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嘚瑟的狐媚样!爷明明歇在我房里的天数比较多,我跟爷夜夜恩爱,你算个什么东西!”
“呸,你才不是东西!爷第一个宠幸的女人可是我!”
两人争着争着,竟然打了起来!
苏酒抿了抿发白的唇瓣,慢慢在太师椅上坐了,整个身子深深团在大椅上。
她把头埋进臂弯,触目所及都是黑暗。
如果……
如果萧廷琛真的收用了她们两个,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呢?
平心而论,除了手刃恩师,除了隐瞒她的身世,他其实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她。
苏酒轻轻呼出一口气,心脏的地方逐渐蔓延开凉意。
整个人如同沉沦进冰冷的深海,提不起任何力气。
有些事,大概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
三天没有进食让她非常疲惫,保持着蜷缩在太师椅上的姿势,沉沉睡了去。
醒来时已是暮色四合。
谷雨打发红藕和玉钿进来服侍苏酒梳洗更衣,两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压根儿就不肯好好服侍。
苏酒倒也不生气,自个儿梳洗干净,又打开萧廷琛的衣橱。
她的衣裳破烂不堪,已经没办法再穿。
她寻思着先借萧廷琛的衣裳穿,谁知打开衣橱,就看见里面堆着整整齐齐的襦裙。
一年四季,五颜六色。
苏酒:“……”
对不起打扰了。
她“砰”地合上衣橱门,表情复杂。
难道大魔王私底下喜欢穿女装?!
这个想法让她一阵恶寒,却还是重新打开衣橱,挑了套水青色襦裙去屏风后换上。
出乎意料的大小合适。
苏酒站到落地铜镜前,忍不住怀疑,“他这是为我准备的?”
红藕难掩妒忌,故意道:“才不是呢!这些衣裙是公子特意为我和玉钿准备的!我们经常在他屋里过夜,为了方便,公子才准备了这些衣裙。”
玉钿冷笑,“苏姑娘别怨我们多嘴,我和红藕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跟了爷,爷自然对我们宠爱有加。至于你,容公子不要的破鞋,也敢跟我们争?!”
两人说话夹枪带棒。
苏酒始终沉默。
许是受不了红藕和玉钿,许是因为其他,她甚至没在小别院过夜,连夜就回了国公府。
……
酷暑终于过去。
长街上叫卖菊花糕、柿子和大闸蟹的摊贩渐渐多起来,小女孩儿们鬓角簪着桂花,嬉戏着穿梭在人群里。
已是入秋。
苏酒坐在香铺里,认真地拨弄算盘。
欠花柔柔的银子已经还清,只是禄丰钱庄的十万两白银仍旧如同小山般压在她肩头。
她的半日偷闲起码还得经营三年,才能攒够十万两白银。
她双手托腮,正沉思间,白露喜气洋洋地进来,“小姐,凉州的信!”
“凉州?”
苏酒急忙接过那两封信。
凉州是她父兄流放的地方。
第一封是父亲写的,字迹张牙舞爪如同刚学写字的稚童,说是在凉州平安得很,让她不必担忧,还问她娘亲可还安好。
第二封是兄长寄来的,哭诉凉州没有好玩的,连花魁都长得不水灵,顺便问她讨要银子吃喝玩乐。
苏酒读完,眼睛里跳跃着欢喜,急忙提笔回信。
并且给父兄塞了两千两银票。
她让白露赶紧去寄信。
白露走后不久,一辆青皮马车停在了香铺外。
踏出马车的男人,白衣胜雪、漆发高束,姿容俊美如山涧明月,手里却奇怪地拎着一只食盒。
他跨进半日偷闲的门槛。
香铺里燃着一炉淡淡的崖柏香,穿水青色半臂衣裙的少女,双手托腮坐在八仙桌前,不知在想什么,弯起的眼睛甜如月牙。
他温声:“苏妹妹。”
苏酒抬眸,瞧见是他,小脸上的笑容立即收敛不少。
容徵走进来,从食盒里取出一盘通红的大闸蟹,“我们家在城郊有座湖泊,今儿早上从湖里打捞上来的新鲜螃蟹。我亲自下厨蒸的,这碗酱料也是我自己调的,你尝尝。”
苏酒低头把玩小香罐,既不接话,也没有品尝的意思。
容徵又取出一盘花糕。
和市面上的花糕截然不同,看上去晶莹剔透,里面卧着一朵小小的盛开的白菊,精致得令人不忍下口。
“这也是我自己做的,我娘和姐姐都说味道好,苏妹妹一定要尝尝。”
第497章 病倒了
容徵为苏酒奉上筷箸,殷勤至极。
苏酒却没接。
容徵也不恼,含笑拿汤匙舀起一朵小花糕,送到苏酒唇畔,“尝尝?”
