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没有了胭脂，垂柳也好，虽然宫中严禁对食之事，但是他若是一口咬定了是垂柳威胁的他，那他至少可以争取一下，不至于被处死。
而至于为何与一开始的计划有些出入，他已经认定了是垂柳故意这么做的。
一想到这里，小林子更是苦着一张脸，死命的磕起了头来，“婕妤，奴才实在是冤枉，奴才保证并没有动垂柳姑娘分毫，您可一定要为奴才做主啊！”
褚玥一副玩味的表情看着小林子，久久都没有说话。
没有听到褚玥说话，小林子悄悄的抬眼看向了褚玥，却看到了褚玥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微微一惊，下意识便低下了头，不敢再对视一眼。
“不管如何。”
褚玥收回视线，把眼神瞥向垂柳，“真相究竟是什么不能听凭你们的一面之词，一切都要等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再做论断。”
那眼神虽然平静无波，但垂柳还是硬生生从里面看出来了淡淡的警告，顿时忍不住心中一悸，头也下意识的低了下来。
她是第一次在褚婕妤身上，看到了比袁昭仪还要有威压的表情，顿时整个大脑都清醒了过来。
这一切都是皇上做主帮了褚婕妤一把，而她却竟然还敢这般颠倒黑白为自己辩解……
垂柳暗暗后悔起来，方才她根本就不该那样说的。
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可这件事偏偏就是袁昭仪和她一起策划的，若是皇上不知道，这件事早就已经成功了。
可皇上知道，更严重的是，今日她为自己辩解的事情若是传到了皇上口中……
垂柳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下去。
“褚喜，去请了皇上，禀报此事，”褚玥见效果达到，也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要离开枫叶林，“虽然此事由皇后娘娘做主，可垂柳毕竟是袁昭仪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此事还是要由他做主才好。”
褚喜领命离开，而垂柳眼看着事情又回到了皇上这边，心彻底凉了下来。
皇上定然是知道事情缘由的……
……
凤栖宫。
“娘娘，”听荷蹲坐在皇后身侧，为皇后轻轻地锤着小腿肚，“梨花台的胭脂姑娘依您所料，已经等在了咱们宫门口。”
皇后嗓音慵懒，“本宫就知道褚婕妤会派人来，却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快，这件事是皇上解决的，她却还能请本宫来，可见也是真的诚心。”
“是呢，”听荷站了起来，扶着皇后起身，“褚婕妤聪明是聪明，可事情一旦与万更衣相关，总还是失了理智，奴婢说一句不好听的话，褚婕妤依附于您，还是为了利益。”
“本宫何尝不知道。”
皇后走出宫门，去了正殿，“请胭脂来正殿吧。”
“是。”
……
垂柳和小林子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后宫，本来就知道事情缘由的封季玄自然也在这个时候收到了消息。
与此同时，褚喜也刚到正乾宫宫门口，禀报了护卫请求面见皇上。
德胜回了褚喜的话，进了正乾宫的宫门。
“褚喜可是来了？”
封季玄放下奏折，神色不变。
“回禀皇上的话，”德胜拱了拱手，“褚喜正在宫门外等着，说是梨花台发生的事情，请求您做主。”
“朕知道了，”封季玄颔首，向宫门外走去，“走吧，备驾，摆驾梨花台。”
“是。”
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等到封季玄到了梨花台，就看到了宫门口有宫女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
至于在说的，自然就是方才刚发生的小林子和垂柳对食一事。
而那些宫女显然没有察觉到封季玄来了，仍旧在那里窃窃私语着。
封季玄原本不欲理会，然而在准备落轿的时候，却听到了其中一个宫女说到了褚玥的名字。
封季玄打了个手势，示意德胜噤声。
而宫女的话，便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这件事好死不死的发生在了褚婕妤的梨花台，你说褚婕妤该有多倒霉？即便这两人不是她的下人，可日后也难免让人诟病。”
“可不是嘛，这梨花台又是皇上年幼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居住过的地方，皇上若是知道了……”
封季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这还都是梨花台的粗使宫女……
想到这里，封季玄神色冷淡的瞥了眼德胜。
德胜会意，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那些宫女马上反应过来，停下了议论的声音，转身看到是皇上，忙神色张皇地低头行礼。
