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裕道:“跟随姑婆去游历!”
岳老夫人怔然,“什么意思?让小丫头跟着我去游历,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李光裕道:“姑婆当知道,她在南欣庄种了三十亩花生的事情。”
岳老夫人点点头,“知道!也就你有这个闲心陪她玩。”
李光裕摇摇头,“姑婆莫不是以为那是她小孩子的玩闹?”
“难道不是?”岳老夫人挑眉。
李光裕道:“姑婆跟她相处了这么久,可认为她是个胡闹的人?”
岳老夫人默了默,“她行事起来,跟个小大人一样。”
李光裕道:“这不就是了!先不说种花生的事情,但说说那南欣庄。整个玉兰县的气候,总得来说,一年到头都是以干旱为主的。雨季也就集中在六七月。盈盈她显然已经了解了这些,再去南欣庄播种的那些日子,居然画出了一副南欣庄的水利图。”
“水利图?”岳老夫人挑眉,“我怎么没听她说起过?”
李光裕道:“没有把握的事情,她能四下里说吗?如今堤坝已经基本建成了。等到六七月雨季到来,就可以验收成果了。这件事,沈四爷也参与了。他看到修好的水利,也是赞不绝口。”
“这丫头莫不是成精了吗?”岳老夫人一脸的难以置信。
李光裕道:“她的绘画天赋,姑婆也是亲眼见识到了的。”
岳老夫人回过味来,“你是想着让她出去开阔眼界?”
李光裕摇摇头,“单就为了增加她的绘画技能,我是没有生出这种想法的。但是,她在水利上的敏感,就让我突然萌生了这种想法。”
岳老夫人闻听,面色不是舒张,反而凝重了起来,“光裕,我刚刚数说安太傅的话,你是不是没有听进心里去?”
李光裕一怔,“姑婆这又从何说起?”
岳老夫人道:“盈盈就是再有制图的天赋,那她也是女子,将来也是入不了朝堂为官的。你想做什么?真不是生出了什么利用她的心思?”
李光裕抬手擦额头的汗,“姑婆想到哪里去了?从前对她没有念想,才会生出利用的心思。如今,我对她……怎么还会自掘坟墓?想要她外出游历,一来,有助于她绘画技艺的提升,二来,也是想着让她尽情的玩几年,趁着年纪小。姑婆也是女子,当知道她一旦长成,想要敞开心来再去游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她还小,别让她活在拘束里,让她尽情的玩几年吧!若是可以,我倒是宁愿亲自陪着她呢!”
岳老夫人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呀……还说没有算计?让她尽情的玩上几年,还不是为了将来将她拘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少些愧疚?”
李光裕苦了一张脸,“姑婆!您老非得要这样想吗?那我撂挑子不干了,行不行?我也是宁愿一辈子陪着她游遍大山大河的。”
岳老夫人起身,猛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想得倒美!”
李光裕疼的龇牙咧嘴,“姑婆下手这么重,伤口都裂了呢!”
岳老夫人道:“你事事都打算好了,那丫头知晓吗?她可是有个老主意的,会乖乖的听从你的安排?”
李光裕苦笑,“自是不愿意的!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是她的花生和花生油呢!唉!我原想着这事也不急,慢慢游说她就好了。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这边已经没有时间了。”
岳老夫人摇摇头,“没想到,你竟是对她掏心掏肺到了这种程度。罢了!我既是一脚踏进来了,就抽不了身来。你走你的就是,小丫头交给我,保准不会给你少一根汗毛。”
李光裕挣扎着从榻上站起来,冒着伤口裂开的风险,冲着岳老夫人深深的一揖,“多谢姑婆!”
“臭小子!”原老夫人嗔了他一目,“我为丫头做的,那是我跟丫头的缘分,与你何干?只是,要想带走她,只怕要亮明我的身份了。那么你呢,光裕?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你的身份啊?”
李光裕怔然,“姑婆觉得,我若是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她最直接的反应不会是敬而远之吗?”
岳老夫人大摇其头的走了。
李光裕一屁股坐到床榻上,满脸的沮丧和不甘。
惊蛰端药进来,“爷还是先喝药吧!”
李光裕接过来药碗,眉头大蹙,“将我受伤的消息传回海州!”
“爷,不该先传回京城吗?”惊蛰多了句嘴。
李光裕一仰头喝光了碗中药,“京城那边,还需要我递消息吗?老沈已经去了县衙,这件事高金元未必有魄力处置。关键的,这事若是发生在安之恒身上,他或许还能豁出去。但这件事由不得他和稀泥!”
“那小的送李知府的拜帖过去给他施加些压力?”
