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抱紧我。”他说了一句,然后,松开了插在石壁上的刀。
云轻歌本来想说他悠着点,哪想他竟然毫不犹豫松了手,云轻歌顾不得自己双手的血,死死抱紧了男人的腰际。
这混蛋!
是故意吓她的吧?
……
扑通!
两人同时掉进河水里,云轻歌口鼻里都被呛了好几口水,模糊中看见看见了男人的面具好像碎了,只是她视线越来越模糊……
晕厥之前,她根本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云轻歌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处山洞里。
火堆旁,蹲着一只黑猫。
云轻歌爬起来,身上换了一件崭新的衣裳。
她不解地看向黑猫,“这是谁……给我换的?”
声音里已经带着恼怒。
黑猫缩了缩脖子,指着不远处的男人。
这儿除了这无名,哪里还有人可以帮主人换衣裳?
云轻歌磨了磨牙。
男人不知在做什么,在光影之处。
云轻歌想起这男人掉进水里的时候好像面具碎了,现在应该没有遮脸的了吧?
“无名,你过来。”
男人早已明白她醒来了,微偏头看她。
对视了一眼,云轻歌才发现他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黑布蒙了脸,只有一双深邃的黑眸在外。
他就这么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的脸?
她略有些失望。
刚刚落崖的时候,因为中毒的缘故,她竟然脑子里闪过一抹荒唐的想法……
这男人会不会是……夜非墨?
不然为什么总是不肯给她看脸。
不然为什么突然要收她儿子做徒弟?
不然又为什么画地图的时候让夜君羡来画?
他是怕字迹被她认出来吧?
种种猜测,在心底汇聚,令她心头跃起一抹希望的火光。
男人起身,走向了她。
云轻歌才看见他手中拿着的药。
“无公子,今日多谢你舍身救命,你没受伤吧?”
他没理她。
“无公子,这个,嗷嗷,痛。”
她没说完话呢,手就被他粗鲁地抓过去了。
他似乎非常不悦,但也没有特别表现出来,而是将捣碎的药全都敷在了她的手心里。
原本就剥了毒草的手,此刻已经红肿一片了。
“药是你的猫给我的。”
她轻轻哦了一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看。
面巾可不是面具,面巾要柔软很多,她可以看见他的轮廓。
从勾勒的轮廓看,这男人的鼻梁很挺,唇也很薄。
现在手被他抓过去包扎,她也没法去拽他脸上的面巾,可心底总有一只爪子在挠着。
她忽然看向黑猫。
黑猫被她犀利的眼神瞪了一眼,被吓得喵了一声,嗖一下窜走了。
“我儿子呢?”她忽然问。
“陛下在客栈里,其他暗卫在照看。”
“哦,我腿也被毒蛇咬了,你帮我把毒血吸出来吧,我不然我这腿就要废了。”
云轻歌想到能让他直觉拽下面巾的好主意,她抬了抬下颚,示意。
男人顺着她目光看向她的腿。
替她换衣裳的时候,当然看见了。
“你确定?”他忽而问道。
“不然呢?我自己要能吸,我还叫你干什么?本来我手没受伤,我自己用刀就能处理,可现在我手受伤了……喂喂,你干什么?”
男人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布把她眼睛遮了。
“喂,你就这么怕被我看见脸?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云轻歌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脑子里发懵。
他这么欲盖弥彰的样子,她就更加好奇了。
迟早,她会看见他的庐山真面目!
“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说着,把她的裤脚捞起。
云轻歌连忙说:“到底是为什么……丝!”
腿上骤然又痛又麻,她怀疑这男人是不是连牙齿都用上了?
“大哥,你不要咬我啊,你会不会帮人放血啊?”
“闭嘴。”他被她闹得不耐烦了,还干脆点了她的哑穴。
云轻歌脸色阴沉。
这大胆包天的男人!
他最好就是夜非墨,否则……
薄唇落在腿上,痛麻感在整条腿上蔓延。云轻歌努力胡思乱想,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答案。
如果……
第463章 你让我想起我男人
真的是夜非墨的话,她一点都不介意他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到她身边。
如果他不肯说,她就不问。
如果他不敢对她露脸,她就不强迫。
她只希望,这就是那个令她念想最深的男人。
腿上伤口包扎好了,云轻歌身上的哑穴才被解开,“能把我眼前的布弄掉吗?”
