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田秀英看上的居然是顾南弦。
那可是村中女子都喜欢的顾大郎啊。
一表人才不说,一身打猎的本事,十里八乡更是找不出第二个比他厉害的猎户来。
打从知晓娘亲相中的人是顾南弦后,胡雪莲骤然发觉,她的娘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每回见着田秀英从外头带人回来,胡雪莲都会在她完事后问她,什么时候顾大郎才来提亲呢。
每每田秀英都会笑,急什么,反正迟早都是你的男人。
说不急,但怎么可能不急呢。
那顾大郎就是一块香饽饽。
每日太多被太多女子盯着了。
她虽然对自己的长相很有信心,但到底,自己一个寡妇的闺女儿始终是比不得那些个双亲健在的女子的。
如此,自己真的能被顾南弦喜欢上吗?
心头虽然没底,但胡雪莲却是很相信田秀英的。
毕竟,那可是一个什么男人都勾搭得上的女人啊。
那顾大郎再比别的男人好,却也始终得是个男人不是?
胡雪莲自信,和娘亲在一起的这么些年。
她已经将田秀英的那些对付男人的招式学了个九成。
只要给她一个和顾大郎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她一定可以将其拿下。
眼见得那顾大郎居然对乡亲们说他要与徐芳园那丑八怪成亲,胡雪莲的心一下子就乱了。
因为心乱了,便也就顾不得那许多。
所以见着徐千强鬼鬼祟祟地买了药,她不仅跟了上去,还找他要了药。
她得意洋洋的告诉田秀英。
这些年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会做到。
我会让你看到,我可比你厉害多了。
田秀英听罢,露出和她想象中一般满意的笑容,她甚至还对她说,只要胡雪莲愿意,她可以帮忙。
所谓帮忙,自是引开旁人。
胡雪莲眼角挂上了泪,她是真的不明白。
明明药已经放在了顾大郎的汤里,怎么还会出差错。
原本心神俱疲的她回到家,只是想要好好的睡一觉,其他的事情什么也不想。
但她没想到,自己去办事的时候,田秀英和徐千强居然也在自己的屋里办事。
这种味道无法避免的让她想起了何小郎。
想起了那失控的画面,她抑制不住心头的愤怒。
情绪失控,所以才会将这些年一直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话朝着田秀英吼出来。
田秀英被胡雪莲的眼神骇得滞楞片刻。
片刻之后,她到底是回过神来。
田秀英一把掐住胡雪莲的脖颈,发疯一般地吼道:
“胡雪莲,你个下作胚子,你到底是和谁!”
“何小郎,那个瘸子何小郎。”
胡雪莲嘴角牵了牵,脸上的嘲讽毫无掩饰:
“那个娘是窑姐儿父亲又好赌如命的何小郎。”
说话间,胡雪莲脸上的笑容越发嘲弄:
“怎么着,娘,那样的人你要他娶我么?”
田秀英一把巴掌掴到了胡雪莲的脸上。
看着胡雪莲脸颊上的手指印,田秀英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你个下作胚子!”
“嗯,我下作。”胡雪莲点头,自嘲的笑笑。
对田秀英的辱骂,十分平静的接受,她扯唇:“娘,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平和到冷静的语气,让田秀英着实愣住了。
她死死地盯着满脸泪痕的胡雪莲,忽然之间发觉。
对于这个女儿,她从未曾真正的了解过。
看着田秀英离开,隔壁的屋里传来田秀英的辱骂和徐千强的安慰。
听着那明显骂给自己听的话,胡雪莲脸上的笑意更浓。
她径自走到床前躺下,眼前一片漆黑,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
胡雪莲在震痛中惊醒。
身子的疼如同刀绞火烧让她痛不欲生。
是噩梦吧。
胡雪莲唇角的苦涩更浓,想起之前与何小郎发生的种种,痛苦的只想哭。
她睁开眼睛,本以为噩梦就此醒了,却是陡然一惊。
眼前有人起起伏伏。
那震痛不是何小郎给的,而是这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她再熟悉不过——徐千强。
胡雪莲惊慌失措的想要推开跟前的徐千强,却是被徐千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娘的,都已经不是黄花闺女儿了,还装什么装呢!”
“那瘸子都做得,我做不得?”
徐千强阴测测的在她耳畔笑:
“你叫啊,若是你叫出声来,我可不敢保证你娘会不会知道。”
简简单单的话轻而易举的让胡雪莲浑身冰凉。
她不敢再挣扎,不敢再喊,甚至连动都不敢再动。
徐千强摸了摸胡雪莲的发,笑了:
“这就对了嘛,你瞅瞅你娘,她可不就是尝了我的好,便再也离不开我了。”
“你还不知道呢,在和你娘干那档子事的时候,我就在想你这丫头会是什么滋味儿,娘的,可憋死我了!”
