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句简简单单承诺，帝九幽却彻底放松下来。
他欠她的。
她允许他欠她的。
她说，他一辈子都是她师尊。
一句话，仿佛让帝九幽抓住了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心脏处的空虚被填满，四肢百骸间的寒凉仿佛都一瞬间驱散。
那种温热与满足感，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凤凰殿中，万年前的记忆复苏，睁开双眸时，正看到凤凰怀中黑衣少女在消散。
他的呼吸间是甜香气息。
少女尖刀插在心口处，已然冰凉。
他听到凤凰说，以命换命，她救了他。
她叫封姜，是他欠的人情……
第238章 神坑凰女要逆天【14】
封家依旧兵荒马乱。
凤凰殿中，却一片祥和。
“她觊觎我的大阵，你也觊觎我的大阵，我说，你们都属猫的吗？一个个闻着腥味儿就流着口水就跑我这凤凰殿来了！”
五花大绑的封夏被扔在地上，黑漆漆一片的空间内，只有她一人。
这道声音很好听，在漆黑中宛如救赎，以至于封夏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他的恶意。
左顾右盼的行为被远处一声嗤笑打断，循着声音望过去，蓦然，白色光点散开。
光点的正中间，是一个颀长的身影。
封夏屏住了呼吸。
身影刹那间到了她的面前。
封夏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待她再次睁开时，含着笑意的一张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封夏心跳漏了一拍。
她别开脸小声道：“我是跟着大姐姐来的，我怕她出事儿。”
跟着封姜来的是真。
怕她出事儿……
倒是耐人寻味。
洗白手指头挑过封夏下巴，端详了半晌，在封夏脸颊爆红之时道：“我果然还是不喜欢说谎话的人。”
瞬间，小脸儿煞白。
“我真的不是觊觎您的大阵，我是跟着大姐姐一同前来……我是封家女，是您庇佑的封家……”
“哦，是那个惹姜姜生气的传承者呀。”上古凤凰漫不经心道。
他在思考。
如果把这个女孩儿血脉传承收回，姜姜会不会开心一些。
她开心一些，帝九幽应该也会开心一些。
那么下次再算计她，帝九幽应该不会再想爱爱他的凤凰殿了吧……
白衣绣凤凰，看到他的瞬间，封夏已经知道了这就是她需要找的人。
这里，就是她找了多年的地方。
“大姐姐提到过我？”封夏惊喜道，随即沮丧起来，“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觉醒血脉，大姐姐也不会生气，也不会离家出走。”
“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呢！”上古凤凰郁闷起来。
他总觉得是这个女孩儿指桑骂槐。
觉醒血脉……那自然是他出了问题，才让这个女孩儿出了问题……
思及此，上古凤凰眼神突然冷嗖嗖起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封夏感觉一阵凉意划过，她小心翼翼的道：“怎么会……”
又是一个眼刀过来。
“大姐姐呢？她离开了吗？”封夏迅速转移话题。
“当然是……你猜呢？”上古凤凰眼神幽幽看向远处黑暗。
“我不知道。”封夏缩了缩脖子。
当然是离开了。
如果不离开，她早就来找她了。
她没有来，说明封南星那个小鬼已经把她带了出去。
啧啧，小鬼头也是有用处的。
“她可以是离开的，也可以是没有离开的。”上古凤凰道。
封夏心跳了一下。
他发现了什么吗？
“你想进入逆行时空大阵？”
在封夏过滤话语中漏洞之时，那道声音带着无限诱惑响起。
封夏蓦然抬头，来不及掩饰的渴望在这一刻暴露完全。
嗤笑声让封夏忐忑。
但是，她来不及再思考。
随着男人手指头轻飘飘抬起，封夏瞳孔蓦然缩紧。
星星点点汇聚，在空中漂浮，以俊美男子为中心，白色蔓延出去，勾勒出繁杂图案。
图案铺开的很慢，但是，饶是如此，封夏也记不住哪怕一片区域的阵法图。
面对如此精巧的大阵，眼花缭乱的同时，封夏心中只有佩服。
她拼尽全力去记住自己能看到的区域，期待有朝一日能够复制出这个时空逆行大阵。
“看够了没？”
调笑声响起，封夏这才回神。
她看到，自己正处于阵法中心。
“你想回到过去？”带着诱惑的声音响起，封夏极力控制住自己，她告诉自己，要镇定。
但是，眼神中赤裸裸的神色，已经暴露了一切。
“好歹是我凤凰血脉传承者，相逢即是有缘，我满足你的愿望。”
