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端王的人。
陈溪唇畔扬起一抹自信地弧度,很好,上钩了。
按着计划在城内闲逛了一圈,陈溪原道返回王府,跟着她的人将她的行踪如实报给端王。
“她先是去了北瓦子,听了段书,又去了——”
“所听何书?”端王打断探子问。
“听的是《三国志》,对了,她给了说书先生一些赏钱,点了段《三国志魏书袁绍传》。”
单点了段评书,还是并不怎么精彩的一段,她有何用意?
“从北瓦子出来,又去了酒肆,买了一坛鹿骨酒,奇怪的是,那酒她并未带走,找了个四下无人之地,倒了。”
“倒了?”
“是属下也猜不透她是何用意,她做完这一切后,又去了趟寿材店,在里面绕了一圈,空手出来了。属下斗胆,她可是发现我们,才故布迷阵?”
探子平日里为端王也做了不少事,能人异士见得多了,头回见到这样的,让人摸不到头绪。
端王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探子意识到自己多嘴,马上说了句属下知错,把头低下。
端王虽不似雍王那般严肃,看着也是笑面,但也是喜怒不形于色,他笑的时候未必高兴,不笑的时候也未必生气。
“她很有趣。”
屏退左右,端王瞥到桌上摆放的木盒,顺势拿起。
普普通通的木盒,里面只装了个随处可见的木簪,他拿着发簪反复查看。
脑中浮现那个面纱遮脸的女子。
陈溪出门时,他就站在楼上看着,就连她对着天空伸懒腰的模样都记在心底。
尤姒端王是看过的。
老三纳她进门时,他也在场。
只觉得此女娉婷袅娜,容貌上乘,却也没甚太出彩的地方。
皇家最不缺的,便是形形色色的美人。
他府里也收罗了些,也不乏比尤姒更美更有才情的。
所以端王也不是很理解,老三为何把这女人放在心上,无人不知。
只是这些年,端王似乎有些明白了。
老三那个心思深沉的,若真喜欢哪个女子,又怎会闹的人尽皆知,就连父皇都知晓一二。
细想,尤姒也是个可怜的,被老三那个黑心的当成挡箭牌,顶着“白月光”的头衔,若老三真娶正妻,必是为拉拢势力。
届时,这“白月光”尤姒,怕是要被老三拉出去祭天,安抚他的正妃罢了。
在尤姒出现在当铺之前,端王心中,她也不过是个没有灵魂的可怜人。
视线落在木盒上,突觉木盒底部,似乎有东西。
端王用指甲抠了抠,盒底衬布夹层,竟落出张纸条。
上面写了四个字:度德而让。
端王愣了下,想到探子方才说的她的那些行踪,身后渗出一层冷汗。
她这是暗示自己?!
那一连串的行踪,串通起来,竟然是如此可怕的资讯!
第323章 宅斗世界的泥石流(16)
端王的视线黏在纸上那四个蝇头小楷上,呼吸渐渐局促。
心底似是落入了万丈寒冰之内,一时间惶恐、不安、后怕,以及愤怒,各种念头交织在一起。
尤姒怎会留给自己这个暗示,她难道知道了那件事?
度德而让,古人所贵。
刚好出自尤姒今日瓦市点的那段书,《魏书袁绍传》。
意思是,考虑自己的才能,把位置让给胜于自己的人,这是古人看中的行为。
当下立储之争正热,她留这纸条给自己,是何居心?
让他让位给老三,或是老四?
亦或是,老三派她过来,羞辱自己?
种种思绪涌上心头,端王将纸揉成团,又捺不住心头困惑,再将纸团摊开。
将那上面的一笔一划都看个仔细,却猜不透那层白纱下,那神秘女子心中所想
若只是这一句,倒不足以撼动端王的心。
只是她还买了酒,以及去了寿材店
这女人咒他死?
真相为何,只有耐心等到明天,亲自会她一会才能揭晓。
若这女人是受老三所托做这些事还好办,他不理会,不自乱阵脚便是。
但怕只怕,这女人不是老三所托
端王眼里寒气闪过。
这般未卜先知,若不能为他所用,只有手一紧,玉簪落地,摔了个粉碎。
杀之,以绝后患。
陈溪又入账了一万两,心情不错。
钻狗洞回府,依然是没人注意到她这个小透明的存在。
王爷生辰,小厨房送了汤面过来,陈溪吃了几口,食不下咽。
王府的厨子,手艺自然是没得挑,面条纤细如发丝,高汤鲜美,只是想到这是渣男的寿面,吃着都倒胃口。
从空间里取了大葱,配上她蛋爹做的大饼,大饼卷大葱,配上家乡的香其酱,味道咋就那么美?
