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猎长风卷起他的墨发和锦袍,秀丽白皙的面庞上,一点朱砂平添艳色,姿态俊美风流。
天际处传来奇香。
那是一种令人闻之欲醉的香味,仿佛身处仙境,不念凡尘。
众人难掩震惊,“那是什么香?”
“从没闻过这种香品呢。”
“我感觉自己好像要冯虚御风、羽化登仙了!”
无数黑色蝴蝶翩跹而来。
穿胭脂红宫裙的少女,凌驾在蝴蝶之上,犹如降世的仙子,明艳不可方物。
一改从前的温婉端庄,苏酒出现得强势霸道,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金玄音挑眉,“我的奇香能引来蝴蝶,苏侧妃效仿我,岂不是落了下乘?怎么,大齐竟没有拿得出手的奇香了?”
话音落地,天边突然传来清亮高亢的鸣叫声!
一对凤凰流光溢彩,拖着长长的尾羽,飞快朝皇宫掠来!
这是活在神话中的物种!
它们围绕着苏酒翩跹而舞,亲切热情。
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有老臣热泪盈眶,“有凤来仪,这是天大的吉兆啊!”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凤凰庇佑,我大齐必定国泰昌盛!”
大齐的朝臣纷纷恭维跪下。
奇香渐渐散去。
萧廷琛按住琴弦,身形一动,搂着苏酒的细腰落地。
夫妻俩踏上台阶,同时朝皇帝行礼。
皇帝兴致很高,亲自扶起两人,朗声道:“有凤来仪,好,好!传朕旨意,即日起,朕认怀瑾为义子,加封亲王!小酒冰雪聪明,晋位为雍亲王妃!”
苏酒彻底愣住。
回过神,萧廷琛正牵住她的小手。
她谢过恩,四面八方立即有不少贵女前来祝贺。
从前虽是侧妃,但终究只是个妾。
如今晋位为雍亲王妃,她是名正言顺的正妻。
因为萧廷琛加封亲王,所以她的地位比普通皇子妃更加高贵。
容不得四周人不巴结。
因为在诸国面前挣回了脸面,皇帝龙心大悦,国宴进行得异常顺利。
宴会进行到尾声,帝后等人照例提前离席。
皇帝踏进御书房,笑道:“朕的几个儿子,都不如怀瑾。今日太极殿斗香,怀瑾给朕挣足了脸面。”
赵皇后跟进来,“皇上似乎特别钟爱怀瑾,可是因为他容貌和您有两分相像的缘故?”
皇帝捻着佛珠,笑容淡了些。
赵皇后歪头,“还是说,因为他的容貌,和薛程程有两分相像?”
书房寂静。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赵皇后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她并不在意,顶着红肿的半边脸,仍旧笑意吟吟,“二十多年过去,皇上仍旧不许宫人提起那个名字。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皇上仍旧忘不了她?短短两年时间,萧廷琛从区区庶子登上雍亲王之位,其中凭借的不仅仅是他的本事,更有皇上的意思在里面。皇上希望通过萧廷琛补偿薛程程?可皇上怎么肯定,他就是薛程程和您的儿子呢?”
她说完,皇帝狠狠掐住她的细颈。
他把她按在龙案上,俊美的眉目,冷冽如冰霜。
他哑声:“赵惜婳,你想死吗?”
赵皇后大力推开他。
她淡然地理了理宫装,“嫁给皇上的每一天都想死,被皇上临幸时,更加想死。”
“赵惜婳!”
“皇上不必那么大声,臣妾也能听见你的声音。容臣妾多问一句,皇上今日加封萧廷琛为雍亲王,明日是不是就该立他为太子?您眼中,可还有旭儿,可还有敏儿,可还有其他皇子?”
第627章 他才是当之无愧的太子
皇帝不置可否。
他沉默地翻开书架上的卷册,声音淡漠威严:“朕已命人调查他的身世。如果他当真是朕和程程的儿子,那么他就是当之无愧的太子。”
似是早已预料到他的回答,赵皇后面容平静。
只是笼在宽袖中的双手,却悄然收紧。
半晌,她起身离开御书房。
皇帝翻看卷册的动作顿住。
泛黄的书页上,字迹模糊,逐渐化作记忆里的一张绝美面容。
“程程……”
他轻声。
李玉姮悄无声息地立在珠帘外。
她娇娇怯怯,“皇上?”
