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方挽离,太后就怒不可遏,偏生这个毒妇是她娘家人,说不说骂不得!方挽离该死,柴智岁却跟着遭了秧,太后又不想再管柴梓让家里的事儿,便支给儿媳,“智岁虽蠢笨但还懂得疼媳妇,算是个不错的。你从李家给他挑个合适的。模样、年纪不拘,性子好便成。”
李家女儿去给柴智岁那蠢猪当填房?太后怎么说得出口!李皇后敷衍着,“儿媳待会儿派人送信,询问母亲可有合适人选。”
提起柴智岁,难免就想到了柴玉媛,太后问道,“晟儿成亲,玉媛两口子都没露面?”
李皇后回道,“听说陈祖谟忙。”
一个连正经差事都没有的,还有什么事儿比嫁女儿更忙?太后眉头皱了皱,是他不好意思去,还是陈小暖不许他去?
李皇后给小暖上了点眼药后,还觉得不过瘾,便接着道,“上次贺王妃进宫时,说玉媛又有了,因月份小,正在府中静养安胎。”
太后的眉头立刻松开了,“这是喜事。你派人给她送些补品过去,怎么说那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能再委屈了她。”
小暖与三爷上了马车后,便叽叽喳喳地说起太后和李皇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三爷娇妻在怀,默默想着这丫头进宫时睁不开眼,听训时直打晃,这会儿倒清醒了。这样也好,回去后把府里人召集起来,让他们认一认主。
可马车晃晃悠悠穿过京城回到府门前时,小暖又睡着了。三爷让马车经侧门直接进入府中到了嘉木堂门口,想抱她下车回房。
这一动,小暖就迷迷糊糊地张开眼,“到家了?”
三爷喜欢极了从她口中听到“家”这个字,声调不禁又柔了几分,“嗯,到家了,回屋睡吧?”
“还有好些事儿呢。”小暖强打精神睁开眼拉了拉身上的衣袍,没让他抱,而是跟着他踩凳子下车。她现在是晟王妃,一府的人看着呢,得有王妃的样子。
三爷却不许她立模样,下马车后拉着她直接进院,为她卸妆时,颇为嫌弃地将李皇后送的梅花金簪放在最远处,又给她脱了外袍,抱起来塞进被子里,硬邦邦地吩咐道,“睡吧。”
一旦挨着床,小暖就舍不得起来了,“你不困吗?”
如果我睡,你就睡不着了,三爷口中却道,“不困。”
盯着睡着的小暖看了一会儿,三爷才放下帘子出屋,吩咐绿蝶好生守着,便快步往书房而去。
刚出嘉木堂的院门,见霜成和李嬷嬷带着一群女人堵了路,三爷的脸更冷了。
见三爷这脸色,霜成就明白了这几个跟以前送了的宫女们一样,没入了三爷的眼,“王爷,她们……”
“该放哪儿放哪儿,这等小事姑姑处理就是,莫烦到王妃跟前,杂七杂八的东西不准往嘉木堂里带。”三爷眼里,这些美貌宫女就是麻烦,他看都不想看见。
见晟王就这么走了,四宫女中一个胆大的开口问霜成,“姑姑,太后派奴婢等来,是要伺候王爷和王妃的。若连院子都不能进,要怎么伺候呢?”
她们可是太后派过来的人,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
霜成的脸沉了下来,“李姐姐,这些人真是在慈宁宫里伺候的?”
李嬷嬷瞪了不会说话的宫女一眼,陪着笑道,“于姐姐莫气,这丫头心直口快,我一定给她讲明白规矩。”
霜成点头,“规矩都没学好,当然不能往王妃跟前放,都领到浣衣院去做事。”
浣衣院?莫不是让她们洗衣吧?这现实与期望也差得太远了,宫女们不想动。
霜成身后站出来一个冷面丫鬟,目光逐一扫过这群吃白饭不干活的宫女,冷冰冰地道,“跟我来吧。”
霜成放轻脚步进了嘉木堂,跟守门的绿蝶商量着,“王妃的嫁妆都放在听竹院,请绿蝶姑娘派人去跟霜成验看过数。”
霜成是晟王府里说一不二的管事姑姑,但在王妃面前她也只是个打理内院的管事仆妇罢了。绿蝶是跟着姑娘来的一等护卫丫鬟,她可不能丢了姑娘的脸。于是,绿蝶拱手道,“姑姑稍待,绿蝶去叫秋月,王妃指了她管妆奁。”
秋月抱着嫁妆单子跟着霜成走后,绿蝶笔管条直地站立在门前,比院里的竹子一点也不差。两个别有用心的丫鬟在远处巴望两眼,都不敢凑过去。
前院书房里,玄散报事,“大皇子的眼线在嘉木堂前徘徊,等机会与王妃接头。张道长半个时辰前送来消息,说他已布置妥当,李岸勒一行六十五人绝没一个能走出雁门关外五十里的峡谷。”
第一一四零章 去把我的美人们带过来
想全歼李岸勒及其手下,需调用大批人手。因苏缪在暗中监视三爷暗卫的调度,为防打草惊蛇,暗中追击李岸勒的是小暖师门的人。小暖的师门道观遍布九州,弟子过万,调用沿途观中核心弟子做事,不易被人察觉。
三爷抚摸腰间挂的小暖送他的貔貅玉佩,问道,“李岸勒后天出关?”