如此豪放且粗糙的吃法,震慑了原主。
感受到原主那弱弱的情绪,陈溪安抚。
“等我走了以后,你找机会也这么吃吃试试,真好吃,葱香菜酱,以及自己喜欢男人烙的饼——当然,你可能没有喜欢的男人了,那不要紧,自己爱自己,自己烙饼给自己,一样香。”
别以为离开男人的烟熏肠就不能过了,哪儿的黄土不埋人,哪儿的大饼不卷葱!
原主担忧和无力的情绪交织在一起,陈溪乐了。
“咱俩真是缘分,你虽然一句话都不曾对我说,可是你的喜怒哀乐我都能感受到,多好。”
剩剩想的跟陈溪不一样。
剩剩琢磨,得亏原主是个女的,这要是个男的,跟大大如此心意相通,怕是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真的,殿下吃起醋,可是连他亲儿子都坑呢。
原主更无力了,还带了点小委屈,陈溪明明知道她的意思,还在那转移话题。
“好啦,知道你担心我,你是觉得,我过于招摇的暗示端王,他杀我们,是吗?”
现在陈溪就是尤姒,尤姒也是陈溪,俩人共同的身子,端王若杀了陈溪,尤姒也活不了。
原主的情绪更委屈了。
“你不会对我产生了情感吧?你是把我当成你姐姐了?放心,你姐姐我只有坑别人的份,想要杀我的人,还没出来呢。”
原主不回她了,似乎被这个厚脸皮的女人气到了。
剩剩也没好意思拆穿,大大,你在别的世界,也没少死啊,这样糊弄天真少女,真的合适吗?
就连原主都能感受到,陈溪这般暗示端王,很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陈溪又怎会不知?
但自古富贵险中求,端王对她有杀心,雍王未必靠得住。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陈溪相信,明日她就能钓出端王,跟他做一笔“大买卖”。
今日在城内闲逛,陈溪的体力还没问题,原主的身体却有些吃不消,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冷不丁走这么多的路,身子乏了。
陈溪便早早熄灯休息,准备养精蓄锐,明日找端王谈大生意。
酉时刚至,此时熄灯是有些早了。
小院外。
颀长的身影,被刚跳上树梢的月娘拉得长长的。
雍王眉头微皱,看着小屋熄灭的烛火。
此时的男人有些微醺,趁着微凉的晚风,踏着清冷的月色,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陈溪的小院外。
今日是他的生辰,他吃了些酒,身边妾室环绕,却觉得心头烦躁。
家宴虽热闹,他却像是置身事外,冷眼旁观,静下心,脑中便浮现那张孤寂的扑蝶图。
情不自禁地猜她写下“此情可待成追忆”时,脸上会是怎样伤心的表情。
雍王把自己的反常归于这恼人的酒意,不愿解读自己内心真实感受。
顺着本意来到她的房前,想着上次她忤逆自己时,那小脸上过于冷漠的表情。
那冷漠,让雍王感到不安。
仿佛自己已经无法再掌控这个女人。
突然心底就萌生出一种压抑不住的冲动,他要行使自己身为夫君的权利,他要从内到外地,拥有这个女人。
或许,他可以给这女人一个属于他的孩子。
这份殊荣,定能安抚她不安的心。
他要让这个女人知道,无论他未来有多少女人,她都是特别的那个。
立刻,马上,现在就要!
【大大,可不得了!咋办啊!我探测到雍王就在门外,距离你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他对你有想法,我探测到了!!!】
陈溪被剩剩的警告吓得蹭一下坐起来。
夜晚的小院安静异常,入秋后连虫叫都没了。
可就是这样的安静背后,有个喝多了精虫上脑的混蛋正打她主意!
妈呀,这旺盛的荷尔蒙,让剩剩想忽略都难。
陈溪眯眼,犀利地看向窗外。
一片漆黑。
这雍王好端端的,跑她这垂涎她?
hetui!
让这种烟熏肠沾了,她回去后还怎么在1v1高洁圈里混?
陈溪快速想着对策,仿佛还嫌此刻情况不够紧急,她内只沉不住气的空间兽还添油加醋。
【大大,他惦记你琢磨你觊觎你垂涎你啊,这些说法是不是太文艺?我换一个通俗易懂的,他想让你,lose fo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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