封季玄神色平淡，随意扫了一眼那些宫女。
“背后议论主子，”封季玄走下圣驾，“在内务府的时候，教养姑姑难道就没有跟你们说过，妄议妃嫔是何罪名吗？”
皇上就在面前，神色冰冷，她们在背后议论褚婕妤又被皇上亲耳听到……
那些宫女一个个都白了脸，身子微微发颤，张嘴想要请罪，却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德胜，都打发了去冷宫做事，以后不必送到各宫当差了。”
封季玄淡淡一句话，决定了几个宫女的去留。
说完之后，他也不再看几人一眼，踏进了梨花台的宫门。
那些宫女脸色更白了。
冷宫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在那里当差除了有干不完的活计，连每日的饭菜都是冷的。
仔细想来，还不如在梨花台当一个粗使宫女来的舒坦。
……
“皇上驾到——”
德胜一声响起，梨花台的所有妃嫔从宫女那里得到消息，纷纷从后花园赶到了前院。
本来不过是宫女太监的对食之事，却因为事发的时候有不少妃嫔都在，此时都面色各异，不知道封季玄会作何处置。
第二百九十八章 暗示
封季玄面色平淡，看着一旁站着的褚玥，也不顾有众多妃嫔都在，上前一步挽住了褚玥的手，“玥儿，你没有受到惊吓吧？”
“……”
这么多人都在，封季玄这么对自己真的好吗？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小老婆的面秀恩爱，真的是有够可以的。
褚玥有些无语，但还是礼数不差的点了点头，说起了正事，“臣妾无事，只是小林子和垂柳两人的事情，还是需要皇上您能拿个章程。”
“皇后来了吗？”
封季玄颔首，四下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皇后的身影。
手中却仍旧是将褚玥的指尖握在手心，丝毫没有任何要放开的打算。
“胭脂已经去凤栖宫禀报了，”褚玥皮笑肉不笑的想要把手从封季玄的手心抽出来，可封季玄的力气却比她想象当中的要大，“皇后娘娘想来这个时候已经接到了消息，应该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封季玄点头表示知道了，却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褚玥的手心，眼含笑意的看着她。
力气比不过封季玄，褚玥干脆放弃了挣扎，任由封季玄牵着自己的手，向着设好的座位处走了过去。
……
清平宫。
“昭仪娘娘，褚婕妤身边的琳琅姑娘来了，说是垂柳姐姐与宁婕妤宫中的小林子……”小宫女看着袁昭仪有些难看的脸色，犹犹豫豫了一阵，才说出了口，“行……行那对食之事被抓了个正着，琳琅姑娘请您去梨花台一趟，现下皇上和皇后娘娘此时想来已经到了梨花林了。”
袁昭仪面色猛然一白，拍桌而起，失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垂柳姐姐和……”落雪战战兢兢的小心看了眼袁昭仪，声音已然吓得带出了哭腔，“垂柳姐姐和宁婕妤宫里的小林子行对食之事，在梨花台被抓了个正着……”
“砰”的一声，袁昭仪手边的茶盏被她失手摔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而袁昭仪却浑然未觉，一把抓住了落雪的手，越抓越紧，“你再给本宫说一遍！”
“疼……”落雪疼得直想把手收回来，已经没有了力气回答袁昭仪。
袁昭仪反应过来，忙松开了落雪的手，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再一次问道：“你是说，褚婕妤请本宫去一趟梨花台？”
落雪吓得忍不住退后了一步，点了点头应了声是，低声道：“回袁昭仪的话，琳琅姑娘跟奴婢说过之后，奴婢便打发她回去了，说是您即刻就到。”
“他们两人对食，怎么可能……”
袁昭仪喃喃了一声，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即便那个时候是垂柳亲自传的话，但一切都做的极为隐秘，哪怕事发，那也应该是……”
她没再说下去。
可落雪是知道事情缘由的。
这件事应该是有九成的把握的，事成之后皇上才会起了疑心，怎么可能会忽然间就变成了小林子和垂柳对食了？
“你去告诉那个贱人，”袁昭仪用力一挥衣袖，忍下心中的惊疑，冷冷的哼了一声，“垂柳做出来的下流事情本宫觉得丢人，一切都随她做主就是，本宫犯了头痛，便不去了。”
“可是……”落雪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可是皇上现下已经到了梨花台，皇后娘娘也正在去的路上，垂柳姐姐毕竟是您的贴身大宫女，奴婢觉得您若是不去的话，皇后娘娘不高兴倒在其次，皇上若是因此生了气，可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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