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回公主府后,她一连洗了三遍澡,洗澡水里加了很多花瓣和香水,依旧感觉身上臭烘烘、脏兮兮的。
“父王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哎呀,你先出来,我跟你说。”再让薛灵呆在这里,连着他也一起倒霉。太子生拉硬拽地将薛灵拉了出去。
希宁赶紧地安慰,气得哈呼哈呼的薛平贵:“陛下别生气了,公主还小,不懂事,等再过二年,性子就稳了,考虑事情也能周全。”
如果玳瓒活着,薛灵完全可以肆意妄为。指不定还能成为副本或另一个版本的女主,上演刁蛮公主的戏码。可玳瓒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护着她,可她还是象以前一样。早晚会自己把自己作死!
“真是气死孤了!”薛平贵拿起筷子,却发现胃口均无,扔下银箸:“不吃了。”
希宁忍着笑,侧头说:“伺候陛下休息,嘱咐厨房,准备一碗燕窝粥。”
薛平贵被一干年轻貌美的御女和宫女,簇拥着去寝室休息。
看着一桌子好菜,希宁双手搓了搓,拿起筷子乐呵呵的大快朵颐起来。
“王兄,你干什么,干什么呀……”薛灵被太子硬是拖到了院子里。
太子气得手指指着,可薛灵这副傻样,一时把到喉咙口,即将吐出的话给咽了下去。
不能这样直接说,这个没脑子的,说白了的话,指不定跑去质问谁,把事情弄僵……太子放下指着薛灵那张嚣张又无知脸的手,堆砌起虚假但很真诚的笑容:“王妹,你傻呀,如果我是你,高兴都来不及!”
薛灵皱眉,嘴角一翘:“什么意思?”
太子轻语:“你想呀,现在你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那个乞丐驸马敢说一个不字?”
薛灵侧头想了想:“好象是呀。”
“什么好象,肯定是!”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薛灵总共也就去了三四次,每次还给他捅娄子。太子还相信什么兄妹之情,他就是傻子。
一个劲地怂恿:“如果你嫁给的是世家子弟,哪怕你多出门几次,家里的公婆早就闹翻了,如果在府里制服不了你,不是来宫里告状,就是朝堂参你一本。”
嗯,是也,嫁人了就是要被管了。现在驸马是乞丐出生,父母不在,又无亲戚朋友,没人为他出谋划策,为他出头的……
“多谢王兄指点!”薛灵感谢后,就高高兴兴走了。
太子看着薛灵兴冲冲离开的脚步,微微叹气,人傻也有傻的好处。哪怕父王被气得双脚跳,依旧没起杀心。
荣华公主于是和驸马过起了各过各的生活,一个住在公主府,一个住在都督府。
薛灵也够厉害的,养起了面首,一养养了好几个。太子也明里暗里说清楚了,只准收趋炎附势的,不能抢占民男。
抢占民男……听到的人都汗了一个。
荣华公主艳明远播,经常会有相貌好的男子,上公主府门口候着,甚至敲门递上拜帖。
而驸马只求吃得好,睡得好,公主不来就不来。平时工作就是去马厩溜溜马,闲暇时和几个通房厮混一下,这日子过得逍遥又自在,全然不顾头顶绿油油一片。倒也是应了,根本不敢说个“不”字。
薛灵那里的事情摆平了,太子府邸里的事情摆不平了。
太子妃即将临盆,天天求着太子去和万岁说,将她在牢里关了有四个月的父亲赵国公给放出来。
太子怎么哄也没用,而且这件事他根本是无能为力。万岁明摆着就是压住赵国公,就是担心他手中的兵权。
赵国公手中有先王赐予的虎符,能调令四万兵马。西凉是小国,四万兵马相当于六成左右的兵力,只要赵国公不肯放手,任何人都不能明抢,哪怕是薛平贵。
既然虎符不肯交出来,非要死死捏在手里。那就关起来,捏着虎符到死为止!
说是谋反,可谋逆大罪谁会承认。赵国公又是朝廷重臣,先王还下旨,犯错不受刑、犯罪不砍头的恩典。既然你要虎符,就是不给你,要关就关着呗,反正虎符不会交、军权不会交。
于是四万兵马,已经吊在那里四个多月了,天天的吃饷养着,每个兵都至少胖五斤。
太子被太子妃缠得烦死,也只有去自己爹那里求情。
结果得到的回答是:“不该你管的事情,少管。”
太子摸摸鼻子。自己岳父关起来了,怎么就不是该关心一下的事?
第503章 骗人的苦尽甘来51
咽下一口气,太子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继续哄着,天天闹着要将自己父亲放出来的太子妃,快了,快了!
