应了琳琅跟着去。
“这去求人也没有空着手的道理，”褚玥想了想便问道：“褚喜给的包袱里还有没有点心？”
褚喜周到，在给褚玥的包袱里出了日常的用品还有些吃食，但是他们这几日吃的也差不多了。
“还有一些，只是不多了。”琳琅沉吟片刻说道。
但是胭脂这个时候不乐意了，“主子，这糕点虽然在梨花台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但是在冷宫就不一样了，现在我们剩的本就不多了，而且都是主子你喜欢吃的，若是送了人，你以后想要再吃可是没有了。”
胭脂是心疼褚玥的，她知道这冷宫的处境会很好，她想要褚玥尽量的得到好的照顾，这一点褚玥理解。
“胭脂，我们现在是去求人，自然要大度一点，况且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说着褚玥便示意琳琅去拿那些糕点，那胭脂也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所以也不在说什么了，只是自己生闷气。
褚玥拍了拍胭脂的肩膀以示安慰便带着琳琅来到了那白发婆婆的门外。
敲门声响起，那婆婆便喊道：“谁？”
褚玥听的明白，这一个“谁”字实在是充满了警惕。
“在下褚玥，想要见一见婆婆。”褚玥很是谦虚的说道。
那人虽然不知道褚玥是谁，但是听着不是来找事的，再说了她在冷宫混迹这么多年，着实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便大胆的上前开了门。
“是你?”显然这婆婆认出了褚玥，“真是难得，这冷宫之中居然有夜晚串门的。”
褚玥笑着便进了门，“怎么？听婆婆的意思，这冷宫女之中夜晚串门很不正常么？”
婆婆冷笑一声，“岂止不正常，简直闻所未闻，老婆子我在冷宫这么些年了，反正没有见过。”
褚玥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这房屋，虽然破旧但收拾的还算洁净，然后看了一张椅子便道：“婆婆我可以坐下么？”
“自便。”婆婆很是冷淡，“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所谓何来？”
褚玥淡淡一笑便示意琳琅将糕点递上：“一点心意，还望婆婆收下。”
在琳琅还没有把糕点递到那婆婆的面前之前那婆婆就已经闻到了香甜的气息，“这是桂花糕？”
褚玥点头，“还请婆婆不要嫌弃。”
那婆婆嘲讽一笑，“我老婆子已经快二十年没有见过糕点了，没有想到在活着的时候还能吃上，也算是沾了你的夫福气了，哪里会嫌弃。”说着便一把接过糕点旁若无人的打开吃了起来。
琳琅从没有见过有人这般的吃相，但是褚玥却一点都不诧异，她见过比这更加难看的吃相。
“婆婆慢点，别噎着。”褚玥怕她人老受不住这样吃。
那婆子也不与褚玥拐弯抹角， “你说吧，今夜来什么事情要问我，我定然知无不言。”
褚玥倒是也不绕弯子，“今日您说想要吃新鲜的饭食必须有银子，但是这冷宫之中得到银子是何其不易，我就想问问您的生财之道？”
那婆婆见褚玥这样问便笑了起来，摸了摸嘴边的糕点渣说道：“小丫头，老婆子我在冷宫见过这么多的贵人，只有你是最清醒也是最为淡定的，你真是让我感到意外。”说着那婆子便收起了剩下的糕点，“我老婆子叫赵兰书，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第三百九十七章 生财之道
褚玥见她自报姓名也不扭捏：“小女子褚玥见过赵前辈。”
那人见褚玥这般有礼心下甚是舒爽，但是似乎褚玥的礼节让她想起了以往的种种，眼神瞬时暗淡了下来，“罢了，身在这冷宫之中哪里还配讲究这些虚礼呢。想想我老婆子也是没有人这般的向我行礼了。”
褚玥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欠身的礼节倒是惹了人家想起了前尘往事，于是忙说道：“前尘往事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活好当下就好。”
其实褚玥这番话不单单是安慰那婆婆，更是安慰自己。
闻言那婆子笑了，：“想不过我赵婆子这么些年悟出来的道理，倒是没有你一个小辈领悟的透彻，看你年纪轻轻，倒是为难你了。”
“赵婆婆谬赞。”褚玥很是谦虚，其实也不是她领悟的透彻，只是这么些年的特工经历让她明白了别人没有明白的。
赵婆婆真是越看褚玥越是喜欢，有什么话自然不会藏着掖着，“其实在冷宫之中想要赚银子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就看你会什么了。”
“会什么？”褚玥不解，“难说赵婆婆说的是凭借手艺赚钱？”褚玥只能想到这些了。
婆婆点头：“正是，比如说我老婆子会刺绣，而且绣的还不错，所以便能够赚的养活自己的银子。不知道你会什么？”
这下子可是难住了褚玥，“说起来这刺绣可是我的仇家，皇上曾经请了最好的嬷嬷来教我总算是绣出来的东西能看过眼了，只是想要拿出去售卖那是不可能的。”
琳琅见二人说起了刺绣便也插嘴道：“主子，我和胭脂姑娘的刺绣也生死一般，想要买出价钱怕是有些那难。”
琳琅是个心中有数的，在那赵婆子说起刺绣的时候便已经注意到了她衣衫上的刺绣，那绣工是一般人不能比的。
那赵婆子略一沉吟，“如此，怕是刺绣这庄买卖不成了，说句不自谦的话，我的绣工在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就这样我收到的银子也勉强能够支撑我的饮食。”说着便凄凉一笑：“这冷宫之中油水甚少，这些宫女太监自然想要克扣一切能够克扣的银两，我的钱就是这样被扣走的，不过我们想要赚银子也是离不开他们的，说起来这都是为了生计，没有办法的事情。”
是啊，她们是为了生计，那些冷宫的宫女太监也是为了生计，谁也怨不得谁，只能是怨自己命数不济罢了。
褚玥听了这赵婆子的话还是犹可，倒是琳琅听完之后甚是诧异，“你可是二十年前京城第一绣坊的赵姑娘？”
那赵婆子一听脸色刷的变了，定了定神儿方才说道：“天知道我是多久没有听到这一声找姑娘了。”说完之后便疑惑的看着琳琅，“说起来你不过是十七八的年纪怎么会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情？”
褚玥也很是疑惑，毕竟褚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纵然看了原主许多的日记，但是总不可能面面俱到。
琳琅见问也不隐瞒，“后宫清稿我都看过的。所以近五十年的这些大事我都是知道的。”说着便犹犹豫豫的看向了褚玥。
虽然琳琅没有说一句话，但是特工的本能让褚玥觉得似乎这个“赵姑娘”或者第一绣坊跟她有点关系。
那赵婆子倒是没有注意褚玥主仆二人的眼神，只是恍然大悟的叹气道：“原来如此。”说着便苦笑道：“当年我的绣品可是千金难求，本以为盛名之下能够嫁得易如意郎君也算不枉此生了，谁知道一朝进了宫，倒是毁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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