封夏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欣喜油然而生，但是，她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有一个地方好像在哽着，有些不舒服。
但是……
抬头看向俊美的男人，封夏看到他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俊逸中多出了一分不羁：“哦，忘了把你放开了。”
随手指过去，封夏感觉身子一松，原本勒的紧紧的绳子，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踉跄一下后，迅速站稳。
这个角度看过去，依然需要仰望，但是，已经不需要抬头抬到脖子酸了。
封夏扭了扭肩膀，忽略心底的不适。
刚刚觉得不舒服大概是因为她还被绑着把，封夏想。
黑漆漆的空间中，大阵已经启动。
空间被扭曲，远处勾勒出白色光芒的线路在溃散，封夏晃了一下。
她努力站定，但是无果。
远处扭曲的白色已经完全消失，封夏慌了神。
不是这样的啊！！！
阵法开启不会是这样的啊！！！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封夏四处张望，口水咽了几下，眼神一亮，她伸手想要拉住那人衣角。
晃动的黑色仿佛吞噬黑暗的黑洞，所有进入的生物都再也没有生存的价值。
扭曲空间中，只有男人岿然不动，封夏下意识捞过去。
衣角顺着手滑过。
封夏愣了愣。
黑暗前夕，她看到那道身影在黯淡，最后消失。
那不是他真身……
最后念头闪过，封夏身形完全消失。
“她可以是离开的，也可以是没有离开的。”小男孩儿看着荒芜的凤凰殿叹息，“毕竟吸收了大阵那么多灵气，已经和大阵融为一体了。”
端坐在正位上小小的身影，与大殿格格不入，但是，又仿佛与这里的断壁残垣融为了一体。
他的孤独与寂寞，仿佛穿梭了万年。
禁锢于此的，除了他，只有荒芜。
“既然大阵不稳定，那只有把你献出去，让它稳定下来了。”
上古凤凰嘟囔着，脑海中蓦然想起了帝九幽一句话。
“玄武大陆众生的命是命，姜姜的命就不是命吗？”
上古凤凰叹息：“谁的命都是命。”
但是，总归是有个轻重缓急的。
他的命，在那时，就比封姜的命要重。
他可以让她牺牲去救帝九幽，但是绝不可能自己死亡用心头血换他一命。
“谁的命都是命。”上古凤凰视线看着远处，“可惜，没有帝九幽护着的命，总归是不值钱的。”
第239章 神坑凰女要逆天【15】
封姜向着东南开始寻找。
“师尊，离开清幽山这么久，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摇头。
封姜觉得奇怪。
九重禁制，她破开六层，本以为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却发现安静的不得了。
“姜姜，不要多想。”清雅如水的声音道。
“我没有多想。”封姜摇头，这是必须想的，怎么能叫多想。
“师尊，如果当时我没有用心头血救你……”
“大战就会失败，万年的一切，全部崩塌。”帝九幽道。
封姜笑意盈盈：“如果当时我没有用心头血救你，你会不会难过？”
帝九幽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那你会不会怪我？”封姜又道。
帝九幽摇头：“怎么会怪姜姜呢。”
“如果我的一个举动，会让玄武大陆秩序崩溃，沦落为人间炼狱，那不是我的错误？”封姜反问。
“当然不是。”帝九幽迟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少女软软的头发，“姜姜，如果真的有一天，玄武大陆变成你不喜欢的样子，我希望姜姜能好好活着，而不是去当什么救世主。”
封姜眨巴了两下眼睛，看不到便宜师尊眼眸，只有那低垂的羽睫阴影昭示着他的不安。
头上的手没有什么温度，一如既往的寒凉，宽阔的袖口擦过她的耳尖，带起酥酥麻麻的感觉。
封姜摇头：“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
她看到便宜师尊忽然放松了一下。
幽幽呼吸带着雪莲气息弥漫。
封姜又道：“但是总归是要努力一下的。”
不出意料，封姜感觉到一根头发被无意识的拽了一下。
蓦然收紧的手，在帝九幽无意识中暴露了他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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