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良田和多德泽离开了村子,住到了黄亭书院。
其间,徐芳园有依着记忆去寻找当年给良田治病的那家药房。
然而此时那间药房却是一家杂货铺。
徐芳园朝着那掌柜的问可曾知晓曾经的药房和大夫去了何处。
那掌柜的却一脸不悦的瞪了徐芳园一眼:
“哪有什么药房,我这铺子都在这儿开了这么多年了,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
徐芳园凝滞。
没有药房?
怎么可能!
虽然原主的留给她的记忆并不完整,但关于这家药房和那个有着花白胡子的大夫却是十分清晰的。
徐芳园不死心,她又朝着那杂货铺隔壁的店面问了。
得到的答案与杂货铺的掌柜的无二。
他们都说,那杂货铺少说是六年前就开张了的。
这家铺子在做杂货之前是卖烧饼的,可没听说有做过药房。
那些铺子的掌柜的瞧着徐芳园神情恍惚,很是担心:
“丫头,你是要找大夫么?”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从哪儿听说的这儿有大夫,但你若是真的不舒服,可以去咱们镇上的杏林堂的。”
“就那杏林堂的刘泰章刘大夫那医术可好了,好些病直接就药到病除了。”
徐芳园含糊的应了那些好意。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那条街。
徐芳园只记得当她离开之际回头看着那条人来人往的街道,有一股似梦非梦的错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那般清晰的记忆却被人矢口否认。
难道真是记错了么?
绝不可能。
除开药房变成了杂货铺,这街道的一景一物都和原主的记忆里一模一样。
可,既是如此。
那……
总不至于这么多人合着伙儿的来欺骗自己吧?
徐芳园走后,杂货铺的掌柜小心翼翼地的打开了铺子里的暗门。
暗门里是一间暗室。
只是暗室中很空旷,只有一个外表绘着诡异图案的陶罐。
那陶罐上的图案虽然诡异,但勉强还算是精美。
然而掌柜的瞧着那陶罐却像是看着厉鬼一般。
他颤抖着伸出双手,却是在指尖就要碰到陶罐的刹那猛地收了回来。
他,到底还是不敢。
掌柜的怔怔的看着那陶罐许久,终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径自将那陶罐的盖子掀开。
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可怕的事情发生。
掌柜的见状不由自主地松下一口气。
他一脸如释重负的笑。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虽然见识过那人的厉害,但这陶罐已经在这暗室里放了这么些年了。
若是里头当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早该出来了。
哪里会等这么多年。
正自嘲的笑着呢,掌柜的忽然听到一怔嗡嗡声。
他下意识地抬头,却是感觉心脏剧痛。
掌柜的还来不及错愕,整个人已然如同一尊早已被风蚀掉的巨木一般轰然倒地。
不过瞬息之间,原本微微发胖的一个人,竟是犹如干枯的野草一般再没了血肉。
……
彼时,哈图国。
豁亮的大殿内,盘腿而坐的男人心猛然紧了紧。
他皱眉。
一旁的侍从连忙上前:“怎么了?”
男人低头,他蹙眉看着自己的心脏。
他指着心口的位置。
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这里……”
“有反应了?”侍从问道。
男人点头,面上青筋毕现,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然而侍从却似没有看到一般,径自离开。
几乎在侍从离开的瞬间,男人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男人对吐血似乎习以为常。
他甚至没有揩掉嘴角的殷红。
他只茫然的伸手,抚向自己心口的位置,低声喃喃;
“这里,好痛……”
“有东西在吃它,痛。”
……
没有找到记忆中的药房,徐芳园有动过去问徐千林的心思。
不过一想到徐千林那羸弱的身子骨,她到底还是作罢了。
她那阿爹啊,想的太多了。
若是自己稍微一个没说对,指不定他会怎么胡说乱想呢。
除开去找药房,除开去看食肆的翻修进度外。
徐芳园每回去到镇上都会特意跑到黄亭书院去看良田。
骈拇先生教书,多德泽教拳脚功夫。
不过几日,徐良田已经进益许多。
因着他聪明,学东西很快,骈拇先生和多德泽经常夸赞于他。
原本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的徐良田越发有了自信。
眼见着良田朝着自己所期盼的方向发展,徐芳园心头却是百感交集。
自己的小弟终于有了自信,却似乎快到了分别之日。
每每瞧着多德泽看良田时,毫无遮掩的期盼与炙热。
徐芳园更是五味陈杂。
不过徐芳园注意到多德泽似乎是有所疑虑。
她去黄亭书院看良田时,有好多次,多德泽都已经将哈图国说到了嘴边,却每每沉默。
虽不知多德泽到底再担心什么。
但徐芳园心里头是欢喜的。
能瞒一刻是一刻吧。
徐芳园有些自私的想,纵然良田日后知晓了真相会怪她。
她也不愿良田就这么凭着多德泽的一番话和他脑子里的那番仇恨就回去了哈图。
是,良田是世子。
作为世子他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这是他出生便已经确定了的事情。
但那是作为世子的良田该承担的,而不是作为徐家小弟的徐良田该承担的。
徐芳园很是幽怨的想。
若不是那个雨夜原主和徐千林失去了真正的小弟,而良田又十分凑巧的出现。
那么,良田早该是不在这个世上了。
如此,多德泽要找的也不过是一抔黄土。
他凭什么要一抔黄土去承担那些责任?