苏酒别过头。
容徵沉默良久,自己吃了那块花糕。
他放下汤匙,“我是君子,不会在菜肴里下毒。我已经想通了,今后会用正当手段求得苏妹妹的喜欢。世间最可怕的不是失去,而是失去后才想到珍惜。此生对我容徵而言,再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值得高兴。”
他离开了香铺。
苏酒望着满桌菜肴,眼底讽刺。
容徵乘坐马车回了容家,却看见自己母亲正在前院清点聘礼。
他皱眉,“娘?”
“徵儿回来了?”容夫人笑吟吟上前,“今儿老国公夫人又派人来催,娘有些烦她,就允了她尽快成亲。”
她见容徵脸色不对,不禁锁眉,“当初对付陆国公,是老国公夫人里应外合帮的忙,条件是让她的两个孙女嫁给你。徵儿,你不是想反悔吧?”
容徵沉默。
容夫人微怒,“你还念着苏酒?!”
她见容徵低眉敛目,不禁苦口婆心相劝,“咱们容家是数百年的大家族,如果过河拆桥,今后长安城里还有哪个世家敢和咱们合作?徵儿,身为男人最不该沉迷的就是女色,别忘了你的野心!”
容徵双拳紧握。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用正当手段获得苏酒的喜欢,可他娘却突然来了这一出……
长久的思虑后,他终于皱着眉,“不可大操大办。”
“这才是娘的好儿子!”容夫人笑吟吟的,“她们会以妾侍之礼进门,左不过就是两个玩物,府里多两双筷子的事,你不喜欢就不碰。至于正妻,自然轮不到她们。”
黄昏时,苏酒锁了香铺返回国公府。
刚踏进门,就看见府里多了不少人。
陆娇仪气哼哼地拄着拐杖来找她,“苏酒!那个老太婆是怎么勾搭上容家的?!陆真真和陆香香都要成为容家的媳妇了,真是气死我了!”
苏酒面无表情。
国公府倒台,老国公夫人和二房三房都是推手,容家必定许诺了他们好处。
陆真真和陆香香成为容家的媳妇,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有什么可惊讶的?
她正要离开,老国公夫人带着二房三房的人过来了。
老人家摸了摸那些聘礼,笑得合不拢嘴,“老话说福祸天定,不是没有道理的。有的人啊,就算能说上一门好亲事,但成不了就是成不了,大婚当天被退婚,啧啧,多丢人?”
苏酒面无表情。
老国公夫人喜滋滋地搂了自己两个亲孙女,“我们真真和香香就不一样了,该是享福的命,这辈子都得享福!你说是不是,苏酒?”
“恭喜二位姐姐觅得佳婿。”苏酒淡然,“只是福兮祸所依,余生还很长,嫁进容家是福气还是祸患,总会有揭晓的时候。”
她正要走开,老国公夫人又道:“你站住!”
苏酒回眸看她。
老国公夫人冷笑,“老大图谋不轨,连国公爷的爵位都丢了!我们二房三房不屑与你们为伍,今儿我老婆子做主,分家!”
苏酒挑了挑眉,“当真?”
“自然!你们大房如今落魄了,就想黏着我们二房三房!哼,我老婆子可不傻,不会叫你们占便宜的!”
苏酒却开心得很,“好,分家。”
老国公夫人毫不客气,吩咐人在府里砌出一道围墙,隔开整座府邸。
陆娇仪不高兴,“苏酒你是不是傻,以前那老婆子占了大房多少好处,现在落井下石说分家就分家,咱们一点好处都没捞到!”
苏酒不以为意。
从此以后,荣辱两不相干。
容府是虎狼之家,她倒要看看,与虎狼相伴的二房三房将落得怎样下场。
……
气温一天天凉了下来。
容徵隔三差五前来半日偷闲,每次必定带上他亲手做的各种菜肴和小点心,苏酒却不愿意尝一口,全给了白露和霜降。
然而男人乐此不疲。
苏酒不堪其扰,正苦思冥想如何叫他再也来不了,萧府的嬷嬷忽然登门。
说是老太太病重。
苏酒关了店铺赶赴萧府,果然看见老太太脸色苍白地躺在榻上,瞧着清减不少。
嬷嬷抹着眼泪,“自打那日萧侧妃来了之后,老夫人就被气病了。老夫人是个执拗性子,想不开,一口气闷在胸腔里出不来,日积月累的,就病倒了……”
苏酒皱眉,“大夫不曾开药?”
“开了,但吃了也不见好。”
正说着,侍女进来禀报,说是萧侧妃又来了,萧大人也在。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