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壮的氛围刺激得顾瑶眼疼。
顾瑶劝也劝过了,她们不肯听,顾瑶只能找来顾四爷。
“赶走,统统给爷赶走!”
顾四爷刚到府门口,看都没看宣武将军遗孀,更有意避开她们手中捧着的灵位。
来之前,顾四爷就有了准备,毕竟瑶瑶不是过于心软的人,能逼得瑶瑶处理不了寻他出面,指定是用了哀兵之策。
“爷是不是太给你们脸了?让你们忘了礼数规矩?今日,爷为小侄女洗三设宴,你们跑过来搅局,还想让爷帮忙?”
顾四爷霸气嚣张挥动手臂,“你们以为凭着自己可怜就可无视规矩?爷只会帮有分寸知道感恩的人,而不是动不动就把宣武将军父子的灵位请出来,一身孝服跑到办喜事的人家……”
“永乐侯,我等实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是逼不得已,并非有意让您难做,您给我等留几分薄面吧。”
“面子?你们配爷给你们面子?你们没给爷面子,陷爷于尴尬之地,爷凭什么给你们留面子?”
顾四爷气愤挥动手臂,他烦躁,他难受,于是张口说道:“爷早就说过了,杀死宣武将军父子的人不是爷,让宣武将军违背陆侯爷军令出城的人也不是爷,你们不去找那些真正该为宣武将军父子同几万将士百姓死负责的人,偏偏来找一个无辜的人诉说委屈?”
“爷就是倒霉,倒霉受了你们一丝的恩惠,可是爷已经还清了,不欠你们的!”
“你们还上门来折磨爷,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
宣武将军父子的遗孀面带几分愧疚。
“在路上时,爷是陛下派出的使臣,又是永乐侯,你们把爷看作主事的高官,但是你们来京城这么久了,难道还看不出爷就是不干事,只领着朝廷俸禄银子的闲散侯爷?同京城中那些空有爵位而没实权的人没任何不同。”
“侯爷,您不该妄自菲薄,正因为我们知道您在陛下心中的份量,知道您是陆侯爷的岳父,才来恳求您帮忙,何况您的儿子顾瑾顾大人最近声名鹊起,办了好多利国利民的事。”
寡妇中有人哭泣,她紧紧握着灵位。
十几个人跪成一片,她们捧在手中的灵位如同黑漆漆的大山重重的压在顾四爷心头。
这让他再次想起在疆场上的日子。
顾四爷时不时还会做噩梦。
只有李氏的怀抱能让他感觉到安稳,忘记疆场上的杀戮流血牺牲。
于是,顾四爷总喜欢抱着李氏睡。
而且顾四爷有意回避有关战争的任何事,尽量抹去自己那段记忆。
他通过顾二爷的事已经宣泄了不少的负面情绪。
自觉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偏偏这群寡妇不停的提醒他。
换谁谁不气?
顾四爷不是被家族精心培养的勇士,他只是一个刚刚长大的熊孩子啊。
顾瑶曾经担心顾四爷有战后的心里创伤,毕竟顾四爷的人生规划中从来就没有这么一段拼杀的经历。
她很少提起征战的事,千方百计哄着顾四爷。
“爹,该说的您已经都说了,我们顾家不欠她们的。”
顾瑶发觉顾四爷神色不对,立刻警觉起来,“来人,把她们送走。”
这个恶人,她来做。
顾四爷抿了抿嘴角,不说顾瑶辣手处理不了,这份压力本不该是顾瑶承担的。
顾家下人上前驱赶一众寡妇,她们哭泣,哀求着,让人心碎。
顾瑶宁可去面对凶狠的恶徒,也不愿去面对这些人。
人的心始终是肉长的。
她还做不到无动于衷,铁石心肠。
同情弱者是每一个正常人的本能。
不过,顾瑶还是催促下人继续送走宣武将军父子的遗孀。
宣武将军的幼子……顾家也关照不了,因为她们太会得寸进尺。
顾四爷烦躁转来转去。
“这是怎么了?”
大长公主的轿子在顾家门前落下,大长公主扶着仆妇的手走出轿子,“这么多人?还是穿着孝服?”
“公主殿下。”
“大长公主殿下。”
宣武将军的遗孀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挣脱开顾家随从的拉扯,重新跪下,哭诉哀求:
“我等只是恳求永乐侯为夫君说几句话,真的,这是几句话而已。”
大长公主看了顾瑶一眼,带着几分冷硬:
“小姑娘出落得漂亮,却少了同情心同善良,你要知道,红颜易老,皮囊也终有衰老的一日,只有善良等美好品德才是自身的魅力,永远不会衰老。”
顾瑶的胳膊被顾四爷拽住,顾四爷上下打量大长公主,“您说得对,爷只看到大长公主苍老的容貌,也能看出善良美好的品德同您无缘呀。”
顾瑶低头忍笑。
大长公主怒气冲冲:“顾湛,你放肆!”