徐芳园嗤笑。
第514章 不会出事吧
彼时,和徐芳园忙得一样脚不沾地的还有同村的田秀英。
自打决定要将自家闺女儿嫁给那雷屠夫之后。
田秀英几度上门去找那雷屠夫商量聘礼的事情。
起初雷屠夫还客客气气的商量,但田秀英一天上门十多次,恨不能直接住在雷屠夫家里头。
雷屠夫便没了起初的热情。
他是娶媳妇儿,可不是要将丈母娘也娶进门的。
这只是说了个亲事,定都没定下来呢。
可那田秀英却是实实在在的将她自个儿当成了丈母娘。
上午要米,下午要肉。
今儿要衣裳,明儿要首饰。
昨儿个才拿了二两银子走,赶明儿还要继续要。
几天的功夫,雷屠夫的荷包着实瘪了大半下去。
雷屠夫以前也是成过亲的。
由此知道闺女儿出嫁,做娘的会万般不舍。
田秀英虽然找他要许多东西,但那些个东西大多都是替胡雪莲要的。
所以雷屠夫并不怎么在乎。
他觉得那田秀英独自一人将胡雪莲养大不容易。
而且闺女儿这都要出嫁了,她却都是给自家闺女儿要东西。
由此看来,未来的丈母娘对自家未来的娘子该是十分在乎的。
他娘死得早,见着田秀英这般在乎胡雪莲是打从心眼里觉得感动。
雷屠夫甚至已经在心里头都计较好了。
等日后他与胡雪莲成了亲,若是田秀英愿意,也将她接过来同他们两口子一起住。
如此一来,也方便照料。
然而让雷屠夫始料不及的是,他方才琢磨着成亲以后要对田秀英好。
田秀英又一次登上了门,而且这回还带了徐千强,说是要商量聘礼。
那徐千强,雷屠夫是知晓的。
好吃懒做平日里也没个正形,全靠他家媳妇儿和娘家支撑着。
不过徐千强那人虽然不咋地,但对田秀英家的孤儿寡妇却是极好的。
身为同村,雷屠夫没少听说徐千强帮着田秀英母女两个做事讨公道。
同为男人,雷屠夫当然不信大伙儿说得那徐千强只是单纯的帮忙。
他觉得像徐千强那样的人做事必定有所图。
不过寡妇门前是非本来就多,雷屠夫也从来没多去探听那徐千强和田秀英到底是怎么回事。
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
他觉得,日后自己和胡雪莲成了亲,该也是不会和徐千强有过多牵扯的。
只是,如今看着徐千强和田秀英两个颐指气使的坐在自己家里头。
雷屠夫觉得很是委屈。
那聘礼是在最初的时候就说定了的。
这怎么好端端的还要再商量一次?
难不成都快将亲事定下来了,还要再涨不成!
一想到这,雷屠夫心里头便苦得慌。
因着他上一个娘子是因没钱治病死的缘故,他养成了存钱的习惯。
他害怕再遇到生病却没钱看病的窘境。
也害怕再失去。
这些年,他杀猪卖肉也算是攒了一些钱。
那日田秀英让媒婆上门来说亲。
雷屠夫前脚送走媒婆后脚就将自个儿早前攒下的银子全部翻出来竖了一番。
不多不少,整整一百四十两。
加上他平日放在荷包里的钱,该是有一百五十多两。
雷屠夫已经算好了。
那胡雪莲是头一回成亲,他一个死了娘子的屠夫怎么着也不能让她觉得委屈。
由此,少说也得花个二三十两银子来办宴席。
如此,该是还能剩下一百两银子的。
一百两银子应付个一般的伤病什么的是足够了的。
他再做些活儿,成亲花去的钱一两年也能挣回来。
但他没想到的是,就这么几天功夫田秀英会来找他那么多次。
每回田秀英拿走的钱也就一两二两。
可这一两二两的加起来却也着实不少。
足将他平日放在荷包里的银子掏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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