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已控制了病情,那岂不是说明那位神医其实是可以治好李家千金的。
怎么这丫头倒说那神医是个江湖骗子?
“以毒养病罢了。”徐芳园咬牙道。
孙临安怔住:“什么!”
“那位神医行的针走的是安神的手法,趁着李家千金神志恍然之际给喂了一颗毒药。”
孙临安僵住。
顾南弦轻声道:“那毒药能暂时抑制李家千金的病情?”
徐芳园点头。
所以,她说那是一个有几分本事的江湖骗子。
顾南弦皱眉:“你若是要治那李家千金,可还有把握?”
徐芳园嗯了一声:“该是有,只是我不确定那位‘神医’还会做些什么。”
孙临安听言,心中惶恐:
“如此,得要赶紧告诉李员外才行啊。”
“也要李员外愿意听才行。”徐芳园无奈:“李员外先生可是真将那人看做是神医了。”
徐芳园看着孙临安道:
“孙大夫,你知道那李员外的手段,若是咱们上门说那神医是骗子,只怕还未朝着他说完,便要先被挑断了筋脉。”
孙临安默住。
他喉咙有些发涩:“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么?”
“除非我们能让李员外相信我们能治好他家小姐的病。”徐芳园道:
“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不太可能。”
孙临安愤愤:“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么?”
他颇为担心:“丫头,你说那神医既然是朝着李家千金用毒,那李家千金会不会……”
“依我看,他会寻个合适的当口儿离开李府。”徐芳园沉声:
“不过那时候想来毒已入膏肓。”
孙临安闻言,脸色越发难看:“那时候,岂不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徐芳园点头。
孙临安越发着急。
徐芳园道:“孙大夫,可否请你帮个忙?”
“帮忙?”
徐芳园嗯了一声:“仓夕已经痊愈的事情,明儿一早我想让整个龙潭镇都知道,最好将此事传得神乎其神。”
孙临安愣了下:“丫头,你的意思是?”
“虽然还是得等,但李千金的身子已经等不得了。”徐芳园道:
“那位‘神医’的毒药虽能稳住李家千金的病情,却断然不会好转。
若是这时候,李员外听得仓夕痊愈的事情,会不会多留个心思?”
“会!”孙临安忙点头。
“那我这就去做!”
孙临安忙不迭的说罢,立即离开。
走到一半,孙临安又跑了回来。
他急吼吼地朝着徐芳园道:
“对了,丫头今儿个要施的汤药我已经熬好了,待会儿有人来,你直接给就是了。”
徐芳园点头。
孙临安这才放心离开。
“这事儿交给徐睿都可以了。”顾南弦皱眉:“天亮后,又要施药,只你一人哪里忙得过来?”
“顾南弦,你有没有觉得孙大夫很古怪?”徐芳园没有回答顾南弦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头。
顾南弦微楞。
徐芳园饶有兴味的看着顾南弦道:
“孙大夫以往可是连话都不敢同人多说半句的。”
“许是因着这几日,九福堂的病人多了些的缘故?”
“不是。”徐芳园摇头:
“饶是这几日来九福堂看病的人多了些,但孙大夫也是没怎么和人接触的。”
顾南弦面色微变。
徐芳园道:
“当初云恒他们买下九福堂花了不少钱吧?”
顾南弦皱眉:“何意?”
“少说也得上千两吧。”徐芳园道:
“可孙大夫却是比以往更加节省了。”
“孙大夫向来很疼爱小文小武,可有钱了,小文小武的日子却没有丝毫改变,这很奇怪。”
顾南弦看她:“你的意思是?”
徐芳园道:“孙大夫有事瞒着我。”
顾南弦:“那我让云恒跟着他去看看。”
“也好。”徐芳园点头。
她蹙眉看着顾南弦,沉声:“顾南弦,我觉得此事有蹊跷。”
顾南弦点头。
的确是有蹊跷。
“罢了,还是先将今儿的药先拿出来吧。”
徐芳园收敛心思,冲着顾南弦笑道:
“就如你讲,又是施药又是看诊的,待会儿怕是真要忙不过来。”
晨光熹微,九福堂外早已排起了长队。
那些个百姓倒不是为了衙门给的汤药,而是为了那不要钱的药材。
排在后头的百姓暗暗数了数前头的人数,眉头皱了又皱。
都来的这般早了,竟还是在二十个之外。
真是!
看来,明儿个还得要来早些才行。
晨光中,有马车停下。
看着九福堂外排着的长龙,叶子均很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一而再的确认那匾额的确是九福堂没错后,才下了马车。
此时九福堂还未开门,叶子均没忍住拽过排队的一个人问道:
“请问,这里是九福堂么?”
