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病的厉害时,也将这箱子里的药方拿给谢远看过,可能是谢远看出了什么,才会写信让她去寻廖神医。
所以找到廖神医并不是她幸运。
谢远对她的病情始终很上心,她吃了谢远的药也有所好转,可惜后来谢远被调离了京城,去西北做了个小官。
谢远去西北是否与她的病情有关?
徐清欢刚思量到这里,就看到哥哥惊讶的目光,哥哥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管事将廖先生安排去了客房中。
徐青安脸色难看,终于道:“妹妹为什么会中毒,是谁下的毒?”
“张玉慈,”徐太夫人冷冷地道,“我当时只知道是宫中拿来的密药,并不知道出自张玉慈的手,当年我四处求医,张家还假惺惺的举荐了几个郎中,现在想起来,他们是故意来打听清欢的病情,多亏我谨慎,对张家有所防备,但凡张家提到的郎中我一个也没用,都是悄悄地让人去寻访。”
“原来是他。”徐青安眼睛中要冒出火来,就要向外面走去。
“你去做什么?”徐夫人忙阻拦,生怕徐青安不管不顾地惹祸。
徐青安一脸恨意:“衙门查封张家,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忙的。”
徐夫人道:“你又没得差事,如何能过去。”
“宋大人得了差事,”徐青安提起这桩事对宋成暄多了好感,“有他在,我自然就能找机会过去。”
徐青安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徐夫人想要追。
“让他去吧,”徐太夫人道,“别说青安,如果我是个男子,我也要走出去,亲眼看看张家人的惨状。
如果这是别人办案,我还要叮嘱长兴,想方设法落井下石,彻底压死张玉慈,现在好了,一切都握在成暄手中,成暄会为欢儿报仇的。”
听到这话,徐夫人点点头:“宋成暄还真是厉害,前阵子我还在担忧,朝廷会不会真的就让他在家养病……他能这样对付张家,也是为了欢儿,可见对欢儿真的很上心。”
徐太夫人也很满意,看了徐夫人一眼:“可见欢儿比你眼光好,不像你找了这样个夫婿,要整日为他烦心。”
哪有当着孙女的面这样说自己儿子的。
“太夫人,”徐夫人低声道,“当着晚辈的面,就算说的是实话,也得多多少少遮掩一些。”
徐清欢不禁靠在祖母肩膀上笑起来。
听着女儿的笑声,徐夫人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忧。”
不担忧,有这么多人为她奔忙,她心中有的只是喜悦。
……
宋成暄和张真人拿到丹药之后没有回城,而是一路向城外的道观中驰去。
得知徐清欢中毒之后,宋成暄让张真人遍寻方士,如今请来的方士都被安置在这处道观。
到了道观门前,宋成暄翻身下马。
张真人上前道:“公子将丹药交给我吧!”
他们从死士手中找到了两颗丹丸,又严刑逼供拿到了另外四颗,有六颗丹丸在手,应该已经足够用了。
宋成暄思量片刻,将三颗交给张真人,另外三个收入怀中。
“公子,”张真人眼睛中泛着水光,“您该不会……”该不会治不好徐大小姐的病,公子就会服下这几颗丹丸,跟着大小姐……
张真人想到这个可能,鼻子发酸。
宋成暄神情淡然:“我如果想要自尽不必这样麻烦,你先拿三颗进去,这三颗放在我这里,若是找方士也不能弄清楚其中的毒性,我再另想办法。”
张真人点点头,公子还是想到了自尽,可怜的公子。
张真人拿着药丸走进道观,道观中莲花座上,有一个面容清秀的道士正在打坐。
“师弟啊,这次你一定要帮帮师兄,”张真人上前抱住那道士的大腿,“自从师妹跟人私奔之后,师兄还没有这样伤心过,你若是不帮忙,师兄就要活不成了啊。”
张真人将眼泪鼻涕都蹭在那道士的道袍上,全然没有了往日高深莫测的模样。
第四百八十六章 月下相会
端坐在那里的道士,本来表情安然,被张真人这样一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只见自己的道袍已经被揉搓成一团,张真人趴在他腿上,抽抽噎噎,就像一条丧家之犬,摇尾乞怜,立即皱起眉头。
“师兄,你这成什么样子,”清陵怒其不争地看着自己的师兄,“前些日子在常州见到师兄,还以为师兄已经有所成就,和从前不一样了,如今看来并没有任何的长进。”
