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伸手摸了摸池小河的脸颊,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这脸颊就会瘦得凹进去,整个人都会慢慢变成皮包骨,最后走向生命的尽头!
“福晋,你怎么就不肯醒呢?”八爷低声道:“是做了什么美梦?让你把爷和孩子们都忘了!”
张氏在一旁听得鼻头发酸,她吸了口气,开口道:“贝勒爷,若是无事,奴婢就先告退了。明日再来伺候福晋和小主子们。”
“嗯,你去吧。”八爷点头。他没对今日张氏进来的事情多说什么,也就是默认了接下来的日子让张氏照看。
“你们也都下去吧。”八爷又对春桃和夏莲道:“爷和福晋说会儿话。”
春桃和夏莲也跟着退了出去。屋里就剩了八爷和池小河两个人。
八爷说是要和池小河说话,可看着池小河的面容,他又半晌没开口。似有千言万语在心中,此刻却喉头哽咽,愣是一句都说不出来。过了好半晌,八爷才说了一句,“福晋,别吓爷了,好不好?”
也是幸而康熙此次南巡几乎带走了所有的成年皇子,所以八爷府上又得了个小阿哥但却没办洗三宴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池小河昏迷不醒这件事也不可能瞒得住。
只是一天、两天、三天,池小河依旧不见醒来,一点好转也没有,这让八爷的情绪越来越糟糕,连在宫里处理政务的时候都频频走神起来。偏在这时十八阿哥病情急转而下,终于没挺住夭折了。而康熙的回信却才送回京城!
康熙对这个小儿子疼得紧,得知他病重,还真的返程回京。只是路上需要时间,便先给十八阿哥写了封信。让他乖乖喝药,听太医和额娘的话,等他从江南带好玩的回来!
只可惜十八阿哥是看不到这封信了,但八爷还是坚持把这封信给十八阿哥念了一遍。庶妃王氏哭得晕了过去,就此病倒,一直缠绵病榻至康熙回京,这多是后话了。
太小夭折的皇子并没有正经的丧事,操办起来并不复杂。内务府和礼部自有一套流程,倒是不用八爷和直郡王费心太多。不过给康熙的奏折却让两人很是斟酌了一下。
康熙还在回京的路上,也不知道接到十八阿哥夭折的消息会不会伤心过度病倒。但这事情又不能不报,让两人很是头疼。
等处理完这件事,直郡王也露出疲惫的神色,“等皇阿玛回京,真要告假休息几日了。”
“大哥这两人休息也行的,有我在呢!”八爷道。
“我看你这两日都魂不守舍的!”直郡王笑道:“交给你一个人,我可不放心。”
八爷笑了笑,道:“那大哥就再坚持一下吧。我估计皇阿玛快回京了。”
他心知直郡王不愿休沐是为了什么。监国这段时间,两人对彼此心里的小算盘都心知肚明。在一番明争暗斗,讨价还价中,两人算是各有所获。只是临到康熙要回京,有些事情就更得谨慎。所以这也是八爷硬撑着每日还进宫的原因。
夺嫡这条路,一旦走上就不可能半途而废。哪怕你自己想放弃,追随你的人也要推着你往前走。而且这是条非赢即输的路,没有第三个选择。
八爷到不后悔当初的原则。若是让他重头再来一次,他的选择还是一样。只是他原本是想到了那一天,有池小河同他并肩看天下的。
“福晋,爷今日把小十八送走了。”回府后坐在池小河床边说说今日自己做的事已经成了八爷的习惯,“他还那么小就没了,也不知道到另一个地方会不会害怕。皇阿玛若是接到消息肯定很难过。之前得知小十八病重的事,皇阿玛肯定心急如焚,不然也不会立刻返程了。皇阿玛真宠小十八。爷小时候……”说到这里,八爷突然停顿了下来。
他目光温柔的看着池小河,嘴角突然向上扬了扬,道:“爷如今有你,有孩子们,也挺好的。所以你要快点醒过来,爷想你了。”
八爷低头在池小河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再起身时,仿佛看见池小河的眼睫毛动了动。他心头一阵惊喜,但等他再定睛去看时,却发现池小河的眼睫毛又不动了。他不信刚才看错,又盯着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失望了。
“难道是爷的错觉么?”八爷怔忡片刻,不由喃喃低语。
第390章 韩氏的算盘
打从池小河生产完,八爷就一直宿在正院,这让后院的韩氏等人都嫉妒不已。
按理池小河在坐月子,根本不能侍寝,八爷留宿也不合规矩。而且现在的说法是池小河身子虚,还要静养,那八爷就更不应该留宿了。
但谁也不敢说这个话。即便是韩氏如今管着府里的事务,也不敢提侍寝的事。她已经在洗三宴的问题上犯过一次蠢,现在已经学乖了。
可学乖归学乖,并不代表她就甘心放下现在的大好机会,每日独守空房。
只是想见八爷一面实在是太难了。
八爷进了后院就直奔池小河的院子,而且早出晚归的。如今韩氏等人又被免了请安,就更难有理由进正院。
刚开始韩氏见张氏进正院的时候还有心找张氏的麻烦。她对一个侍妾和她一同管家这件事一直心里不舒服。但没想到肖嬷嬷直接拿八爷压她,说张氏进正院是八爷允许的,是为了两个阿哥和大格格。
这个理由实在让人无法反驳,再说韩氏也没那个胆子敢去质问八爷。可一想到张氏每日都能见到八爷,和八爷说上话,韩氏这心里就更加嫉妒了。
“格格,同样是管家,您其实也能找机会见贝勒爷的。”丫鬟芙蓉给韩氏出主意,“当初可是说张夫人协助您,您才是主管的。贝勒爷不是说了么,若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可以找他商量。”
“话是这么说,可如今也没什么事需要贝勒爷定夺。”韩氏皱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管嬷嬷多厉害!”
