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光到底是从他身上借出来的,还是她自己的,想不明白啊
陈溪在这想了大概两分钟,想不明白就决定专注听墙角。
“咦惹,中,忒中!”伴随着副厂长一声,没了。
没了?
溪爷一头问号。
两分钟?
接着就是一阵找纸的声音,再然后就是远去的步伐。
等那俩走了,易天才把陈溪从泥里拽出来,讨好地问。
“你开心了吗?”
“我为什么要开心?”溪爷看自己一身泥糊,又有要踹他进池的想法了。
“我比他强!”好骄傲的感觉。
陈溪嘴角抽了抽,气乐了。
“你怎么不说你用得破烂招式跟他也一样?”
台词都一样,什么这没人
易天的脸微微发热。
“不要总跟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学,都学坏了——”陈溪突然停住。
脸上的笑也没了。
她说什么他学坏了?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已经把他归类到好孩子那一波了吗?
陈溪心情复杂地看着他,被她注视后,他马上挺直腰。
溪爷嘴角抽抽,勾勾手,他马上凑过来。
溪爷一jio,去接受荷花池子的洗礼去吧!
荷花池听副厂长两分钟事件后,溪爷终于不跟易天冷战了。
她直接搬回了娘家。
张母一开门,看到个泥巴球,惊得忙对张父喊。
“老伴儿,叫花鸡会走路了!”
这一身泥巴,真壮观。
“我回来住几天。”陈溪递上手上的水果网兜,不白来呢。
张母把兜接过来,手一推,泥人出去了。
“从院子里的水缸里舀两瓢水冲干净了再进屋。”那个亲妈无情又冷酷地说道。
溪爷悲催地提示,“冷水凉啊”
“你在泥里滚的时候就热乎了?虱子多了不嫌痒痒,去冲吧。老伴儿快过来尝尝,花花带回来的桃子咋这么大!”
哦豁,吃了她的,还嫌弃她!陈溪有点忧伤。
晚上到了饭点,张母见自己越来越胖的闺女没心没肺地吃饭,用脚在桌下使劲地踹了下老伴儿,给张父使了个眼色。
被赶鸭子上架的张父只能端着酒杯,清清嗓子道。
“花花最近工作如何?”
“还行。”
“嗯,一定要保持情绪。”张父很满意。
张母气,又踹了脚。
让你劝闺女回家,谁让你领导讲话来着?
见张父不说,张母自己上,夹了块红烧肉给陈溪。
“你弟来信了,说在那边适应的还行,最近还交了个女朋友。”
下一句就是重点,你弟那木头娃都能有女朋友了,你还天天跑娘家,不好好生娃!
“咦?柱子有女朋友了?做什么的,多大了?”陈溪好奇。
“叫白小溪,是个护士,刚谈,说是有机会带回来给咱们看看。”
张母被溪爷转移了话题,提起儿子的事儿喜滋滋,拿了照片给陈溪看。
溪爷一看,哦豁,长相抄袭的是华妃娘娘啊,名字还取了自己的一个字,的确是柳欣荷会做的事儿。
这个白小溪就原著里张铁柱前世的老婆,陈溪挺满意。
张母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儿子这个新女友,完全忘了她一开始要训闺女的话。
张父看人家娘俩聊得热火朝天的,无聊地端起小酒杯,喝了个寂寞。
有人敲门,张家人看过去,易天拎了只烧鸡过来了。
张母先是一愣,然后喜上眉梢,这还真是稀奇。
以前女儿跑回娘家,女婿都要等好几天才过来找,这次竟然才几个小时,看来小两口的感情是真有进步了。
张父也高兴了,终于有人陪喝酒,不寂寞了。
易天进门眼睛就锁住那个敢不打招呼就跑过来的“逃妻”了。
俩人的视线在空中噼里啪啦地对视一局,他狠戾。
女人,别以为爷脾气好,你就可以如此没有底线。
陈溪挑眉,不甘示弱地对他冷眼还击,你想怎样!
他的手伸向兜。
张母紧张,就怕他掏出个双节棍对着闺女一通抽。
“吃得那么干,就不知道配瓶饮料吗?”给,健力宝拿去!
第229章 老实人挖你祖坟了?(19)
陈溪来的时候是笃定不回去的。
她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思考下俩人的关系。
结果吃完饭,就被张母踹走了,一副很嫌弃她的样子。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从张家走回去也要几分钟,陈溪赌气,走几步崴脚了。
“你走路就不知道看路吗?”他说着弯下腰,示意她上来,背她回去。
陈溪用没歪那只脚踹他,差点没给他踹电线杆上。
“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吗?”
