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中年妇人带着麻敏儿出现在众人面前。
“敏儿——”夏臻灰沉的双眼一下子亮了。
“夏臻……”不知为何,看到这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麻敏儿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飞奔朝他跑过来,扑到他怀里,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堂,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裳。
“敏儿……我的敏儿……”夏臻亦紧紧的搂着小媳妇,下巴紧贴着她的头顶,多少天的奔波,多少天的劳累,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无,只有柔情细语。
老鸨的身子已经抖得如筛糠,上下牙磕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醒目。
相拥的二人转头看向老鸨。
章年美问:“老妹,你没跟妈妈说一声,说你有人罩着?”
“说了。”麻敏儿讥笑,“人家不信。”
“啥,不信?”
“嗯。”
“他格个老子的,敢不信。”章年美伸手就挥鞭子抽打老鸨。
一个妩媚的妓人跪爬到章年美脚边,“章将军,救你饶了妈妈吧。”
“她该死,居然敢收小将军的媳妇。”
“……”
媳妇?刘载离双眼猛的一束。
“章将军,贱妾求求你了,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妈妈吧!”
“柔月,你不会以为爷睡了你,你就觉得自己能攀上情分了,你倒是脸大啊。”章年美冷冷的瞪眼哼道。
“将军——”花月楼头牌柔月伏身在地,泪流满面,是啊,不过是风花雪月、逢场做戏,自己一个姐儿又有何资格求人呢。
麻敏儿暗暗叹了口气,头埋到夏臻怀里。
夏臻轻轻拍着她后背,双眼瞄了眼风流的章年美,双眼耷了一下。
章年美叫道,“王大人——”
“下……下官在。”门外,同知王大人听到叫声,连忙小跑进门,目光扫到了夏臻,居然有小娘子倚在他怀里,这是什么画风,不是说镇国将军府的小将军不近女色嘛,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就抱上了呢?
章年美朝他叫道:“老子不管这楼子背后的靠山是谁,现在就给我捋掉,明不明白?”
“章……”王大人连忙收回心思,一脸无奈的看向章年美,章家的小混账可不是叫着玩的,办起事来,六亲不认啊!
“咣……”章年美哗一下抽出佩刀,“你敢不捋?”
果然六亲不认,王大人连声答应:“将……军,没有……没有的事,下官马上……马下就捋。”
“哼!”章年美放回刀,说:“王大人,姚大人在平定,这府城就你最大了,你要是不办事,我让你最小。”
“是是是,下官明白了,下官明白了。”王大人吓得一身冷汗。
一路逃命,一路惊险,麻敏儿已经无力去看这些人的下场了,倚到夏臻怀里,“我想睡觉。”
“那你就睡吧。”
“嗯。”倚到男人坚实厚重的怀里,麻敏儿站着都睡了过去。夏臻一个公主抱抱着她出门。
“小娘子,饶命啊,饶命啊!”老鸨叫着哭着爬着,老天啊,怎么会这样,居然真是小将军的人啊,镇国将军府可是翼州的天啊!
刘载离目光跟随着夏麻二人,久久没动弹。
门外,捕头候在门口,上前行礼,“小将军,陈氏罪妇已带到。”
夏臻撇了眼,目光如刀。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陈黄氏要爬过来,被衙差制止了,她哭着叫着:“麻二娘,麻二娘饶命啊,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要不是抱着小媳妇,夏臻抽刀就能砍了那贼妇。还没有睡沉的麻敏儿被鬼吼狼叫吵醒了,轻轻睁开眼,“夏臻,你别杀他们。”
“留着这些贼人干嘛。”夏臻冷冷看向陈黄氏,这个胆大妄为的贼妇,恨不得现在就拿刀杀了她。
麻敏儿挣扎要下来。
“我抱着你。”
“夏臻,你跟王大人说,一切按王法办事,陈黄氏一家人,所有的罪行累加起来,该判什么罪就什么罪,我们就不要管了,好吗?”麻敏儿看向夏臻,为了她,他又瘦了,她心疼极了。
“好,都听你的。”夏臻抬头,“王大人,听到了吗?”