“对。出关二十里后,李岸勒会放信鸽报信,京中第二日当能接到消息。”玄散对李岸勒一行的行踪非常清楚。
因为假扮王妃的上清宫女弟子是个厉害人物,她假装昏迷,被李岸勒藏在他乘坐的马车内,得到的都是第一手消息。玄散觉得抓住李岸勒后都不用审问,因为他的老底都被这女弟子听光了。
后天么……三爷翘起嗜血的嘴角,“将信鸽盯紧了,看它落在何处,人赃并获!”
玄散见三爷笑成这样,嘴贫的毛病又犯了,“三爷,当着王妃的面您可千万别这么笑,否则王妃回门后就可能不跟着您回来了。”
见三爷笑得更吓人了,玄散缩脖子嗫嚅道,“三爷,看在属下一片拳拳之心上,您饶了属下吧,上次被您揍的伤还没消下去呢……”
“本王何时揍你了?”三爷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掌,慢条斯理地问。
玄散寒毛都竖起来了,“没,没,您只是指点属下的功夫,没揍……”
“三爷,王妃醒了。”在嘉木堂外等候消息的木开颠颠跑来报信,救了玄散一命。
玄散赶忙拉开门,点头哈腰地请三爷快走,“剩下的事儿属下看着办,您快回吧,莫让王妃等急了。”
“有事与姜公和南岳峰商量定夺,大事再来寻我。”三爷站起身走了。
劫后余生的玄散傻笑着,王妃进府后三爷居然不管事了,他的好日子要来了。
“蠢货!”书房外一身玄衣的玄舞靠在树上冷哼道。
玄舞也跟着回来了,日子简直完美。玄散笑嘻嘻地凑上去,“玄舞妹妹用饭了没,三哥哥请你吃酒啊?”
“你个鬼的三哥哥,当真以为玄某打不过你?”玄舞抬脚就踹。玄散旋身错开,玄舞探手再抓,玄散再晃,两人身影快速变幻,斗得难分难解。
三爷快步回到嘉木堂内时,小暖正坐在梳妆镜前。见李嬷嬷正在为她梳头,三爷便静静站在旁边看着。
李嬷嬷手法灵活,很快将小暖的青丝挽起,梳成两鬓抱面、状如椎髻的凤髻后,从梳妆台上御赐的七层妆奁里取出展翅金蝶固定在发髻正中,两边插粉珍珠簪,右鬓再插上一支粉珍珠做流苏的桃花簪。
这样的装扮大气又不显老,小暖很满意,转头却见三爷脸上竟带着几丝惋惜。难道是哪里不好么?小暖又望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明明很好看啊。
再回头时,三爷已恢复了他的面无表情,“这么快就睡好了?”
小暖笑道,“忙惯了,睡一会儿就能歇过来。”
三爷也是这样,累极了睡一会儿便醒了,又精神抖擞地做事。他觉得自己跟小暖更近了些,嘴角微微翘起,带着她在嘉木堂内四处查看,“此处有五间正房,西边这间可以房用……”
“三爷,小暖想把书房设在二进院的银实堂内,可以吗?”小暖与三爷商量着。
银实堂在二进院,离着嘉木堂很远,小暖来回很不方便,这与三爷的布置差别很大。不过三爷没有直接否决,而是问道,“为何?”
小暖解释着,“我不想让铺子里的管事们穿梭于咱俩住的院子。而且银实堂离着府门近,方便进出,而且名字起得好,一听就是能发财的地方。”
晟王府里的堂院名字都起得太雅致,小暖听王嬷嬷介绍时,一下就相中了银实堂,觉得这处最适合她。
晟王府很大,由正南门进府后分为贯穿南北的东西中三路,每路都由四进的四合院组成,横平竖直,排布严谨整齐,非常符合三爷的审美。这三路四进院子都是前两进属外院,后两进属内院,第四进院子后是一整排纵横东西的抱夏房,抱夏后便是王府后花园,中有湖有山有嘉木,其间还点缀着多处院落阁楼。这花园是三爷与小暖订下亲事后重新整饬过的,处处精致整齐。
听到小暖是为了这个才选银实堂,三爷抬手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下,“银实堂在外院,你进出不便,我让人把银实堂的牌子换到轩堂来。”
“那多打扰您做事。”小暖摸摸额头,小声道。
轩堂在小暖和三爷住的嘉木堂东边,属第四进院。轩堂前边的雅正堂是三爷处理公务的书房,姜公瑾和几位谋士常在里边,若是小暖在轩堂做事,铺子里的人进府都要打三爷的雅正堂前过,三爷耳朵那么好使,日子久了会嫌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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