管嬷嬷是从宫里就跟着八爷的,这后院里的事情可谓是门清。若不是受奴才身份的限制,管嬷嬷一个人就可以管好后院,根本用不上韩氏和张氏两人。
“管嬷嬷再厉害也就是个奴才。”石榴也在一旁道:“您可是主子,她还能越过您去?你真要见贝勒爷定夺什么事,管嬷嬷也拦不住。”
韩氏其实是自己心里犯怵。她一边想有机会能多见八爷,多和八爷亲近,好多些侍寝的机会;一边想到要自己主动制造机会见八爷,心里又总是发虚。
她是早就知道八爷眼里只有福晋,找她们也不过是解决身体需要。如今这个节点上,她不保证自己主动能不能得到机会。若是一不小心惹了八爷生气,那就得不偿失了。
但芙蓉和石榴的话也很让她心动。她都进府一年多了,才侍寝过一次。一想到自己大好的年华就这么浪费,心底的不甘就越发强烈。最终,还是渴望得到宠爱的情绪占据了上风,韩氏决定搏一搏,也许就成了呢?
这是池小河产后的第七日,京城的天气已经渐热,有点初夏的意思。这种换季的时候,府里的开销总是要多一些。韩氏拉着张氏对着账本,计算着府里的开支。
“福晋往年会去巡视京城的铺面么?”韩氏问了一句。
八爷自个儿是有铺子的,池小河还陪嫁里一些铺子。当然,池小河的陪嫁不算在府里的收入里面,但铺子经营状况好不好,盈利如何,也不能只看账面的东西,总要实地看看。
张氏进府比她时间长,所以她才想着问一句。
“这个还真不清楚。怕是得问肖嬷嬷。”张氏道:“福晋进府三年就生了两胎,中间还小产一个养身子,几乎就没怎么出府。我想是没出去巡视的,但有没有派别人去,我就不清楚了。”
“我看这账上的收益,和去年相比出入不小。”韩氏指着本上的一处给张氏看,“既然咱们现在替福晋管家,总得仔细些。万一出了岔子,咱们都担不起。你说是不是?”
“格格说的是。”张氏也看到了。她心里也有疑惑,但这一块儿她还真不懂。
韩氏又道:“福晋如今病着,府里又添了二阿哥,还有个长期吃药的梅格格,咱们这府里的开销是越来越大。这收益要是出了问题,怕是得缩衣节食。堂堂贝勒爷府若是传出这话去,得让人笑话死。”
“那我去叫肖嬷嬷来吧。”张氏道。
韩氏点点头,继续翻看起账本来。张氏便去叫了肖嬷嬷,把这事说了。
“贝勒爷的铺面并未交由福晋管。”肖嬷嬷道:“一直都是贝勒爷自己管着,只是收益计入公中。至于福晋自己的铺面,这两年都是老奴和冬梅一块儿替福晋去的。”
韩氏有些意外,没想到八爷那么宠福晋,铺面居然是自己在管。
“那庄子呢?”韩氏又问。
“庄子倒是福晋管着。不过庄子都在京郊,福晋只年终看一下账本,听庄子上的管事说下情况。您也知道,福晋这两年没有太多时间出门,所以不是每个庄子都去过。”
“这样啊。”韩氏听得若有所思。
肖嬷嬷直觉韩氏在打什么主意,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出来。她看了一眼张氏,丢了一个眼神,又对韩氏道:“韩格格还有事情问老奴么?若是无事,老奴就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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