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怀疑,跟在他身侧走着是不是头顶一直笼罩着一层乌云。
“阿墨,你生气了?”她靠近他,试探般拉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换做是她,也是会生气的。
夜非墨不理她,随即拉扯开她拽着衣袖的手,转身欲要走,谁知她突然黏上了他似的,从后方抱住了他的腰。
“他本就不想给我治,一来在医帝的眼里我已经和死人无异,二来我若是死了你一定不会放过西秦,到时候说不定会要跟西秦大一仗。他不单单只是医帝,他还是这西秦国的太上皇。”
男人身子僵硬。
“三来便是,我若是死了,他便是自砸招牌,据我所知,医帝治病开始就没有把哪个病人治死的。”
她说完这番话,却没有听见他回应。
屋中很静,点很快,就有他紧攥拳头骨节发出的轻微咔咔声。
云轻歌只是贴着他的后背,轻轻叹息了一声:“阿墨,我会为了你活下去,你担心也不要想太多。”
死这个字,对他来说,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倒不怕死,他怕的是失去,失去她,失去关于她的一切。
云轻歌在他的后背上轻轻蹭了蹭,故作轻松说:“你再不理我的话,我可不理你了。”
怎么做皇帝的男人了,还要她哄着呢?
他忽然反过身来,将她一把拉扯进怀中。
他将她的脑袋摁在怀里,眼神却清冷地看向前方,似是在自言自语:“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
云轻歌无奈,也不说什么。
……
是夜。
秦睿的屋中多了一抹高大的黑影,秦睿看见这尊杀神到来,依旧还在不慌不忙地翻看医书。
“陛下是有何话与老夫说?”
“你有办法,对不对?”夜非墨走向他的床沿边,淡淡的询问。
他若是真的没有办法,起初也不会先答应了,若不是云轻歌给他一个选择,他肯定会治。
秦睿翻书的动作一顿,诧异看向夜非墨。
“陛下如何确定我有办法?倘若我的办法是让皇后娘娘死了呢?”
男人眸底深沉的光仿佛有吞噬人的魔力,沉沉地剜着他,“你不会。”
“哈哈。”秦睿爽朗笑了,不是因为夜非墨的“不会”,而是他发现这夫妻两实在有意思。
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缓缓道:“你真的很爱你的皇后嘛。”
夜非墨:“……”
“既然如此,不如我给你出个难题好了。你若是愿意纳我女儿为妃,我就把药给我女儿,按照我配的药让皇后娘娘内服加药浴,大概也就七日左右应该能看到效果。”
男人眸色更沉了几分。
纳妃这二字,于他而言根本不可能!
他答应过云轻歌……
“怎么,陛下不肯?”
“朕不会纳妃,你女儿嫁不出去也不必送到朕后宫,也不过是守活寡。”
秦睿单手撑着下颚,似笑非笑看他:“你如何确定是守活寡?倘若我女儿真的让你喜欢呢?”
“不可能!”男人当即嗤笑出声,“是医帝太自信还是朕像这般喜新厌旧之人?”
秦睿被他的话给噎了一下。
“亦或者,医帝自己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也嫉妒其他的皇帝,容不得其他皇帝一生一世一双人?”
秦睿仿佛被戳到了痛处,脸色一变,把手中的书扔开了。
“陛下,容老夫给你解释解释娘娘的病情。第一,娘娘这身子骨,活不过半年,若是她还继续用那危险的法子药浴下去,她必死无疑。她必然会与你说,她是在赌命?
“实则,她这是在找死。第二,这么凶猛的改变体质的法子用下去,到时半年都活不到了。您是愿意纳一个妃子换来自己皇后的命呢,还是为了不纳妃孤独终老?”
男人抿唇。
“陛下若是拿不定主意的话,可以晚些再给老夫答案也无妨。”
“……好,朕答应你。”
听见他答应了,秦睿笑了,精明的眼睛笑成了两根线。
他大概是最操心女儿婚事的老父亲了,第一眼见到夜非墨就极其欣赏,只要让女儿嫁给这样的男人必然不会苦了去。
……
云轻歌睡到半夜时,被子被人掀开,一股凉风钻入,她整个人都被扯入了他的怀中。
夹着夜色的凉意,令她浑身一个激灵。
这男人是去哪儿鬼混了,浑身冷的吓人。
她迷迷糊糊地问:“你去哪里了?”