张真人抬起头,抹掉脸上的眼泪直起身:“师弟去常州了?见到师兄为何不来说话。”
清陵立即整了整自己的衣袍,脸上是难以遮掩的嫌弃:“我本来就是四处游走,没事找师兄,自然不必相见。”
张真人提起了伤心事,越发抑制不住,滔滔不绝起来:“从前师妹在的时候,我们师兄弟三人多好,后来师妹与人私奔了,你还说会照顾我,却没有半年就跑的无影无踪,现在更是绝情,见面也当做不相识,师妹知晓我们如此心中定然会难过。
我真是命苦,还是师妹在的时候好,总是能嘘寒问暖,我生病了她还在一旁照顾……你们是双胞兄妹,为何性情如此不同。”
他本想与师妹做一对神仙眷侣,谁知道这样一追竟然将师妹追走了。
清陵听到这里不禁皱起眉头,脸上的神情更加冷淡:“师兄找我到底有何事?若只是来说这些,我这就走了。”
张真人知晓这个师弟性子不好,这才一进门就如此哀求,希望师弟能动恻隐之心,没想到说了这么多,师弟仍旧不为所动,好像分开这些年,师弟变得更加不近人情了似的。
张真人道:“我是真的有事找师弟。”
清陵进屋拿起了包裹,看着师兄这个模样,想必也没有什么正经事:“下次师兄不必寻我了。”
张真人大惊,立即追上前:“这是救人性命的大事。”
清陵已经走到道观门口,只见有个青年向这边迎来,那青年神情沉着,目光清澈,眉宇中透着几分的果断和干练。
宋成暄先见礼:“清陵真人。”
清陵立即还礼。
宋成暄道:“张真人四处打听,才知道真人也在京城附近,无意打扰清陵真人云游,只是有件事要请真人帮忙。”
清陵知道师兄在东南帮人做事,能跟着师兄来此地的,至少是师兄十分信任的人。
清陵看向道观:“善人请与贫道去里面说话吧!”
宋成暄和清陵向前走去。
张真人望着这一幕不禁惊讶,公子不过说了一句话,师弟就留了下来。
师弟好像对旁人都还不错,唯独对他特别的冷漠、苛刻。
张真人愣在那里好半天,才整理了道袍,让自己重新容光焕发,转身也要跟进道观中,却刚走上台阶,道观那扇木门就“嘭”地一声关上,让他结结实实地吃了个闭门羹。
张真人不敢再惹师弟生气,只好站在门口,幽怨地思念他那善解人意的小师妹。
当年如果与人私奔的是师弟就好了,那样的话他与师妹说不得早结良缘,孩子也生了一院子,天上捉弄人啊。
……
清陵仔细地听着宋成暄的话,他终于知道师兄为何寻他来。
清陵道:“每个方士炼丹的法子都不同,细微的差别,都会做出不同的药丸,自然药性也会千差万别。
不过既然找到了那些丹丸,就有了依据,多试几次可以弄清楚其中毒性,只是要多费些功夫。”
宋成暄眼睛中闪过一抹喜色。
“这非一日两日之功,”清陵道,“我需要安排一下,再来找你们。”
清陵说完看向门外:“也不用让我师兄跟着,我虽然功夫不如他,但是我不像他那样处处惹事,有能力自保。”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听师兄在耳边聒噪不停,每次都要将前尘往事叙说一遍,他本来心境很好,遇见师兄总会不由自主地动怒,上次与师兄见过面之后,他一时忍不住踢了圈中的母猪一脚。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万分羞耻。
清陵走出去,张真人立即跟上前。
宋成暄看着他们师兄弟远去,不一会儿功夫张真人独自走了回来。
阳光下张真人捋着胡须,神态飘逸:“我那师弟给公子添麻烦了,师弟说明日会到安义侯府。”
宋成暄点了点头。
张真人说完转过身去,宋成暄只见张真人屁股上印着一个脚印,天青色道袍飞扬,那脚印也显得格外清晰。
……
天色渐渐黑了。
权倾朝野的国舅爷,突然之间下了大牢,整个张家都被朝廷抄检,满街都是衙门里的人,张家的铺子一间间被查出来,铺子的掌柜也全都送入大牢中接受盘问,本以为这样折腾半日就会有旨意下来,太后绝不会袖手旁观,却没想到朝廷没有罢手的意思,这让所有与张家来往密切的臣子也惴惴难安。
张家根基已深,想要将这棵大树拔出,要花不少的精神,不过那都是皇帝和文武百官的事。
徐清欢吃了饭,睡了一觉,只觉得精神前所未有的好,于是吩咐银桂拿来了绣架,仔细地开始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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