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感的觉察到了自己的没出息。
不成,他再不能让她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
他得给她深刻的教训,让她明白,但凡跟了他,她那些遮遮掩掩的小心思,一点都不能有。
他立刻将面上神情收敛起,重新伪装成了一座冰山,冷冷道:“胡姑娘半夜而来,可有要紧事?”
胡姑娘?要同她生份?猫儿的嘴唇嘟的更高,牵动着她的面部肌肉,令她看起来像只狐狸狗。
他心里不由的又松动了两分。
外间一阵冷风吹来,拂乱一阵胭脂香气。
他这时候注意到,她是专程上了妆的。
是个什么妆,他说不出来,可十分的好看,衬的她眸如清泉,唇似樱桃,带着想让人立刻涌入怀中着意怜惜的钩子。
他不由道:“你来寻我,作甚?”
他饱含温柔的话刚刚说出口,她面上便显出一丝笑意。
他立刻重新硬起了心肠,重新问一回:“你来寻我,作甚?!!”
语态冷厉,他说的很满意。
他刚刚说完,猫儿面上的一点笑立刻消失,嘟嘴重现。
她嘟了一阵嘴,又咬了一阵唇,上前一步就勾住了他的颈子。
温香软玉。
她凑去他耳畔,低声道:“死鬼,人家衣衫单薄……”
他的想象力不可遏制的铺展开来。
他立刻想到了猫儿的好。
她的好许许多多,然而这个时候,他只想到了她一个好处。
他立刻开始考虑,他的那玩意还能不能用。
他还没考虑出结果,猫儿已热情似火的捧着他的脸,汹涌的吻了上去。
他连最后一丝抵抗都没给自己留下。
直到这个吻结束,萧定晔也知道了他此前在思索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还能用。
他立刻就要抱着她上床榻。
这个时候她开始矜持。
她将他抵在墙上,贴着他,低声道:“你就让我救一回克塔努,可好?”
“哗啦”一声,他的心头被人泼了一大桶冷水。
他的神智原本集中在某一点,现在开始回归大脑。
他紧紧盯着她,道:“你就是专程来问此事?”
她忖了忖,摇摇头,耍了个小聪明:“当然不是啊,我思念我夫君,专程来同他和好。顺便问问克塔努的事情……”
“哦……”他反问道:“如若我说不允你再插手他的事,你可会继续同我和好?”
她眨巴眨巴眼睛,给他戴上了高帽子:“你怎会不允许?你是皇子,未来就是皇帝,你要爱民如子啊!”
他道:“没错,本王是要爱民如子,可你呢?他的事与你何干?”
她吃惊的望着他:“等你当了皇帝,我不就是皇后?皇后不需要爱民如子?”
他摇摇头:“不需要,皇后在天下人面前,其实是个摆设。不需要你爱民如子,你也接触不到子民,你只需要爱本王一人。”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刻退后一步:“皇后是个傀儡?我是你的私产?”
他大言不惭的点点头:“没错,你是本王的私产,你在天下人面前只是个符号,谁当皇后都无所谓。你对天下人没有意义,只对本王有意义。”
她定定望着他,仿佛同他认识的五六年都不了解他,到了此时才开始重识这个人。
她原本也没想过要当什么劳什子皇后。可是日后他当了皇帝,他如若真的只有她一个,她就必须得是皇后。
她从来不知道,他将她的未来定义成一个摆设。
她怔怔站在原地,感受到门口清冷的风吹过来,透过她那薄薄的一层外裳,将她的心吹的越来越凉。
他有些不忍心,开始后悔他的口不择言。
若他未来是皇帝,她是皇后,他当然需要天下万民像爱戴他一样,也爱戴她。
他前前后后,包括在宫里时为她做的,不就是希望她有靠山,希望她有倚仗,希望有支持她的力量?
他上前牵了她的手,将她拉进怀中,低声道:“我们不要为一个外人,坏了你我夫妻之间的感情,不值得……”
她仰首望着他,最后一次试图剖白自己的心绪:“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我看到他,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他听不懂她的这个类比,只觉着她就是要扒拉着一个人放在他和她之间,膈应他,让他没有安全感。
他冷冷道:“你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放手,是不是?本王竟不知道,你还没当上皇后,就先有了皇后的博爱!”
他的话说的绝情,她立刻从他温暖的怀中退出,怆然道:“萧定晔,你不了解我,我又何尝完全了解了你?什么狗屁皇后,你觉得我在乎?”