男人冰凉的唇忽然落下,不回答她。
……
云轻歌很悲剧地第二日起晚了,昨晚上某男回来晚了也就罢了,还把她闹醒了,最后的结果就是一整晚没有机会阖上眸子。
她黑着脸用午膳,毕竟是在别人的医谷里,起这么晚,反倒是显得她不好意思了。
这时风涯坐在了她的身侧,低低地说:“皇后娘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与你说。”
第308章 云轻歌你别装了
“什么?”云轻歌嚼着嘴里的排骨,一脸诧异地看他。
“你姐姐没死,就在医谷里。”
云轻歌瞪眼。
云挽月没死她并不意外,但……在医谷里?
据她所知,秦睿可不是活菩萨,什么人都肯救的……
“嗯,那日她是被西秦帝亲自送到医谷里,若非不是她出声,我也差点没认出她。”
云轻歌眼底寒芒微闪。
云挽月竟然就在这儿,她是不是该去跟这个好姐姐打个招呼呢?
这时候趴在她腿上的黑猫叫了一声。
“喵,主人,你现在直接杀了那云挽月,也不好。毕竟你这杀人凶手一下便被那西秦帝给认定了,而且西秦帝肯定极其疼爱这个女人。”
“切,你当我是这么粗暴的人吗?随随便便杀人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到。”
云轻歌言罢,眼底嘲讽之意更深,“更何况,云挽月已经落到了今日这般田地,我倒要看看她能作死到何种地步。她死了,这故事就没有意思了。”
黑猫点点头。
云轻歌又道:“不过,我还是该去看看她。”
只要云挽月这女人别在她眼前瞎晃荡,乖乖在西秦迷惑这西秦帝,她也不会去眼巴巴凑上去跟云挽月闹腾。
井水不犯河水。
更何况,现在的她无暇顾及云挽月的生死问题。
黑猫好像看出了她的心声似的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任务,主人。”
“我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解毒,解决敌人什么的,回头再说。”更何况一个在西秦,她在天焱,一西一东,如此大的差距,她也犯不着天天往西秦跑来整蛊云挽月。
黑猫点点头。
她这时已经慢条斯理地取过了锦帕擦拭嘴角,看向风涯:“你还没有搞定芷玉啊?要不要我帮你?”
原本只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情的风涯脸色突变。
“娘娘,您饶过我吧。男女感情之事,还是我自己来处理。”
云轻歌轻笑了一声,觉得风涯真的可怜又可爱。
“我去看看我的好姐姐,你不如跟我一同去?”
风涯摇头。
他才不去,若是让某男看见,一定要吃飞醋。
……
云轻歌领着吉祥打听到了云挽月的住处,走过了两个别苑才到达,应该是秦睿故意把人安排在这极偏之地。
此刻一名粉裙的女子袅袅婷婷倚在亭中主柱子边,半张脸都遮着同色系的轻纱。
微风拂来,还有几片零碎花瓣飞来,女子置身在此,如诗如画。
如此美好景色,却让云轻歌有些想笑。
她轻咳了一声,故意发出声音引起前方女人的注意。
云挽月转过身,看见她,反而笑了。
“皇后娘娘。”她嘲弄地唤了一声云轻歌,没有一丝怀疑。
云轻歌拎起衣裙走入亭中,淡淡颔首说:“三姐姐还真是有本事,才害死了一个夜天珏,现在准备祸害其他男人?”
云挽月眼神一冷。
“四妹妹好眼力。”她都这般打扮了,云轻歌竟也把她认出来了!
云轻歌仿佛没听出她的嘲讽,反而淡淡笑着:“三姐姐,我们好歹也是姊妹一场,姐姐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面前的粉裙女子朝着她逼近了几步。
“云轻歌,你别装了,你现在心底可得意了是吧?傍上了这位天焱帝,你可是得到了一切该得到的,而我,失去了一切该有的!”
“是你这个女人,抢走了我的一切。”
这毫无逻辑地扣帽子,让云轻歌有些无语。
她何时抢了云挽月的东西?要说抢,也该是云挽月自己把她推给靖王,走到今日,不都是云挽月自己闹得?
“不过也无妨,我迟早会得到我想要的。还有你的男人,我迟早也会夺走。”
云轻歌:“……”这位姐们还是这么有病。
她垂下眼帘,唇角的笑容染了些许戾气和讽刺。
“三姐姐,你就抢一下试试好了,你这姿色恐怕入不了我家阿墨的眼。”
她说罢,目光往远处的荷花池扫去,“更何况……还是别的男人穿过的旧鞋,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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