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此刻很是为徐家忧心忡忡。
听到徐芳园居然在问自己的伤势,他极为不解:“难道你就不担心么?”
“担心什么?”
“有人要对付你家啊。”孟冬着急。
徐芳园哦了一声。
孟冬愣住:“哦?”
徐芳园浅笑:“该来的挡不住,这种事情担心没用的。”
“可总归是可以防范的啊。”
孟冬越发着急,这丫头性子倒真是稳妥了。
若是以前,她知晓这事儿是有人蓄意为之的话,哪怕闹个天翻地覆也绝对会为自己讨公道的。
第316章 哪里不周全
“孟冬哥,你是觉得我们一家离开村子,这事儿就算完了么?”
?徐芳园看着孟冬,微笑:
“若里长真如你所言,只一个花瓶都能将你们一家逼成那样,如今我让他颜面扫地,他哪能轻易放过我?”
“再者说了,即便里长能放过我们一家,指使他做今日事情的人呢?那人会放过我们一家么?”
?孟冬听言,神情骤变。
“好啦,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心再多都是无用。”
徐芳园摆摆手,笑得洒脱:
“与其整日战战兢兢,还不如活得随意自在些。”
?孟冬愣住。
徐芳园说:“时辰到了。”
孟冬愣了一下,见她取针才知道她说的是针灸时间到了。
“若是有什么不舒服,记得让晓慧或者喜儿姐来告诉我。”
?将银针收好后,徐芳园勾唇一笑:“我该回去了。”?
说罢,徐芳园没有再给孟冬提问的机会,离开。
等孟晓慧端着热水来到房里,徐芳园早已不在。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她眼里的失落藏都藏不住:“芳园姐呢?”
?“走了。”孟冬回过神来。
“你怎么不留一下。”
孟晓慧皱眉,不高兴:“好歹人家芳园姐是专程过来给你看腿的,有你这么待客的!”
“合着你待客之道很周全?”
“大哥,你啥意思啊?”
孟晓慧听出亲哥言语中的讥诮,越发不高兴了。
“我哪里不周全了?”
?“你也不怕把人家给吓着。”
孟冬赏了孟晓慧一个白眼:“你知道你方才是什么吗?”?
孟晓慧说:“是什么?”
“拍马屁拍到了人家马眼睛上。”
孟晓慧不懂:“什么意思?”
?“那丫头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孟冬浅笑:“你就坦坦荡荡表达对她的欢喜和钦佩就好,不必小心翼翼。”
孟晓慧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哥,你咋知道我钦佩芳园姐的啊?”
孟冬:“……”?
你就差把‘拍马屁’三字刻在脑门上了好么。
……
徐芳园离开林大娘家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抄了小路再度上山。
孟冬的伤势渐渐好转,需要的药越来越多,但家里头的药,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她得要多采些才行。
此时的徐芳园全然不知,她的名字已经有了小范围的传播——当然是不好的那种。
因着里长在徐家受了气,他迫切的想要发泄,所以直接用周财旺的牛车去了镇上。
到镇上后,他又租了马匹,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县衙。
这一趟下来,居然只用了三个时辰。
县太爷吕非恒忙活了一天,早已累极。
他还未换下衣裳,便听得有人击鼓。
那响动,一声高过一声,生生像是要将那登闻鼓敲烂了一般。
有衙役急急忙忙跑到他面前禀告:“大人,是白沙村的人。”
吕非恒皱眉:“何事?”
“说是有个丫头偷了人家东西反倒污蔑人轻薄于她,那儿的里长领着一票人说要给那丫头定罪呢!”?
“就这么个事儿?”
吕非恒面露不悦:“那里长怎么当的,这已经查明了的事情怎么还这么着急?”
第317章 作什么妖
衙役见吕非恒脸色不好,不由低着头小心应道:
?“似乎是那里长觉得兹事体大,所以才着急着想让大人你处置。”
“兹事体大?”
吕非恒发出一声轻嗤:
“口角之争算什么大事,我看呐,定是那程高勇又吃了瘪,这是闹着想要让我给他讨个公道呢!”
“走吧,去看看这回他又要做什么妖!”
