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那人道,“把东西给我吧,让我拿回去换我妻儿的性命,您行行好,日后我们一家必然报答您。”
徐青安愣在那里,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谢远竟然会用出这样的手段。
那男人脚下一软差点就跪下来,他紧紧地攥着两根手指:“求求您,求求您,您先将东西给我,只要我救了妻儿,日后会将东西全都赔给你,哪怕做牛做马我们都会想法子偿还。”
徐青安看着那悲戚的男人,他只得咬牙:“你的家人在哪里?”
男人向外面指去,不远处的街上有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徐青安看向雷叔,雷叔准备去查看。
“你们不要去,”男人慌张地道,“他说了,只要你们过去他就会杀人……求求你们,只要东西……拿了东西他们就会走。”
马车离这里有段距离,不要说雷叔的袖箭到不了那么远,就算能够到,如今马车帘子垂着,看不清其中的情形,辨别不出凶徒所在,袖箭也就不知要打去哪里。
“将东西给他,他们就能活命。”
被雷叔盯了几天的人从角落里站起身,仿佛要趁机离开。
“站住,”徐青安大喊一声,“你要去哪里?”
那人一脸惊慌:“我……我只是……奉命盯着二爷,我可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不知晓,我看你们从王府出来之后来这里,也就跟了过来,这里没有我的是。”
都是算计好的。
徐青安额头青筋浮动,他当然不愿意将到手的东西拱手相让,但万一真的有人在马车中杀人,他要怎么办?
徐青安正思量着,马车里传出一阵哭声,然后一个女子慌乱地道:“三郎,三郎你在哪里,求求你,放过我们。”
街面上一阵慌乱,马车帘子一动,仿佛有个东西被扔了出来。
马车旁边正好有人走过,那人下意识向地上看了一眼,然后惊叫起来,那赫然是一截手指。
孩子的哭声让徐青安心烦意乱。
那男子已经瘫软在地,一双眼睛死死地看着徐清安:“求求你,我……我求求你……”说完仿佛想到了什么,起身向徐青安扑过去,“给我,将东西给我……让我去救我的孩子。”
那人扑过来之际,谢云派来的眼线想要趁乱溜走,雷叔立即起身阻拦,与此同时,张真人悄悄推开窗子向那马车靠过去。
徐青安想要伸手拉住那男子,安抚住男子的情绪,他心念一动就伸出手去,眼见就要与他男子撞在一起,背后却不知谁喊了一声:“小心。”
徐青安下意识地向旁边躲去,那男子立即扑了个空,男子大约也没料到徐青安会闪开,就在他身体落地之前,伸手一撑,借力站稳。
小小的一个举动,立即让徐青安回过神,这人根本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而是个练家子。
骗局。
方才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引他们上当。
徐青安思量到此,立即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大声喊着:“都是假的,不要上当。”一剑向那男子刺去。
那男子果然闪躲开来。
……
马车那边张真人已经到了跟前,车中婴儿的哭叫声让人动容。
张真人掀开车帘的瞬间,隐隐约约听到徐青安的喊声,他还没弄清其中的含义,就看到一张女子苍白的脸。
那女子脖颈上有一柄利刃,仿佛随时都会将她的喉咙割开,握着那匕首的人一脸狰狞地望着张真人。
“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她。”
女子看向旁边啼哭的婴儿,眼睛中满是恳求。
张真人正迟疑。
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不如你放了她,抓我吧!这样你们就能脱身,如何?”