“饿不饿?”他答非所问。
“有点。”云轻歌也老实地回答了一句。
耳边传来了一点窸窣声,云轻歌只感觉眼前一亮,身边的男人替她把裤腿放下,他起身走了。
云轻歌没叫住他,反而是说:“你注意安全。”
走至山洞口的男人脚步骤然一顿,但什么都没有说。
待男人走远了,黑猫又一溜烟窜了回来。
“主人。”
“你有没有看见他的脸?”
黑猫眨了眨眼,点点头。
一听黑猫看见了男人的脸,云轻歌忽然激动了,“是不是夜非墨?”
果然,这只猫没有白养!
但,令她失望了。
黑猫摇头。
“他不是大反派,跟大反派长得一点都不像哦,只是也不丑啊,干什么非得遮遮掩掩的,真奇怪。”
“你确定?”云轻歌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硬。
她眼眸一暗。
希望来得快去的也快。
可除了夜非墨,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会愿意陪着她一同跳下山崖了。
虽然当时这男人说下面是河水。
“主人,我觉得这种事情啊,还是要让小主人去打探。”
“难道我就没有魅力?”
“您……您有魅力。”
云轻歌眯眸,“也许是易容的?”
“我瞧着不像,易容干什么还非得遮遮掩掩的呀。用那张易容的脸不就好了嘛。”
是啊……
黑猫说的很对。
云轻歌垂下头,有些受挫。
夜非墨死了五年,她却每次都在告诉自己,男人可能还活在某一处。
之前可以自欺欺人,现在却无法。
因为……
男人太像了。
“主人,只要这个男人还在你的身边,你想怎么试探都行啊,完全不用担心。”
“嗯……”她只是怕这男人刀枪不入。
洞口传来了脚步声。
她抬起头,看见高大的男人已经入了洞内,她的眼神略带几分复杂。
“只有鱼,明日你的腿若好些,我带你回去。”
“那些黑袍人呢?”
“我杀了。”
“……”好,很好,非常适合他的回答风格。
云轻歌抿了抿唇,问:“你是用我来引出这些黑袍人的吧?你跟他们有仇吧?你……”
“你想多了,他们并不认识我。”
“……你杀他们杀的这么干脆。”
“确实有仇。不过,与你无关。你寻万灵,你想报仇,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你解决了他们也等于帮我解决了敌人,太后娘娘还有何问题?”
“哦,没有了。”云轻歌在心底轻轻切了一声。
她忽然又看向他的脸,这张碍事的黑布,越看越愁人。
“无公子,你是不是很自卑?不然干什么不敢把真面目露出?”
“娘娘管的有点多。”
云轻歌索性不说话了。
她说一句,他就怼一句。
她感觉得到这男人从头到尾都十分不悦,可她又不知道怎么惹到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忽然将烤好的鱼递给了她。
云轻歌两只手都裹着药,她只能艰难地去取,但男人又不放手了。
“干什么?”她见他拿着不松,恼怒地问。
“我喂你。”
他看了一眼她被绑成粽子似的手,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挨着她坐下。
云轻歌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想嗅出他身上是否有熟悉的味道。
忽然,鱼肉被男人掰下递到了她的嘴边。
云轻歌略微尴尬地回过神来,然后将鱼肉吞下。
男人竟然细心地替她把鱼刺都取下了。
这细节,落在她眼里,反而令她的心底掠过一丝苦涩。
如果夜非墨没死,她会怨怪他嘛?
会吧?
不知不觉,眼前竟然有些泪眼模糊了。
一滴热泪洒落在男人的手背上,有些滚烫,也惊了男人。
“你哭什么?”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
云轻歌一双眸子泛着红意,盯着他眼底明显漾开的慌乱情绪,抿唇说:“想起我男人了。”
他:“……”
“我忽然觉得,你很像他。”
明明是试探的语调,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他眉心一跳,故作镇定地道:“看你确实是思念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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