“怎么?大长公主要定爷的罪?”
顾四爷勾起嘴角,轻蔑不屑:
“爷记得皇上刚派人训斥您了一顿,爷不怕同您说实话,向皇上高发你的人就是爷!您信不信,爷现在再去告您一状?”
大长公主:“……”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圆润的装
已经不少人赶过来看热闹了。
大长公主讲究排场,每次出门都会摆开全部的仪仗,毕竟她是隆庆帝的亲姑姑,朝臣勋贵都会给她几分薄面。
即便她不得圣心,却是镇国公陆恒的生母。
“陛下是本宫的亲外甥,你只是个小小的臣子,竟然敢挑拨本宫同皇上的天家关系?”
“挑拨?嘿嘿,大长公主想多了吧,你同陛下的关系,还用爷去挑拨?”
顾四爷率直翻了个白眼,无辜说道:“关系不是一直很疏远吗?爷很忙的,从不做既成事实的蠢事。”
顾四爷被一群寡妇刺激得很不开心,很郁闷。
别看顾四爷骂宣武将军的遗孀很无情,也放纵下人赶走这群寡妇。
对比顾四爷当众落大长公主的面子,顾四爷对寡妇们还是嘴下留情了。
顾瑶觉得并非是顾四爷心软守寡的女人,而是他还是无法平静面对那几个灵位。
大长公主身体晃了晃,“你……”
“你以为如今朝臣敬重你是因为陛下是你外甥?是你大长公主的身份?”
顾四爷火力全开,撕下大长公主的遮羞布,“错,大错特错,尊重你是因为如今的镇国公,也是看在老国公爷昔日的战功上,毕竟满京城的人都很感激老国公,是他出征解了京城之危,稳定了天下。”
“当然也少不了如今的陆侯爷叫你一声祖母,没有陆侯爷,你以为还能在朝臣面前摆大长公主的架子?”
顾四爷不屑说道:“京城的公主郡主可是不少,似你这个岁数的人早该去礼佛养老了,走路被人搀扶,吃饭漏米,说话漏风的老太太很招人嫌弃。”
大长公主咬着嘴唇,虽然她的权势不如当初,可是哪怕是在她最落魄的时候,都没人感这么说自己的。
她可从没承认自己是老太太。
“你还知道铮儿是本宫的孙子?你女儿同铮儿结亲,你也算是本宫的晚辈,你这么对待本宫,不怕将来你女儿受苦?”
顾四爷继续冷嘲热讽,“爷所敬重的长辈,最起码要是个宽和明礼的人,长辈若是凭着年岁就让晚辈事事从命,大长公主岂不是无敌了?毕竟在如今的皇族,您的辈分是最高的了,按照你的说辞,陛下都得听你的。”
“陛下是一国之君,岂能以晚辈要求他?你别有的,没的都往陛下身上扯,陛下日理万机,没空理会你!”
大长公主反击了,坚决不上顾四爷的当,这小子坏得很,擅长用陛下陷害对手。
顾四爷看了大长公主一眼,仿佛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
大长公主暗暗得意,顾四爷难对付,还不是被她给降服了?
她高昂着头,扶着奴婢的手向顾家正门走去,她头上佩戴的金凤轻轻颤抖,犹如展翅腾飞的凤凰,平添几分逼人的气势。
“既然您不是陛下的长辈,不会以晚辈要求陛下,那么……”
顾四爷灿烂一笑,“您请回,本侯爷不迎恶客。”
大长公主愕然:“你什么意思?”
“就是本侯不款待您呀,这么简单的话,您都听不明白吗?”
顾四爷晃了晃脑袋,悠然说道:“本侯方才同你说这么多话,也是看在陛下的面上才多劝你几句,否则……戏子唱戏不好听,还是宾客奉承的本侯不高兴?何必同你耽搁功夫?”
“你我都是陛下的臣子,大长公主殿下若是没把陛下当作外甥的话,比本侯强不了多少,毕竟本侯还能入宫去见皇上,时不时去上上早朝,为皇上出一份力气,表表忠心。”
顾四爷眉稍高挑,斜着眼睛问道:“大长公主有多久没见过陛下了?啧啧,看在姻亲的份上,下次本侯同陛下说说,让你也进一次皇宫。”
“……”
大长公主眼前一阵眩晕,她还是没躲过顾四爷的陷阱?
旁人忍不住哄笑。
大长公主感到自己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
“你……你是真不怕你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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