……
第449章 不嫌弃
夜色深深。
这一次,胡雪莲真的犹如死尸。
徐千强早已离开,而她的眼里也已经落不下半滴泪。
有轻轻的推门声响。
但她动也不想动。
胡雪莲自嘲的想。
此刻,若是有一只大虫从门外扑进来把自己连骨头啃干净,她或许都不会吭上一声。
如今的自己,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雪莲姑娘,我可以进来么?”门外传来微不可闻的声音。
是何小郎。
胡雪莲没动,进不进来有什么区别。
反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雪莲姑娘我知道你在。”
何小郎不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竭力压住自己的发抖的声音:“刚才我看到徐千强从你房里走出去了。”
犹如死尸的胡雪莲听到这句话,浑身微颤。
“我可以进来吗?”
“我求你,让我进来吧。”何小郎在外边低低道。
“我担心被人瞧见,这对姑娘你的名声不好。”
胡雪莲依旧没有回应。
门外没了声响。
就在胡雪莲以为何小郎已经离开的时候,门被人轻轻推开。
何小郎的身影被月光拉得挺直而修长。
他披着月色,看着床上的女子,眼底的悲伤抹不开化不掉。
胡雪莲瞥他一眼,眼底的轻笑更深。
“我给你找了草药。”何小郎小心翼翼地开口:“都是些止痛的,我已经给你熬好了,你待会儿喝了吧。”
何小郎将手中的药放在桌上,扑腾一声朝着胡雪莲跪下。
胡雪莲讥诮的笑意更浓。
故技重施么?
这瘸子还真是没有什么新花样。
除了跪地讨饶,就不能换点新鲜的!
何小郎埋着头,他将兜里一小包药和一大把文钱小心翼翼地递到胡雪莲的面前,喃喃:
“这包药是我去镇上拿的,专门外用的,可以止痛,对女子……很好。”
“还有,这些文钱,你拿着吧。”
“我找芳园姐将工钱都预支了,有些少,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
“一定会怎样!”
胡雪莲轻声打断何小郎的话,她扯唇:“补偿我么?”
她伸出手戳了戳放在床上的药和文钱:
“靠着这文钱还是靠着这包药,你以为这些就能够补偿我的痛苦么?”
“我知道不能。”何小郎咬着唇,小声道。
“你还知道不能啊。”胡雪莲脸上的嘲弄更深:“我还以为你要将我们之间债一笔勾销了呢。”
“胡姑娘,我知道你要我下地狱。”
何小郎缓缓抬头,怯懦的开口:
“我也知道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姑娘你哪怕就地要杀了我也是应该的。”
“哦?”胡雪莲发出一声轻笑。
何小郎的话对她而言,不能不说是有些意外。
这瘸子倒是有几分骨气。
她扯唇:“如此,你准备好去死了么?”
“没有。”何小郎摇头。
胡雪莲发出一声冷笑。
何小郎咬着牙:“我现在还不能死。”
“哦,是吗?”胡雪莲脸上的笑意更浓:“那你可以走了。”
何小郎并没走,他定定的看着她:
“我有些事情还没有搞明白,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置好,等我将一切都处置好之后,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胡雪莲没吭声。
何小郎静静地:“我认真的。”
“我说要让你下地狱也是认真的。”胡雪莲道。
她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刚才说有些事情没搞明白,指的是你那做了窑姐儿的娘么?”
何小郎浑身一颤。
月光下,他的身形像只受伤的野兔。
胡雪莲笑了:“看来还真是啊,怎么着,你想去找她?”
何小郎沉默。
“她还认识你么?”
胡雪莲半认真半开玩笑道:“都这么多年了,她怕是早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了吧,又或者……”
说着话,胡雪莲忽然顿住。
她似笑非笑道:“你这个做儿子的找她,指不定也要花钱吧?”
何小郎浑身一颤,他腾地起身,忽然之间就抬起了手。
胡雪莲浅笑着看他,甚至还将脸迎了上去。
她笑:“怎么着,想打我啊?来啊,打我啊,我倒是好奇,你这一巴掌打下来,我若是喊叫,你这小瘸子会不会成了个小瘫子!”
“胡雪莲!”何小郎颤抖着放下自己的手,只是脸色黑的可怕。
“怎么?”胡雪莲浅笑看他。
“你不该这样。”何小郎沉声开口:
“你的心情我知道,我知道你恨不能我立刻去死,我也知道我对你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除了以死谢罪,根本不拿缓解你内心的痛苦,但是……”
说着话,何小郎顿住。
胡雪莲看他:“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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