第二百二十五章 纰漏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马车里的妇人眼睛一转去看身后的凶徒,两人目光相接立即就又分开。
妇人这样的举动,已经暴露了她的真正身份,她与拿着匕首逼迫她的人原本就是一伙的。
张真人再也没有迟疑,飞身上了马车,对着那凶徒就是一脚,妇人也从腰间掏出了匕首。
雷叔绑了谢云的眼线,片刻之间来到了马车旁。
“雷叔,孩子。”听到徐清欢提醒,雷叔伸手将婴孩抱了过来转交给了徐清欢。
几个人配合一气呵成。
马车里的人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任凭他们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本来大声啼哭的孩子被抱在怀里,孩子不停挥动的手上满是鲜血。
“这些畜生。”凤雏眼睛要冒出火来。
孩子是他们掳来的,就是要在关键时刻以此来威胁他们拿到谢远留下的东西,可惜因为谢云被抓,这些人做事没有章法,很快就露出了马脚。
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
人群渐渐围上来。
“快去看看附近有没有药铺。”徐清欢吩咐下人。
说着话,人群中挤出了一个人,是这条街药铺的郎中:“把孩子给我吧,我给看看,”看到孩子手上的伤,忍不住唏嘘,“这是造的什么孽。”
郎中给孩子看伤,黄清和带着人赶过来,见到此情此景,黄清和脸上浮起愧疚的神情。
徐大小姐让人送消息给他,他就带着人藏在附近,只要谢云的人敢来,就会被他们捉个正着。
谢云从常州来,必然与张玉琮的案子有关联,除了要盯住人之外,还要防备火器,他带着衙役混在人群中,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的动静,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可疑的人,就跟了上去,没想到很快听到客栈的方向传来惊呼声。
看到黄清和面色不虞,徐清欢走上前:“黄大人,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黄清和抿了抿嘴唇:“没想到这些人会扮成寻常百姓,”说着目光一沉,“也是我太大意,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看到了……”
黄清和话没有说完,抬起头向人群中看去。
徐清欢顺着黄清和的目光看到了一个人,那人的年纪比父亲小些,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身高体壮,看起来是个武将,而且面容也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张兴大人。”黄清和先开口。
怪不得她会觉得熟悉,这就是那个密告父亲的张兴,前世张兴来过家中做客,作为父亲的老部下,她还曾向张兴见过礼。
黄清和会晚到是因为见到了张兴。
张玉琮案子的时候,他们就觉得张兴可疑,张兴真巧出现在这里,自然会引起黄清和的注意。
“黄大人,这是怎么了?”张兴似是什么都不知晓。
黄清和道:“抓到几个疑犯,还要过堂审问才知结果。”
张兴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扬了一下手,徐清欢看到了张兴手中提着几盒点心,这一切仿佛与他没有关系。
张兴的目光终于落在徐清欢身上:“这是……徐家长女吧?”
徐清欢应了一声。
张兴点点头:“改日我去拜访你父亲。”话说的艰涩,但是也让人觉得很自然,毕竟前些日子张兴才密告安义侯藏匿反贼女眷。
张兴讪讪地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等到府衙的人将百姓驱散,徐清欢上前低声道:“黄大人是否觉得有些蹊跷。”
黄清和道:“谢云被抓,应该有人出面主持大局,至少不能让我们再发现线索,沿着谢云这条线追查下去,难道那个人就是张兴?”
张兴借着一封密信差点让安义侯府和张玉琮鹬蚌相争,如今在这时候张兴再次出现,这绝不会是偶然。
一阵脚步声传来,徐青安跑了过来。
“出了点差错,不过还好有惊无险,”徐青安道,“东西我拿到了。”
按理说这东西黄清和要径直拿去衙门,他做事向来一丝不苟,不管是谁都要按照章程行事。
可经过了张玉琮的案子,他总觉得应该将这些东西给徐大小姐看看。
黄清和看向旁边的小巷子:“徐大小姐移步那边,有些事我还想问问大小姐。”
走到巷子里,黄清和将青布包打开,里面放着一封信,这就是谢云妻室托人带给谢远的东西了。
黄清和缓缓从信封里将东西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
让他意外的是,手里的并非一封信,而是一副山水画卷。
黄清和不禁有些惊讶,如果不是有人来抢夺这东西,他会觉得谢远弄错了,这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
送给一个书生名家的字帖或是山水再寻常不过。
“大约是谢远喜好山水画。”黄清和不禁喃喃地道。
谢远擅丹青,这是徐清欢前世就知晓的,谢远经常给她诊脉,她为了表示感谢也曾送过谢远山水画,对于山水的收藏和鉴赏,谢远也算是登峰造极。
谢远不但喜欢这些画,还能说出这些画的由来,大约只有这样才能探知作者作画时的心境。
徐清欢道:“黄大人的意思是,这是一个礼物。”
黄清和颔首。
“也许谢远开始也是这样思量的,”徐清欢想及谢远来京中时的作为,“所以他接到这画之后并没有多想,所以虽然发现大嫂的死有蹊跷,也只是怀疑大嫂服用了道士的丹丸致死,一心想要找到道士为大嫂伸冤,这也是为什么谢云开始没有对付谢远,而是选择在一旁观察谢远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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