什么时候结束呀,什么时候结束呀……希宁也在念叨。
正在想着呢,传来消息,太子妃生了一个男孩!
希宁苦笑了一下,她这个嫡母当奶奶了。准备好礼物,送过去吧。
第二日送礼去的晓月回来说,赵国公没了。
啥,赵国公没了,牢里的赵国公没了?
在太子妃诞下了太孙的当天晚上,赵国公死了。就跟睡着一样躺着,第二天清晨送餐的狱卒发现不对劲。赵国公一项是吃得下、睡得着,每顿饭都不拉下的全部吃完,一副打算活到一百岁,打持久战的架势。可这次怎么送进去的饭菜纹丝不动?
再靠近一探,再一摸,人凉凉的,都硬邦邦的了。
赵国公快到六十岁的人了,这样死也算是寿终正寝。
刚生下太孙、开始做月子的太子妃,与听到消息立即就晕了过去。
薛平贵同意将赵国公回府做白事、出殡。堂堂一个国公,总不能在天牢里拖出去吧。那也太凄惨了,会让文武百官寒心的。为此薛平贵打算好了,已经跑去灵堂哭灵;等到出殡时,穿上麻布扶棺相送,再念一段情真意切的悼词。
一听到薛平贵想做些什么,希宁立即称病,谢绝访客。必须病,否则要夫唱妇随,薛平贵穿着孝服去扶棺,她身为皇后也要披麻戴孝地跟在后面女眷队伍里,哭哭啼啼送到城门口。
薛平贵皮厚,她可不想。告病在家,就不送了。说起来也是因为赵国公逝世而伤心得的病。这样多好呀,没错,没毛病!
太子来访,这个希宁没谢绝,让人把太子放了进来。
太子进来下跪请安,起身就看到皇后戴着一条抹额,手扶着太阳穴,歪斜斜地靠在床上。不禁紧张地问:“母后这是怎么了?”
希宁继续做戏,扶着脑袋说:“不碍事,偶感风寒。”
偶感风寒真是好病,不舒服是偶感风寒;君王已经病入膏肓了,还是偶感风寒;象她这样装病的,也是偶感风寒。真是百搭风寒,哪里需要填哪里。
太子于是说了几句什么身体要紧,多多休息,还要叫人去太子府拿些补药过来。其实拿什么补药,宫里啥没有呀,就算缺银子也不缺补药。
说完这些,太子说话吞吞吐吐了,好似满怀着心事。再三问下,太子带着愁容:“赵国公去世,父王叫我把虎符拿来,可虎符是太祖赐给赵国公的,就算要收回去,也不是我去拿。”
还用得着说吗,早就对你有怀疑了,正好这件事让你去办,把难题扔给你。一旦虎符拿回来,赵国公府从此风光不再,想要恢复到之前的荣耀,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就算府里送去宫里的,有一个淑妃、一个美人,外加一个太子妃。可兵权永远是最重要的!
不拿回来,这件事就可大可小,大到谋逆,理由是太子想和赵国公府勾结。否则虎符为什么要不回来?
希宁笑了笑,想了许久后才回应:“还是太子看着办吧。”
太子欲说还休,最后轻声说:“求母后一件事。”
希宁含着笑:“不用那么客气,说吧,什么事?”
太子缓缓地道出:“如我有什么不测,求母后善待我妻儿。”
希宁一愣,怎么感觉有点问题。好好的,怎么象是说后事,托付起家眷来了。
难道说,这件事如果做得不好,虎符没有要过来,生怕薛平贵迁怒?
不会的!对于太子这一年的观察,太子的脾气就跟薛平贵一样,不会坐着等死。
既然如此,就给他一点动力……希宁缓缓地承诺:“如你有事,本宫会把你妻儿接到身边,只要本宫或者,任何人都别想伤她们毫毛半根!”
太子一听,立即起身行礼,随后告退。
得到这个承诺,他走时脚步反而比来时轻快了很多。
希宁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往外看,外面的天,满是厚云,遮挡住了阳光,弄得整个世界都灰蒙蒙的。
内心不由长叹一声……难不成是要变天了?
六天后,发生了一件大事。事情很突然,等希宁醒过来时,已经结束了。
太子连同赵国公世子,利用虎符将四万大军驻扎在要道上,禁止一切军队进入王宫。随后进入勤政殿,逼迫薛平贵让位于太子。
居然还成功了,太子将他的亲爹薛平贵,软禁在一个偏殿内,并且派专人日夜不停地站岗放哨。一旦发现可疑的人,当场砍了,再翻包裹。
晓月带人取来了早餐外加午餐,都已经那么晚了,确实可以一起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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