做个好事也能做得那么招人嫌。
他抿紧嘴,拿幽幽地眼神看着她。
“你这种傻不拉几的男人,不是你把我气死就是我把你剁了。”溪爷头疼的是,这货失忆前话少装面瘫,失忆后话多了点,没一句说得招人喜欢。
他继续盯着她。
“早晚有天会让你气走。”她小声嘟囔,还是趴在他背上,让他背着自己。
中午被人当成猪肉扛的记忆太过深刻,溪爷觉得,她要是不让他背,这货很可能还把她当猪肉扛。
这会家属区里有不少吃完了散步的人,陈溪权衡了下,被人扛和被人背,显然后者更好一点
已经走出去有段距离了,他突然开口说。
“你走,我找。”
咦?直男开窍会说情话了?
“那我要是走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呢?”溪爷励志做个某得感情的杠精。
“那就一直找。”
依然是直得毫无浪漫的回答,但溪爷莫名的不气了,趴在他肩膀上自言自语。
“我怎么跟你这个傻子卷在一起了,气人。”
他停下,侧头对她说,“别气,气坏我会疼。”
这句纯粹是抄袭人家张父哄张母的话。
土味情话却让陈溪脸一红,不怎么用力地捶了他一下。
“好好看路,一会撞电杆上!”别以为撩她就不跟他生气了,哼。
只是暂时观察他而已,如果他真是主神,她还是要锤死他的。溪爷在那自欺欺人,又掩耳盗铃地给自己掩饰下。
她一定是被张小花的智商拖了后腿,作为狗血女王,她才不会被几句土味情话撩得脸红心跳呢。
这个世界好奇怪,他没了记忆,她在有一些奇怪情绪的时候,心也不会跟前面几个世界那样痛。
陈溪趴在他肩膀上看着前面摇摇晃晃的路,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其实也挺好。
紧张一天的男人终于放松心情,她不生气了。
她眼里倒映的星星光芒,真好看。
柳兰孕期反应实在是太严重,晚饭吃了没几口都吐出来了,觉得屋里透不过气,就出来散散步。
院里的人跟她打招呼,“柳主任自己出来遛弯啊?”
这就是很正常的一句招呼。
可听在柳兰耳朵里,满怀恶意。
她刚嫁过来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人身自由的。
白天在工厂,办公室里的人都是副厂长安排的,她走哪儿都有人跟着。
晚上回来,想要散个步,副厂长那个恶毒的母亲就跟着她,她走哪儿那个老太太就跟在哪儿。
柳兰最恨的就是这个老太太,她怀疑借人生子这个事儿就是这老太太安排的,每天都巴望着老太太快点死了。
现在她出门没有人看着了,她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那一家子恶毒的人知道她不会跑。
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拴住了她,是柳兰已经习惯了权利带给她的一切。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从未拥有过。
走哪儿都有人前呼后拥,房子是别人送的,不用为钱发愁,甚至家里的吃穿用度全都不用花钱,都有人排队上门送。
她家是本市最早一批用上冰箱的,虽然这东西后世很常见,但这会却是绝对的稀罕物。
甚至出门也可以有厂里的专车送,油钱都不用管。
这种生活拴住了她,没有任何人会阻拦她离开,但她却不想走了。
但无论物质怎么富足,柳兰的心里却总是空一块,她变得易怒狂躁,经常会把别人很简单的一句话想得很复杂。
邻居随便一句招呼,就引得她肝火旺盛,恶向胆边生,她黑着脸快步离开。
心里想着,对方是否已经知道了她在婆家的处境,又或是用这句话来嘲讽她?
柳兰心烦意乱往前走,迎面遇到了背着陈溪回来的易天。
陈溪趴在他的肩头,易天正对她说着什么,陈溪乐得眉眼弯弯,伸手把他的俊脸向两边拽,笑得哈哈的。
易天被拽了也不恼,翘着嘴角宠溺地侧目看着她。
非常普通的一幕。
却像是利刃一般,锥入柳兰的心,柳兰突然有些上不来气。
巨大的痛苦将她席卷。
一种名为嫉妒的野兽啮咬着她。
这感觉柳兰并不陌生,她重生之前,看到张铁柱跟白小溪从百万豪车上下来时,她就是这样的感受。
彼时的她正在街上给每一个过往行人发不育不育的免费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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