“下官听到了,听到了。”王大人连忙上前行礼回话。
“所有的罪,明白吗?”庄颢提醒。
“明白,明白,下官一定查实,据实办案。”
“嗯。”夏臻转头,看向花月楼,“这地方你也没少来吧。”
“小将军,下……下官没有。”
夏臻冷笑一声,抱着小媳妇就走。
王大人魂就差吓掉了。
陈黄氏仍在苦苦挣扎:“麻二娘,求求你,饶了我们吧,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麻敏儿让夏臻放下她,走到陈黄氏跟前,“四年前,你就卖了不少受灾的孩子吧,‘天道轮回’,你居然有脸说天道,我不动手,让王法说话,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逃脱得了王法。”
“我……我……”陈黄氏吓得脸色发白。
陈狗子父子吓得搂住其他孩子,像狗一样缩在角落。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麻敏儿蓦头转头,再次贴到夏臻身前,“我们走吧。”
“嗯。”夏到伸手揽住小媳妇的小腰,“咱们回去。”
庄颢回头看了眼章年美,他连忙靠近他,“什么事?”
“这里的事给同知,我们有更重要的事。”
“好,我明白了。”
章年美连忙走到同知跟前,“尽快处理,不要给我徇私,明不明白?”
“下……下官懂。”
“要是徇私,结果你懂的。”
“是,下官明白。”
章年美挥了一下手,他手下的军卒瞬间撤离了花月楼。
花月楼内,刘载离低头。
随着夏臻的人撤离,刘载离的暗卫悄悄进了楼子,“郡王,大事不好……”
刘载离蓦得抬头,“何事?”
第115章 英雄(沉迷茨酒)
暗卫回道:“皇上薨了,但消息被秦王爷封锁,不让发出来,晋王和赵王已经跟宫外的禁军打上了。”
“走,马上回京。”
“是,郡王。”
夜色中,群马奔腾。
次日,这座闻名兴安城的花楼,消失在公众视野中,这里变成了一座普通的酒楼,至于陈家,无论做什么,都是陈黄氏做主,所以她是主犯,被砍头于菜市场,至于他瘸腿的男人,还有四个孩子都被流放了,流放到那里,除了官府,没有人知道。当然这是后话,我们还是回到当天晚上。
麻敏儿累得不行,上了马后中,她又在夏臻怀里睡着了,回到院子,他又舍不得放下小媳妇,坐在正厅里听事,都抱着小媳妇。
搞得庄颢想说大将军的事都没办法开口。
章年美急了,“小将军,你还是赶紧睡一觉吧,天不亮,我们就出发回平定,田先生说有紧急之事。”
“嗯,我知道了。”夏臻嘴上说知道,实际上一动也不动,抱着小媳妇打着瞌睡。
庄颢把章年美拉了出来,又让其他人都出了正厅。
晓文问,“大家不要吃点再休息吗?”
“那你赶紧让人做吧,我们是要吃,天不亮就要赶路。”
“好,那我马上就去。”
庄颢把章年美拉到僻静处告诉他大将军还在的事情。
章年美震惊的嘴巴能塞鸡蛋,“怪不得田先生让我回去,原来……”
庄颢说道:“老将军和大将军已经见面了,这事看来瞒不住了。”
“听说皇上的身体不好……”
刚说到这里,就有暗卫找庄颢,“先生呢,先生……”
庄颢从走廊处探出头:“我在这里,何事?”
“我们的人探到京城有异动。”
“异动?”庄颢和章年美相视一眼,两人纷纷走出廊檐拐角。
暗卫回道:“可能……那位……”
“你是说圣上……”
“消息不确定,我们的人还在探。”
“赶紧去核实,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得赶紧回平定。”庄颢催促。
“是,先生。”
夏臻见众人都出去了,索性抱着小媳妇到厢房榻上,两人和衣,连鞋都没有脱,一直睡到晓文叫。
“小将军,天要亮了,我们得回平定了。”
夏臻没动,找到媳妇了,他放松了,还想睡。
麻敏儿困劲好了点,揉揉太阳穴,转头看向夏臻,侧过身抻起胳膊,甜甜的看向他,忍不住微笑起来,两个时辰前,她还在花月楼里,强自镇定,漱洗完,坐在小小的封闭房间,一个人面对时,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孤独无助,想逃跑,窗子、门都紧锁,她毫无办法;想智斗,可这需要时间,需要机会,对于急速要逃出去的她来说,毫无意义。
幸好,他来时,就像骑着一匹白马的王子,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来了,忍住伸手摸了他的脸,被他的手反握了。
“夏臻——”
“嗯!”夏臻睁开笑意盈盈的双眼。
在彼此的凝视里,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的情意,温柔如水,旖旎如风。
“你知道吗,在那妇人推门惊慌失措看我时,我就知道我的英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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