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冶的桃花异瞳划过一道流光,漆黑如夜的墨瞳却是几欲迸血!
本要躲开的脚迟疑了一下,闪慢了半息,剑尖滑过,割破手臂,细长血痕瞬间浸透衣衫。
余小晚对血味格外敏感,立时转头望去。
“血!你受伤了!”
看向玄睦的是遮掩不住的关切,可再瞪向时晟的,却是遮掩不住的憎恶。
“王爷这是要陷整个大苍于危难吗?!”
玄睦若有什么不测,驻扎江南以西的玄国大军立时便会挥军东下,直捣黄龙!
时晟收回剑势,看了玄睦一眼,又看了余小晚一眼,阴沉的面容没有一丝的表情。
余小晚挣扎的下地撕开割破的袖布查看玄睦的伤势,满脸焦急之色映在玄睦眼中,暖热了血眸,也冰封了墨瞳。
时晟沉默了许久,这才挤出一句:“锦儿……”
余小晚顿了下撕扯袖布的手,转眸讥讽地扫向他。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并非王爷的锦儿,我是莫秋水,是玄国人,是玄国皇后!”
“玄国……皇后……”
时晟的脸色越发铁青了几分,握着长剑的手攥得隐隐泛白,指关节咔咔作响。
余小晚担心他卷土重来,贴紧了玄睦,警惕的望着他。
“相信王爷必是言而有信之人,不会为了我这区区残花败柳挑起两国战事。”
时晟不语,只那么死死盯着她,若她还是上官锦,她一点不怀疑,他绝对会踹断她的腿再扭断她的胳膊,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他瞪了她许久,久到冷汗打湿了她的里衣,他才陡然转身,头也不回的同她擦身而过。
余小晚不可思议地勾头望着他的背影,难以置信他真就这么走了。
她喃喃道:“他走了……”
玄睦揽着她的腰,俯在她耳畔轻吐了口气,“怎么?你舍不得?”
温热的气息洒下,她这才回过神来,脑子仿佛也清醒了许多。
她瞪了他一眼,“以你的速度怎么可能躲不开那一剑,你故意的吧?”
玄睦笑而不答,只夸张地抽着气,“嘶!疼!这冬日酷寒的,伤口更是疼得紧,快帮我瞧瞧。”
瞧瞧便瞧瞧,你说你干嘛直往怀里钻?
臭不要脸的!
余小晚气呼呼地朝着他的伤口拍去,眼看要拍上了,到底于心不忍,手腕一转,本想绕开,却不想……
啪的一声,竟呼到了他脸上!
这一声脆生的,玄睦愣了,余小晚也愣了,就连守在门口偷偷张望的秀娥同几名侍卫都愣了。
众人心道:乖乖嘞,不愧是妖女!连皇帝都敢打!
余小晚尴尬地举着手,虽知玄睦宠她,可到底当着旁人的面掌掴一国之君还是有点……不,是简直太过分了!
玄睦睨了一眼她的手,突然身子一软,整个人都挂在了她身上。
“这剑有毒!朕晕了,好晕……”
不管真假,这会子余小晚都得赶紧扶着他,“快,快找大夫!”
玄睦的安冬阁住着的有随军大夫,侍卫赶紧一溜烟儿跑去唤,余小晚勉强扶着玄睦踉跄地到了床边。
不等扶他坐下,他突然身子一歪,连带着她一同斜倒在床上。
背后怎的有点硌得慌?
余小晚转头一看,这才看清,床板上方才时晟砸过之处,竟多了个碗大的凹陷,这是有被褥遮挡,若掀开来看,大抵是砸穿了的。
天呐!
这要真砸在她脑袋上,那还得了?
后知后觉的余小晚此时才有些后怕。
作者有话要说:
2019102~
第255章 魔教教主的小逃妻(56)
腊月二十三,祭灶日, 一年一度祭拜灶王爷祈求来年富足的节日。
这一日, 所有人都需得早早归家,天黑之前若还未归, 自己的家便不算自己的, 若此时在街上, 暗喻来年无家可归,是为不吉。若是在旁人家里, 则暗喻来年辛苦忙碌都是为了旁人,自己已不算自己家人,算是旁人家的。
总而言之, 祭灶的这一日, 你在哪儿,哪儿便是你的家。
七日之限已到, 一大早余小晚便进宫面圣。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当着玄睦与时晟的面, 她选了玄睦。
意料之中的答案,一个皇帝一个王爷,人往高处走,自然还是皇帝好, 没有人意外, 就连时晟都一言不发。
新帝如释重负, 当场宣布册封余小晚为合宜公主, 婚配玄帝, 以为联姻。
出嫁之日便是回玄之日,春节将至,新帝以喜上加喜为由,将日子定在了大年初一。
余小晚心中明白,新帝这是迫不及待想赶走玄睦,他才好放心。
玄睦见时机成熟,这才开口:“初一确实是个好日子,辞旧迎新,开元之日,届时还望苍君将贼人白越交由我大玄一同带走。”
新帝颇有些不愿,耶律越可是苍国逆臣,给先皇下蛊,祸乱朝纲,罪大恶极。他夫人莫秋水好歹是玄国人,又是被掳而来,封了公主归还玄国,传出去只会说大苍大气有雅量,可若连弑君贼人都拱手让人,岂不是要遭天下人耻笑?