李光裕道:“就算要施加压力,也得是给他的上级。我在玉兰县遇刺,海州那边必定会上折子。安太傅这边,一直都致力于抓崔家的小辫子,这会儿他们自动送上门来,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接下来的玉兰县必然会热闹起来。我必须快些好起来才行。”说完这话,他就盯着手腕上的五彩长命缕发呆。
盈若和褚成若晚间来送饭的时候,李光裕还好好的。哪想到一夜之后,她再来的时候,李光裕居然烧的跟煮熟了的虾子般,浑身都潮红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男女授受不亲
盈若心里就咯噔一下,终归还是伤口感染了?她一边让惊蛰赶紧去请孙健,一边往李光裕的额头上敷帕子。
李光裕连喘息都粗重了,却还不忘安抚一脸严肃的小人儿,“盈盈儿,我没事!我觉得挺好的!”
盈若嗯了一声,心里却是翻江倒海,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古代,出现了伤口感染也只能靠硬抗,可有几人能抗的过去?
说到物理降温,她突然想到了最好的是酒精而不是水,随即扔了帕子,一溜烟的跑回了家。
李光裕想喊住她都没来得及。
须臾就见她又折了回来,手里拿着棉花,身后跟着的花生的怀里抱着个酒坛子。
“光裕哥哥,擦酒降温比较快。惊蛰又不在,只能我帮你擦了。要是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弄疼了你,你就赶紧吱一声啊!”
“怎么擦?”李光裕问。
盈若用行动回答了他,不光是擦了额头,脖子,更是连腋窝和前胸都擦了。
丝丝凉意从她擦过的地方窜起,登时就觉得浑身舒畅了不少,与此同时,另一种别样的感觉异军突起,缠绕在心里,痒痒的难受。
“盈盈儿,你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吗?”
“亲了会如何?”盈若漫不经心的问。
“会……”李光裕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盈若手里的动作不停,“光裕哥哥,你在发高烧啊!就别想那些个有的没的了,身体要紧啊!”
李光裕咬着后牙槽道:“亲了得负责的!你一个姑娘家不但看了我的身体,还摸了……”
跟一个九岁的小姑娘谈论这个,的确有些不合时宜。
可是,眼下这个境况,他还是觉得有必要给她提个醒。
盈若纠结着个小眉头,这才看向他,整个人看着有气无力,一双眸子竟是异常的闪亮。
“光裕哥哥,你知道什么是事权从急吗?”
李光裕一噎。
盈若瘪瘪嘴,“去他的男女授受不亲!现在保住你的命要紧!你究竟知不知道哪头子炕热?”
“我不管!你得对我负责!”竟是如同孩子般的耍起赖来。
盈若眉头微松,顿觉好笑,“那你打算让我怎么负责啊?”
李光裕道:“待你及笄后,嫁给我可好?”
盈若埋头,继续给她擦酒精,“好是好,就光裕哥哥现在千疮百孔的样子,真的有命活到我及笄的时候吗?”
李光裕哭笑不得,这画风!平时那般粘着的他一个人,看到他这幅样子,不该担心的抹眼泪吗?
她却出奇的坚强和冷静,甚至还有心思打趣他。
“你放心!我必然会长命百岁的活着。”
盈若嗯了一声,“只要光裕哥哥健健康康的活到我及笄,我就嫁。”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激起他活下去的斗志,更是深谙驱将不如激将的道理。
所谓的病由心生,那么反过来,求生的意念必然也能战胜一切疾患。
“我们打勾勾,好不好?”李光裕咧着个嘴巴,不依不饶的道。
盈若叹气,伸出右手的小指勾住了他的,“光裕哥哥,我郑重的警告你呀!我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有才情,等我长大了肯定会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所以,你必须好好的活着,否则,你就见不到我风华绝代的样子,更别说娶我了。你想想,那般好的我嫁给了别人,你觉得亏不亏?”
李光裕就低低的笑了起来。
盈若白了他一眼,“你居然笑得出来?很希望我嫁给别人吗?”
李光裕猛摇头,“盈盈儿,你风华绝代的样子只属于我。”
盈若看他两个大眼珠子就如同傻了般,直勾勾的吊在自己身上,也是懒得搭理。
他应是烧糊涂了,不然,平时多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会说出如此神经兮兮的话来呢?
说到嫁人,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呢!
眼前的少年的确是好的很!她更是笃定的认为,不会有人再比他对她更好了。可是,即便如此,还不足以让她下定嫁给他的决心。
她可是有着现代灵魂的人,对于婚姻,自然会要求绝对的忠诚。文艺点儿说,那就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他可是一个有着大男子主义思想的古人呢!三妻四妾才是他们从小到大的理念,他会愿意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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