皇帝望过来,她忐忑地跪倒在地,梨花带雨,“臣女见过皇上!臣女是来向皇上请罪的,七国盛典时,都是臣女不好,臣女不该为苏姐姐顶罪,惹得大家都怀疑是臣女推了苏姐姐……”
十三四岁的少女,鲜嫩美好,恰似枝头桃花。
皇帝眯了眯眼,“你过来。”
李玉姮小心翼翼踏进珠帘。
举止之间自有一股妩媚风流,连声音都娇软许多:“皇上……”
……
另一边。
赵皇后回到未央宫,遣散所有宫女,愤怒地砸碎了手边一切玉器古董: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薛程程消失这么多年,他还念着她,甚至还要立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儿子做太子,简直可笑!”
角落走出一个人。
穿深蓝道袍,发束乌木簪,笑起来时清隽温润令人如沐春风。
正是宿润墨。
他道:“贵国皇帝心头藏着白月光,皇后娘娘不也如此?半斤八两罢了。”
“宿国师,听吴嵩说,你想跟本宫合作。这,就是你跟本宫合作的态度?”
“实话实说罢了。今日皇上的态度相当明了,只要找到薛程程,他就会马上把那个女人接进皇宫。至于萧廷琛,也会被他名正言顺地归进皇族谱牒之中。成为皇子的萧廷琛,不会再为娘娘卖命,他只会为他自己谋利。”
“他身中蛊毒,只能被本宫操纵。”
“天底下没有解不了的毒,吴大人的毒也不例外。”
赵皇后脸色难看。
她坐在玫瑰椅上,端起茶盏喝了几口,才勉强按捺住内心的不安。
她抬眸,“薛程程……当真是萧廷琛的母亲?”
宿润墨:“薛程程藏身萧府,更名改姓,唤作薛伶,在二十二年前生下了萧廷琛。‘伶’字取孤苦伶仃之意,当年长安宫变,她钟情的男人死在其中,自称薛伶合情合理。”
“她在长安?”
“是。”
赵皇后眼底情绪变幻,连握着杯盏的指尖,都泛出不正常的红。
宿润墨观察着她的表情,温声道:“本座的想法与皇后娘娘和吴大人都不一样。本座以为,无论是薛程程还是萧廷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元啸。”
“此话何解?”
“只要皇帝活着,任何皇子都有机会登上皇位,当然也包括萧廷琛。但只要他暴毙而亡,元旭作为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即便娘娘不想让元旭登基,想立您的八皇子元敏为帝,也如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赵皇后冷笑:“宿国师曾潜伏我大齐朝堂数年,你心思深沉,本宫与你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你告诉本宫,你这趟前来长安,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娘娘过誉了。”宿润墨笑容温雅,“我谋算的东西,恰也是娘娘需要的。殊途同归,互利共赢,难道不好吗?听闻礼部为款待七国使臣,特意在皇家猎场设了宴会。猎场地广人稀,可是行刺皇帝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赵皇后没有立即回应他,只是沉吟不决。
宿润墨又笑了笑,“皇后娘娘,时不我待。赵家虽然权倾朝野,可比起皇权终究弱了一筹。没有宿某助阵,您以后再想弑君,难如登天。”
暮春的阳光洒落花窗,正是晴好的天气。
未央宫的寝殿却黯淡阴冷。
赵皇后坐在其中,精致艳丽的面庞隐在昏惑里,令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红唇开开合合,宿润墨听着,笑意更盛。
见不得人的阴谋在殿中酝酿,如同角落的毒蛇轻吐红信。
……
太极殿。
“苏苏!”周宝锦高兴得像个狗子,飞快扑到苏酒身上,“你成正妃了,真好!花花知道了肯定也会为你高兴,等宫宴结束,咱们去凉州辞攒个局,好好庆祝一下!”
苏酒含笑应好。
却看见金时醒磨磨蹭蹭走了过来,神情十分复杂。
她料想金时醒和萧廷琛有事要谈,于是带着周宝锦离开太极殿。
金时醒盘膝落座,低着眼帘,甚至不敢多看一眼萧廷琛。
良久,他试探道:“听说你中了蛊毒,严重吗?”
“死不了。”
“哦。”
金时醒踌躇着,并不愿意走开,“听说那种蛊毒解药复杂,除了黄金沙,你们还缺什么,跟我说我一定想办法弄到。”
“十一皇子客气了。”
十一皇子……
金时醒眼神更加黯淡,“当年我无路可走,除了走宿润墨为我设计好的路,我别无选择。你和苏酒根本不在意我,我在你们门前坐了那么久、那么久,却见不到你们一面!如果是你,萧廷琛,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说到最后,他情绪波动得厉害。
萧廷琛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
他淡淡道:“我记得某人离开金陵时,曾扬言要与我断绝兄弟关系,连我的送行酒都不愿意喝……现在巴巴儿地找上我,怎么,这是要跟我和解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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