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
“奴婢不敢。”
“坐。”余小晚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坐下来,“我初来乍到,对这府上不甚了解,也没个贴心说话之人,我看你倒不错,以后少不得还要与常唠家常。你也不必拘谨,陪我好好絮叨絮叨便算尽心了。”
采薇不敢再推辞,乖乖地坐在椅边儿低着头,身子还有些僵硬。
余小晚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不与你见外,你也给我说句实话,爷同公主感情如何?”
“欸?”问得有些突兀,采薇一怔。
余小晚哀叹一声,“我与爷萍水相逢,能有幸得嫁已是福气,本不该再要求许多,可我到底是个女子,自然也希望爷对我是真心真意……你可明白?”
采薇咬了咬唇,再度垂首,“爷对夫人自然是全心全意,无需怀疑。”
“那他对公主呢?”
“对公主……自然也是好的,毕竟爷宅心仁厚,可爷心中只有夫人。”
“只有我?”余小晚突然脸色一沉,猛拍了下桌子,“好你个贱婢!竟敢公然欺瞒主子!”
采薇反应极快,桌面儿还在震颤,她已跪地上俯首便是一拜。
“奴婢该死!奴婢不敢!”
“哼!好个不敢!那我来问你,采琴是何人?!”
采薇瞬间僵住,头埋得更低了,“夫人可是听了什么流言?”
啪啷!
茶盏混着热茶擦过采薇脸侧,猛地砸在地上!
“贱婢!本夫人不过稍稍一试,你便原形毕露!爷亲口说的,他心中最在意之人,便是已去的采琴!你与采琴情同姐妹,还敢欺瞒本夫人!这般满嘴谎话的蹄子,是拔了舌还是撕了嘴,你自个儿选!”
采薇脸色大变,赶紧一叠连声的叩首。
“夫人恕罪!采琴已死,奴婢只是不想徒惹夫人不悦!求夫人宽恕!”
“呵!怕主子不悦便不说实话,那与谗臣奸佞有何区别?!”
余小晚装腔作势,一脚将她踹翻,虽没用力,可震慑作用绝对不小。
采薇手按上了茶盏碎渣,手心见了血,她也不敢查看,赶紧再度跪趴下去。
“奴婢有罪!求夫人责罚!”
以这半年来耶律越对她的宠爱,也怪不得采薇如此惊惧。
余小晚并未让她起来,压迫感可以让一个谎话连篇者不敢轻易造次。
“罚是自然要罚,不过不是现下,待本夫人问完了,再有欺瞒,数罪并罚!”
采薇头也不敢抬,趴上地上连连称是。
余小晚这才慢悠悠问道:“说吧,爷同公主感情如何?”
采薇战战兢兢道:“爷……爷是被迫娶的公主,顶多只有敬重,真的没什么夫妻之情。”
“即便如此,爷这般大肆娶我,公主为何没有半点反应?”
“公,公主……”采薇结结巴巴,“公主她……她在别处静养,并不知情。”
“呵!”余小晚冷笑,猛地拨高了嗓音,“别处?!你还真当本夫人是个傻的吗?!”
采薇肩头抖了下,吃不准余小晚究竟是诈她,亦或真知晓了什么。
“公主她,她病情严重,已神志不清,自然不会反对。”
“哦?好端端的,公主为何突然病倒?还病得神志不清?”
“是因……”
不等她说完,余小晚冷声提醒,“别说是因着采琴!”
采薇趴在地上,不敢吱声。
余小晚怒道:“说!”
采薇一咬牙,猛地抬起头来,眼角通红,神情带着几分惊惧。
“求夫人放过奴婢,奴婢真的不敢说,若夫人想知,大可以去问爷,奴婢不过小小贱婢,便是有一千条命都不够爷惩处的!”
“你怕爷惩处,就不怕本夫人要了你的命?!之前的采菊你都忘了吗?!”
采菊便是当日耶律越临时安排来伺候她,却没能阻止她入公主小院,同那看门的侍卫一起被打到卧床足足两个月才勉强下地,差点丢了性命的小丫鬟。
采薇颤着唇,勉强抖出一句:“奴婢……实在不敢说……”
“哼!”余小晚陡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那本夫人便撕了你的嘴,再罚你五十大板!”