“是啊。”那人没好气的看了叶子均一眼:
“今儿个人都已经满了,我都轮不上,你也别想了,就安心领点衙门的汤药了事吧。”
人满?
九福堂不是出了名的落魄么?
怎么还能人满?
叶子均眉头紧皱。
他刚要问什么人满,忽然瞧见九福堂的门从里打开。
叶子均心头一喜,忙疾步上前。
被他问话那人连忙拽住他:“你做什么呢,排队不知道么?”
这两日插队现象时有发生,听着后边的吵嚷,前头那些排在二十开外的百姓当即不乐意了。
左右今儿个是轮不着他们了,他们干脆团团将叶子均围住,想着找个出气的人也好。
就在这时,有人惊呼:
“等等,这人不是……”
第686章 有这么大的能耐?
徐芳园开门瞧见叶子均被人团团围住,颇为意外:
“叶大夫,你怎么来啦?”
叶子均何曾被这般‘围观’过?
他觉得此时的自己简直堪比那珍稀的猛禽。
见着徐芳园,他登时就想要哭了:“哎哟,徐姑娘,我可算是见着你了。”
他一面说话,一面不忘朝着她苦不堪言地努了努眼。
徐芳园当即识意,笑道:
“先进来说罢。”
恰逢孙婶此时也走了出来,徐芳园忙道:
“婶子,汤药你先发着,待会儿我再出来看诊。”
孙婶自是答应。
眼见着孙婶已经拿了勺子,众人齐齐将她围住。
“孙家婶子,方才进去的那位是叶大夫吧?”
孙婶素来性子热络,这两天功夫,已然和周遭的街坊打成一片。
“是啊。”
孙婶莫名的很:“怎么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众人脸色又是一变。
虽然都已笃定了答案,但还是有人再一次确认道:
“是叶子均叶大夫?”
“就是县老爷和县里头那些个大户人家常请的叶子均叶大夫?”
孙婶皱皱眉。
大伙儿如此激动的模样,让她心里头多了几分猜测。
一想到如今这九福堂也有芳园丫头的一份儿,孙婶不由得挺直了腰杆,笑道:
“正是!”
“那叶大夫来九福堂做什么?”当即有人好奇问道。
“想来是为了问施药的事情吧。”孙婶挑眉答道。
此话刚落地,果然就听得街坊们小声议论:
“难不成是给那位徐姑娘指导一二?”
“定是了,叶大夫声名远播,如今县老爷虽然让九福堂也参与施药,但九福堂的名声到底不咋样,想来县老爷还是放心不下的。”
听得此言,好些排队准备拿药的人登时就打起了退堂鼓。
若县老爷都放心不下这九福堂,那他们吃的药可还有作用?
要不,干脆还是转阵杏林堂好了!
虽然县老爷说九福堂和杏林堂的施的都是同样的药,但怎么想都是杏林堂的更靠谱些。
当下就有人迈了脚步。
就在这时,叶子均同徐芳园从里屋走了出来。
“多亏了徐姑娘你给的方子,我已经将那方子给县里头各个药房的大夫了。
大伙儿都说方子极好,想来这疫情啊在咱们临水县是发不起来了。”叶子均朝着徐芳园拱手笑道。
正准备离开的街坊们听言,脸色错愕。
叶大夫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姑娘给的方子?
难道这预防时疫的方子是徐芳园给开的?
这丫头有这么大的能耐?
“叶大夫,你刚才说咱们吃的药是徐姑娘开的方子?”
“是啊。”叶子均点头。
他自是知道这些街坊们心里头想的什么,叶子均浅笑一声:
“徐姑娘医术了得,她给开的预防疫情的药方子可比咱们以前的那些个药方子要好上许多倍,我们这些个做大夫的都很是佩服徐姑娘呢。”
“说来我真是太羡慕你们同徐姑娘住在一个镇子上,有什么病痛可以直接上门,你们是不知道我今儿个除了要朝着徐姑娘讨教施药事宜。
其实更主要的目的是我近来遇着一疑难病人,这不,我是专程上门求教的。”
听得叶子均说得慷慨激昂,徐芳园:“……”
说实话,她大概知道叶子均这般讲是为了让街坊们对自己信服。
可叶子均说得这也太过于煞有其事了。
他不过是来拿药的,哪里朝着自己讨教什么疑难杂症了?
不过,不得不说。
叶子均的这番话委实很有作用。
先前还对九福堂很是怀疑的街坊们,立即抖擞着排好了队。
与先前只是为了那二十个名额不同。
这一回,大伙儿是真心想要九福堂给熬煮的汤药。
大伙儿心头颇为庆幸。
亏得他们没去杏林堂,这开药的大夫都在九福堂。
去杏林堂那可真是绕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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