她的眼中迅速蒙上一层雾气,不错眼的望着他,喃喃道:“你我之间的夫妻关系,我觉着还要再斟酌。你我互相都不了解,如何当夫妻。”
她从她袖袋中掏出一张纸甩向他,脚步踉跄跑了出去。
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和她的婚书。
自从两人成亲之后,她几乎日日将婚书随身携带,有事没事就拿出来通读一回,然后一个人能喜滋滋半日。
他立刻开始后悔,转身便要追上去。
关键处的伤痛如影而至,他只迈了几步就疼的弯了腰,眼睁睁望着她跑远……
猫儿便是在回客房的途中,通过一间客房虚掩的房门,听到了彩霞和殷小曼之间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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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二更,因为今天家人要来,我得去接机,码字的时间压缩了,所以得给明天的存稿留余地。
第525章 采花小盗(二更)
彩霞撺掇小曼的话刚刚开了个头:“王公子和王夫人,平日蜜里调油。他两个好,我们才好。他两个若是起了嫌隙,我们就得受牵连。”
殷小曼对彩霞的话,感同身受。
今日晌午,他还在他所在的马车上,同随行小厮聊的热火朝天,计算着他在此事上所立的功劳。
后来他师父半途挤上了马车后,一张冷脸携带着杀气拉的那般长,马车里的气氛立刻结了冰。几人担惊受怕,再没敢多说一句话。
小曼忙忙附和道:“彩霞姑姑有何计谋?”
彩霞悄声道:“你伪装成采花大盗,从窗外一跃而入。待王夫人惊叫连连时,我就去拍开王公子的门,让他英雄救美。”
殷小曼惊得抖了两抖:“我去伪装成采花大盗、非礼我师母?我师父不得将我打成瘫子?”
彩霞忙道:“不会不会,是伪装又不是来真的。等王公子撞开房门闯了进去,你立刻将王夫人往他怀里一塞,我就凑去他耳畔提醒他真相。他非但不会再责怪你,反而会感谢你。”
小曼虽则已到了十五岁,可对男女之事完全没有开窍,对她的计谋表示怀疑:“能成吗?就这样一出戏,就能引得师父同师母和好?”
彩霞谆谆善诱:“你想一想夫人和大人,两个若是发生了不快,是不是要有个契机打破僵持,两个人才能和好如初?”
小曼往他阿爹阿娘的过往回忆了一番,好像是这么回事。
每次阿娘生了气,都是阿爹绞尽脑汁演一场戏,还要演的特别逼真、看上去不像戏更像是巧合,才能哄的阿娘不生气。
他看的都替他阿爹累,可是他阿爹仿佛还很乐在其中。
可是他师父又同他阿爹不同。
阿爹、阿娘两个人闹别扭时,他就没看到过他阿爹的脸能像他师父那般冷,冷的让旁人瑟瑟发抖。
他又提出了他的怀疑:“万一师父不配合呢?万一我扮演了一回采花大盗,可你却唤不来师父,我岂不是白白当了恶人?”
彩霞斩钉截铁道:“不可能,你是娃儿你看不懂这些。我看的真真,那王公子不但对王夫人爱到了骨子里,还是个千年老醋坛子,有人要动他的爱妻,他怎么会无动于衷?不可能,半点可能性都没有。”
门外的猫儿听到此处,“呸”了一声,心想这二人可是误会了萧定晔。
萧定晔是个千年老醋坛子没错,可说他将她爱到了骨子里,那却是大大高看了他。
从她今夜与他的“重识”来看,他对她的喜欢,完全都是出于独占心理,那根本不是爱。
她心情沉重的没法继续听墙角,转头回了客房。
……
时已快三更。
三更其实算不得晚,外间廊庑上偶尔还有人说话,有人走动。
猫儿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歪在床上发呆。
她上一世看过的童话里,故事的结尾总是会说:自此,王子和公主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没有任何一个童话故事,会继续讲婚后事。
她的这一世,倒是撞见了一位王子,此前她和他不能在一起时,她着眼于彼时的艰难,也总是以为王子和公主只要成婚,就会快乐的在一起。
等到两个人真的在一起了,被成功在望的欢喜冲昏了头,等冷静下来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婚姻的后续,并不是真的会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此前她和他难以在一起,一方面是因为地位的差异,一方面是因为观念的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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