采薇面如土色,紧咬下唇,依然不肯多说一个字。
眼看着软的硬的都不行,询问陷入僵局,余小晚眼神微一游移,突然俯身笑盈盈将她搀扶起来。
“傻丫头,果然如爷所说是个忠心的,我方才不过试你一试,你确实是个可信的好丫头,如此我也敢放心用你了。”
这弯儿转的太快,采薇一脸懵然,余小晚抓着她的手,一副主仆情深状。
“其实爷都告诉我了,公主囚在那小院之中,为爷所用,爷对她恨之入骨,这其中主要是因着采琴,也有……”顿了下,她仔细观察着采薇的神情,“刘子的因由。”
采薇的手立时颤了一下,神色划过一瞬间的震惊,半天才回了声“是”。
余小晚到底还是了解她的,一番威逼利诱,再加之循循善诱,终于引着采薇一步步说出了来龙去脉。
当年耶律越受伤而归,一心只求出家远离世事,公主却不肯放手,还逼他服下禁药……
那是余小晚不知晓的一切,耶律越饱受折磨之时,她在做什么?
她离魂在那酒窖,因连续使用太多,灵体虚弱,不能离开肉身丈许之遥,她甚至记不清之后发生的一切。
她死了,解脱了,魂转成了那条小青蛇,耶律越呢?
正常的发展不是应该是中了禁药的男女主天雷勾动地火吗?
可他竟将公主这个他名义上的妻塞给了刘子!
公主当时还不能死,所以他给她解了药,那他自己又是如何解的?
这问题她接连试探了采薇数次,她都闭口不言,看那神情极为复杂,有悲伤有惊惧也有心痛。
难道耶律越的药是她给解的?
宁愿碰一个丫鬟也不愿碰恶毒的公主吗?
不过,如此一来,她倒是明白了耶律越为何突然提起给刘子娶亲了。
公主美艳,阖府上下又有几个男丁不仰慕的?只不过有贼心没贼胆,甚至连贼心都不敢起。
刘子身为家生子,从小在公主身边长大,耳濡目染,对公主该是更为不同,他大概万万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同公主有鱼水之欢。
高岭之花入怀,哪怕是朵毒花,对没有丝毫男女经验的刘子而言,必然也是终身难忘的。
刘子是最初跟在耶律越身侧之人,耶律越对他十分信任,若因公主让他对自己生了嫌隙,便是不值。
所以耶律越才想帮他寻门亲事,稳住他的心,同时也算落了把柄在自己手中,为了妻儿,刘子也当更忠心才是。
了解了来龙去脉,余小晚心中五味杂陈,她突然又想起那日耶律越同刘子的对话。
刘子:【今儿个西边来消息……】
耶律越:【他要送死,何必拦住。】
难不成耶律越早已预知这次宫变?!
第260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61)
余小晚被关在那一方竹园整整五日, 她出不去, 也无法了解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晓得玄睦怎样了?
不晓得莫非怎样了?
也不晓得时晟怎样了?
不过莫非与时晟, 她还是比较放心的,这是莫非的副本, 副本任务没提示失败,说明莫非起码还有命在。
同样的,时晟的sss级任务还好端端的挂在那里,说明时晟暂时也还活着。
唯独玄睦, 她无法判断他是否安好。
耶律越用不准离魂来威胁她, 大抵还留了他条命在的吧?
希望留着,不, 一定要留着!
这几日她旁敲侧击了采薇不少事, 只要玄睦还有口气在,她便有法子将他救出。
待救出之后她再找耶律越谢罪,他应该会原谅她吧,会的吧?
玄睦生死不明, 余小晚惶惶不可终日, 白日里忧心, 夜间又睡不安稳,采薇每隔三刻钟便会将她唤醒, 确定她还能答能言,这才放她继续安睡。
余小晚心中明白, 这定然是耶律越吩咐的, 为的便是防着她离魂。
可他为何要如此?怕她发现什么?
她不敢想。
第六日, 接连几日都没曾好好休息过的她,斜在廊下的美人靠上,望着始终未化的满园积雪,抱着手炉昏昏欲睡。
啪啷啷——
院门被推开,铺首轻轻拍打着门板,余小晚并未睁眼,每日的这个时辰,小厮都会过来送刚出炉的茶点。
守在身侧的采薇突然啊了一声,迈步便迎了上去。
小厮的脚步声踩着积雪,咯吱咯吱走了过来,似乎并没有将手中之物交给采薇,而是上了台阶,到了廊下,停在了她身侧。
余小晚此时才觉得不对,小厮一般是不准进竹园的,不,不止小厮,除了采薇,这两日没有一人能进这竹园。
不是小厮,会是谁?
不等她睁眼,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浓重的草药味扑鼻而来,随即唇上一软,温柔却又不客气的吻悄然压下。
她没有睁眼,或者说不敢睁眼。
她怕她再看到那令她毛骨悚然的阴冷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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