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命运啊,总是弄人。
其实,这话她也曾对何小郎讲过。
可是,如今,不也原谅了么?
所以啊,话断然不能说的太过于绝对了。
……
关于施药一事,因着徐芳园先前对叶子均讲过的话。
吕非恒权衡之下,决定听从。
他让人留话给徐芳园,说龙潭镇以及龙潭镇下各个村的施药事宜交给她和杏林堂的刘泰章。
那日离开白沙镇后,吕非恒甚至特意去九福堂待了半个时辰。
那半个时辰,足将完全不明所以的孙临安弄得诚惶诚恐。
可,吕非恒只是朝着孙临安说了些施药事宜。
他甚至都没去看周度和小剩二人。
吕非恒此番举动,自是引来龙潭镇上的百姓们议论。
众人都狐疑县老爷到底是怎么想的。
既是施药,选杏林堂这样济世救人的药房便好了。
选劳什子的要人命的九福堂啊。
不过,这样的议论比不过大伙儿对时疫的恐惧。
管他是哪个药房呢。
那方子是县老爷信任的大夫开出的总归是没错的。
所谓施药的药房不过是个装药的地方罢了。
而且,县老爷还去九福堂待过半个时辰呢。
龙潭镇的百姓们私以为,吕非恒此举想来该是更为看重九福堂。
如此一来,九福堂总算没有门可罗雀。
因着九福堂那半月免费的告示还贴着。
施药的前两日,竟还有些过来看病的人。
说是看病,其实那些人大多都求去过别的药房找大夫看过病。
他们来九福堂也不过是让徐芳园看一下,然后等着她开药方。
若是开的方子和之前大夫开的一样,便直接拿了不要钱的药,喜滋滋的离开。
离开的时候,那些人嘴里不忘说着下回还来之类的话。
那般喜气洋洋的语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人从九福堂拿走的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一般。
若是徐芳园开的方子和先前他们看病的药房开的不一样。
那免不了就是一通争吵。
饶是徐芳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有些个不依不饶的骂九福堂果然是昏庸大夫待的地方。
竟是连这等小病都要胡乱开方之类的话。
每每听到这些话,孙大夫免不了气得要与之争论。
反倒是徐芳园浅笑:
“如此,我便按照你先前看病的大夫给你开的方子拿药也可以。”
每每听到徐芳园这般讲,那些个人都是会愣住。
他们觉得徐芳园约莫是疯了。
按照别家大夫开的方子给药,那岂不是大伙儿可以直接将她九福堂当做免费的药房。
徐芳园笑道:
“可以这般想,不过我也按照我自己的法子给你开一方药,若是你吃了别的大夫给的药没有好转,不妨试试我给你开的。”
这话一讲,愣是让人无话可说。
那些人大多欢天喜地的走了。
孙大夫很是忧愁:
“徐姑娘,你这般做,饶是有再多的银钱,怕也撑不住的。”
孙临安蹙眉:“若是这镇子里那些个去了别的药房看了病的人都来咱们九福堂,那颗如何是好。”
“不碍事的。”徐芳园浅笑:“不过就半个月时间罢了。”
孙临安还想说什么,徐芳园笑道:
“对了,孙大夫,今晚我想去李员外府上打探一番。”
孙临安顿时就愣住了。
其实,李员外家的千金那事儿,孙临安一直都是挂在心上的。
徐芳园早前就说过要去李员外府上打探。
但后头迟迟没了动静。
孙临安觉得徐芳园大概是不敢。
毕竟,那李员外的手段整个龙潭镇的人都是知晓的。
说实话,瞧着徐芳园没有动静。
孙临安反倒是松了口气。
原本他就不希望徐芳园去涉险。
于是,他自己找了人打探消息。
可这几天,他找那两人,每每都是被那两人搪塞说什么,打点需要时间,哪有那么快云云。
于是,孙临安只能急在心头。
此番听得徐芳园再提此事。
孙临安心动之余,更多的是担心:“丫头,那李员外府看守甚严,你去怕是不安全。”
“不碍事的。”
徐芳园浅笑:“我能护住自己。”
第680章 不喜
“先生。”小厮忧心忡忡的看着刘泰章。
“有话便讲。”刘泰章不甚耐烦的瞥了小厮一眼。
他揉了揉发酸的肩。
今儿个着实是有些累着了。
想往日,就算是他坐诊,一天也是有数的。
今儿个这一个接一个的登门拿药,倒是许久没有经历过了。
“您说,那县老爷为何要去九福堂,而不来咱们的杏林堂啊?”