吕非恒拂袖,大步朝前。
衙役见状,连忙跟上,却再不敢多说一句。
他们这临水县的县太爷脾气和品行是出了名的好,对那些镇上乡里的耆老里正更是尊重得紧。
用如此不屑的语气还连名带姓叫里长姓名,他当差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听到。
眼见着县太爷越走越快,衙役心里不由暗骂一声:
这程高勇也真不会找时机,明明知晓县太爷最近遇着一大堆的糟心事。
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来往县太爷的火气头上撞啊。
哎,看样子今日当差的都不要想过好了。
衙役恨得牙痒痒,本来他还想着今儿回家早些去菜场买些菜回家给妻儿露一手呢。
县衙大堂。
县丞和其他衙役早早地将大部分白沙村乡民邀到了大堂外,只留下里长程高勇、何娥君和吴铁兰几个在大堂内。
吕非恒将将坐到椅子上,程高勇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请大人主持公道。”
吕非恒垂眸看他:“说。”
程高勇憋了一肚子的气,此刻得了令,发泄一般的将今儿村子里发生之事全部说了。
末了,他不忘加上一句:
“但与此事关系最为紧要的徐家父女因着要收拾家中没法前来,不然他们才该是说话之人。”
?这意思是那徐芳园父女将收拾家里看得比来县衙重要。
这是压根没将县太爷放在眼中呢。
大伙儿来衙门分明是为了替他们寻公道,他们一家倒好,整得跟个局外人似的。
程高勇话音刚落,何娥君在一旁补充道:
“是民女劝说徐家父女不必前来的。”
程高勇听言,狠狠瞪了一眼身旁的何娥君。
他是完全没料到,这丫头竟会在县太爷面前帮着徐芳园说话。
不过,即便她是何秀才的女儿,有几分脸面。
又何妨。
在县太爷面前,她爹的脸面可实在比不得自个儿半分。
他这里长可不是白当的。
何娥君像是没瞧见程高勇的不悦,继续道:
“徐千林父女身子都不好,若是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已经有结果的事情舟车劳顿,定是不值当的。”
程高勇听得何娥君的话,面露异色。
瞧着何娥君平静吴波的脸,他的脸上划过一丝释怀又轻蔑的笑。
这丫头还挺厉害啊。
那话乍听没问题,但稍微一想便知道她真正要说的是——
徐千林父女认为来县衙耽误工夫的麻烦事。
这丫头和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一样——徐家父母不把吕非恒当回事。
吕非恒听言,只是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
这一声‘哦’让何娥君猜不透他的心思。
程高勇搭腔:“大人,那徐家父女向来野蛮粗鄙,根本不懂礼法,还望大人莫要怪罪。”
吕非恒冷笑一声:
“怪罪什么,不都说了人家身子不好了么?”
他乜了一眼程高勇:
“你刚才不也说了这事儿已是明朗,如此,还让人家父女两个来什么?”
第318章 迷了心窍
?吕非恒挑眉:“你是想让人家父女两个将今儿受的委屈在本官面前重新说一遍么?”
程高勇吓得一哆嗦。
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
?“小人并不是那意思,小人只是觉着若是他们父女在场,会将事情说得更仔细些。”
?“方才你已经说得够仔细了。”
吕非恒不耐烦,干脆看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吴铁兰。
“方才你们里长说得话你可是听明白了。”?
吴铁兰浑身一颤,她抬头。
赤红的双眼已经中得不成模样,她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但最后却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
“听明白了。”
吕非恒说:“那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无话可说。”
“呵,倒是有几分骨气。”
吕非恒脸色露出一丝淡笑。
他朝着身旁的县丞摆了摆手:“你来处置吧。”
县丞躬身施了个礼,他转身板着脸对吴铁兰道:
“你虽是初犯,所盗之物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但栽赃污蔑他人却是罪加一等,你可知该以大黎律法该处以何刑?”
吴铁兰神情呆滞,像个木偶一般:“墨刑、杖刑。”
?县丞被她的平静弄得微怔,他叹息一声,似有不忍:“来人,用刑吧!”
衙役们齐声应是。
面容呆滞的吴铁兰在见着衙役拿了棍子朝着自己逼近时,忽然如案板上的鱼一般猛地挣扎起来。
但那些个衙役个个都身强体壮,哪里容得她放肆。
不多时,随着棍棒落下,大堂内被吴铁兰的惨叫声彻底掩盖。
那声音太过凄厉,以至于堂内众人脸色都不太好。
不知过了多久,吴铁兰没了声息。
一衙役用手叹了叹她的鼻息后,朝着吕非恒抱拳:“大人,她晕过去了。”
?“还差多少?”吕非恒皱眉。
“还差十杖。”?
“继续。”吕非恒沉声。
衙役:“是。”
吴铁兰在剧痛中醒来。
她的视线里一片模糊,胳膊和背上犹如火烧。
她努力的睁大眼睛,但眼前却总是红黏的一片。
耳边有吵嚷的声音。
吴铁兰皱眉。
怎么回事,不是在衙门么,自己不是在受刑么。
怎么听这声音倒像在菜市场一般。
吴铁兰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猛地看到有人朝着自己疾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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