新帝思忖片刻,笑道:“他有弑君大罪,须得株连九族,还是由我苍国来处置比较妥当。”
玄睦端坐左下手,撇了撇茶沫,斜唇一笑,笑里藏刀。
“白越在我玄国散布瘟疫,辱我先皇后,掳我新皇后,还几次欲置朕于死地,朕若不将他带回玄国,如何与玄国万民交代?我玄国皇家,颜面何存?!”
顿了下,玄睦又道:“当日,咱们有言在先,事成之后,白越要交由朕处置,苍君莫不是想反悔?”
新帝僵了一下,望向时晟,时晟沉着脸,上前一步,抱拳道:“玄帝陛下,皇上并非反悔,相反,正是遵守约定。白越是我苍国乱臣,交由玄帝陛下斩与苍国,不仅是给玄国一个交代,也是给苍国万民一个交代。”
这话听似客气,可言下之意便是,人可以交给你处置,要杀要剐随你便,可必须死在苍国,不准带出苍国国土。
玄睦扫了时晟与新帝一眼,冷笑一声,“如此巧言令色,还说不是言而无信?!若在苍国处置,又怎算是交给我大玄?!”
新帝赶紧道:“朕会昭告天下,是玄帝下旨斩杀的白越。”
话音未落,当啷一声,玄睦猛地将茶盏拍在了桌上。
“苍君倒是好算计,名义上交给朕,实则还是死在你苍人之手,当日约定不过空口白话,哄弄的我大玄二十万兵丁为一雪前耻白跑这么一趟!”
一席话,怼得新帝无言以对。
时晟还要再说,玄睦一摆手,语气缓和了些许。
“白越是巫族血脉,蛊术也颇有心得,朕知晓你是忧心此去大玄路途遥远,万一半道儿再出岔子,不如这样,斩去他的双手双脚,拔掉他的舌,再剜掉他的眼,让他再不能操音蛊,亦做不了旁的,你可放心?”
这话正说到新帝心坎儿上。
他何止担忧路途遥远出岔子,他同样亦担忧玄睦狡诈多端,万一囚禁了耶律越利用他一统天下,那才是最糟。
放眼整个天下,懂蛊术者,只怕唯耶律越一人。
若不是玄睦步步紧逼,其实新帝也有留着耶律越制蛊的念头。
眼下看来是不能了。
也罢,耶律越也非善类,养蛇不小心被反咬一口便得不偿失了,还是除掉为上。
如此想着,新帝便颌首道:“如此也好,朕这就传旨下去,即刻便斩去罪臣白越双手双脚,再剜眼割舌,待初一公主大婚离苍之际,刚好同你们一起离开。”
即刻斩去?!
憋了许久的余小晚再也憋不住了,上前便想阻拦,却被玄睦无声拉住。
“如此甚好,那便有劳苍君了。”
新帝当即便拟了圣旨,祭灶见血是为不吉,待子时一过,祭灶便算过了,当夜行刑。
时晟被苍帝留下,玄睦与余小晚先行一步离开,一出宫门她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软轿,一把揪住了玄睦的大氅。
“这就是你所谓的救他?!”
玄睦推着她便推进了轿中,软轿狭小,只能容下一人,玄睦拼命压向她,将她挤坐下来紧靠着轿壁,这才勉强合上轿帘。
玄睦单膝跪地,搂紧她的腰,脑袋搭在她肩头,暧昧的气息流转在两人之间,余小晚却全然没有心思注意这些,只心急如焚地又问一遍。
“这就是你所谓的救他?!”
“没错。”
没错?!
他居然大言不惭的说没错!
余小晚气恼地拼命挣扎,轿子左摇右晃,幸而这是四抬软轿,不然只怕轿夫根本顶不住。
“你无耻!你卑鄙!你言而无信!”
玄睦抓住她的手按在轿壁,抬首贴近,温热的呼吸不断喷洒。
“不然你以为我当如何做?就这么放了好手好脚的他?”
余小晚不敢再挣扎,玄睦靠的实在是太近了,别说挣扎,就是轿子稍微颠簸一点,他的唇就会挨上她,她拼命扭头躲避,还是不可避免被他不时蹭过耳际。
“你放了他,我保证他不会再与你们为难。”
“你凭什么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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