小厮愤懑道:
“论资历论名声论本事,咱们杏林堂可是有目共睹的。”
刘泰章面色微冷。
而那小厮却是不自知般接着嘟囔:
“要我们杏林堂和九福堂一同施药,县老爷这分明是看不起咱们呢。”
“药方和药材都是衙门给,说是在药房施药,不过也只是个场所罢了。”刘泰章敛容,不甚耐烦的打断小厮。
他沉声道:“我听闻那徐芳园早前在衙门救活了一个丫头,县老爷此番举动许是为了投桃报李吧。”
“县老爷让她治是看得起她。”刘泰章不说还好,一说小厮便越发愤懑了。
他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家掌柜道:
“我听闻起初县老爷分明是想要找先生您的。”
“若是当日去县衙的是老爷您,咱们杏林堂的生意肯定是要更好的。”
“不过,先生……”小厮似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狐疑的看着刘泰章:
“我记得那丫头还卖过草药给咱们药房呢,那日还治了一个耳石症患者呢,怎么如今却是跑到九福堂去了?”
刘泰章皱起了眉。
那小厮已然自顾自的往下说了去:
“哼,亏得当初先生您对那丫头那般厚待,没曾想竟是个白眼狼。”
“那丫头投向九福堂,对我而言倒也没什么损失。”
刘泰章摆摆手,道:“我可有对你讲过,休得要妄论旁人?”
小厮被刘泰章微凉的语气弄得一怔。
他悻悻然:“以后不会了。”
“我听闻那丫头要免费看诊半个月?”刘泰章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眼睛微亮:“还说每日只看二十人?”
“是啊。”小厮立即点头:“不过依我看,就是个噱头罢了,就算是不要钱,那也只有不要命的才敢去九福堂。”
“不过先生,如今倒真是又不要命的去了九福堂看病,我听闻这两日那二十个名头都是用完了的。”
“用完了?”刘泰章蹙眉。
“可不!”说起这事儿,小厮便觉得愤愤:
“说起来还是因着县老爷在九福堂坐了半个时辰的缘故,我听闻百姓们在议论说,县老爷不仅让九福堂和杏林堂一并施药,而且还亲自去九福堂,自然是因着那徐家丫头的本事过人来着。”
“不过说起来,那徐家丫头倒是会耍些心眼子。”
“告示上说免费看诊,但我听闻,就算是那些个百姓拿了别家药房的方子去她那儿,也是可以拿到免费的药的。”
“而且那丫头还给两服。”
“两服?”刘泰章皱眉:“何意?”
“就是按着原先大夫的药方拿一副,再自个儿给人开一服,说是若是别的大夫开的药吃了效果不好,试试她的。”
“呵,她倒是挺自信的。”刘泰章听言轻笑。
“可不么。”小厮点点头:“不过那些个小老百姓也乐得拿了两副药走,反正都不要钱。
刘泰章闻言笑了笑。
小厮看他:“不过先生,咱们真就不管那九福堂么?”
“管他作甚?”刘泰章浅笑:“我巴不得那九福堂早日飞黄腾达呢。”
“可是当初咱们好不容易才将它的名声给弄臭的啊。”小厮皱起了眉,万般不解。
“此一时彼一时。”刘泰章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小厮跟了刘泰章这么许久,自是知晓他的脾气。
他嘴唇翕动了下,到底是没敢往下讲。
“不过……”刘泰章忽而冷笑一声:“我不喜有人的风头盖过我。”
小厮一怔。
“我听闻近来镇上来了位神医?”刘泰章看着小厮问道。
小厮点头。
“那九福堂已经抵出去了吧?”
小厮仍是点头。
他的眉头紧紧蹙起。
说实话,他有些弄不明白刘泰章这般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话是为了什么。
“孙临安好似将抵药房的钱都拿来探消息了?”刘泰章继续问道。
小厮还是点点头。
他终是不屑的很:“就孙临安那样的,还想治好李家千金的病得到万两诊金,真是自不量力,要我看,他给出去的银子只会打了水漂。”
“打了水漂才好呢。”刘泰章冷冷一笑:
“那孙临安既是想要知晓那李家千金是什么情况,那我便成全他吧,你去那纸笔过来。”
小厮闻言大惑不解:“先生,你是要帮九福堂?”
“是啊。”刘泰章咯咯笑了。
“为何?”小厮急道:“先生方才不是才说不喜么?”
“是啊,不喜。”刘泰章冷冷勾唇:“所以我才要将李家千金的病情告知那孙临安啊。”
小厮越发困顿了。
迎着小厮困惑的模样,刘泰章幽幽道:
“病情这东西么,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小厮闻言一怔。
隐约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先生的意思,可是又不太能确定。
“你说,若是那孙临安一不小心治死了李家千金,以李员外的脾性会如何?”见着小厮呆呆傻傻的模样,刘泰章干脆自己拿过纸笔,书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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