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郎……”
“老爹,没事,开玩笑的,我们不要理他。”
“哦。”付老爹见小东家没当回事,那就是玩笑了,松了口气,“那我去看门了。”
“嗯,去吧,早点休息。”
“哎,我知道了。”
麻敏儿上了楼,回到了自己房间,单小单跟了上来,“二娘,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吗?”往往这个时候,小东家都没什么事需要她了,只是例行问一声,假如有什么小事要跑腿呢!
“没什么事了,小单姐,你也去休息吧。”
“好,那要是有事,你叫我。”
“嗯。”
吃好后,夏则涛又休息了一下,才又有力气开口,“仰光,你说我现在……”
田先生说道:“大将军,老将军已经来了,我把这事禀给他知道吧?”
“我怕父亲受不住呀。”夏则涛一脸伤悲。
“那就告诉小将军……”
“我听说京里的钦差大臣在,臻儿怕是应对不了。”
“这……”田先生为难了,老的身体不好,是不能说,小的又在事中,也不可说,那怎么办,总不能让老的儿子不认,小的爹也不爹叫吧。
房间,灯光闪烁,两个中年男人被困住了,究竟该怎么办呢?
夏老夫人没想到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媳妇居然到了平定,“你是为涛儿忌日而来?”
赵素欣漠然的点点头,给婆婆行了一礼,站在正堂,跟谁显得都疏离,好像这里没一个是她的亲人,至亲。
夏老夫人忍住要发的怒火,笑眯眯的对大孙子说道:“子安,难得你母亲来,你好生招待她。”
“嗯,祖母,我知道了。”
凌夫人站在一旁,终于插上话,“老夫人,招待就不要小将军了,他只管跟姐姐好好聚聚亲厚亲厚,这衣食住行啊,还是让雅儿来。”
“是,老夫人,就让雅儿来吧。”
“那行,就是辛苦你们了。”夏老夫人也没力气去管这个儿媳妇了。
看到姐姐,凌母亲感觉小将军夫人在朝她招手,别提多精神了,整个脸笑成了朵花,殷勤的很:“老夫人太客气了,照顾姐姐,是我这个做妹妹因该做的。”
“母亲,臻儿,我累了,先回房了。”
不知为何,这简简单单的话,又把夏老夫人好不空易压下去的火气勾上来了,儿子把你带回来,难道就不能跟儿子亲厚亲厚吗?一句话也不说,又要回房,难道涛儿死了,儿子都不要了,难道离开男人,你就过不了?
可惜,夏老人夫人这些话只能闷在心里,只能暗自生气,暗暗道,子安的媳妇一定要娶个能成事的,千万别再娶个菟丝花。
夏臻站在边上,冷冷淡淡,仿佛没有这个母亲一样,对于她的到来,他的激动已经父亲墓地前消退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童年时,没能从她身上得到半点温暖、安慰,现在就更不会更得到了。
唉……女人啊……像凌大将军夫人这样的人,要是放在民间,放在一日三餐都吃不饱的农妇身上试试看,伤心,一伤心就是十年,十年走不出来,也就富贵闲人才能这么矫情。
但这仅仅是侨情吗?也许她真就是一朵娇贵的菟丝花吧,柔柔弱弱,缠缠绕绕,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吧。
难以做决定,田先生叹气说道,“大将军,那个带着你衣冠回来的小子,差点哗变,差点毁了我们镇国将军府。”
“那个小子?”夏则涛不解的问。
“叫邵有亮,将军还记得吗?”
夏则涛摇头:“跟我打前锋的,我都记得,没有此人。”
“什么,没有?”田先生大惊失色。
夏则涛道:“那次突厥大举进攻,来了十万骑兵,虽然我有兵卒二十万,但七成是步兵,且大军真实的数量,远没有二十万,实际上只有十六万左右。”
“这我知道,我们大军的实际人数只有十五万,而且配备不精,根本不是突厥人的对手,那一战,是大将军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才把突厥往西赶了三百里。”
“但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说起往昔,没有激动,没有荣耀,只有无尽的追悔,夏则涛叹道:“如果我的指挥得力的话,也许战争不会打得这么惨烈,不会死了大半军士。”
“将军……”
“是我……是我轻视了突厥的十万骑兵,是我领着十五大军盲目的朝前冲……”
“大将军,这不是你的错,没有那个将领带兵打仗没有失手的时候。”
“可是我……”夏则涛摇头:“如果当年不是我意外失踪的话,也许镇国将军府的扁额早就换成张姓或是李姓了吧。”
“大将军……”田先生悲恸而哭。
“是啊,我该死的,怎么就在河涧道的草滩上醒过来的呢?”
听到大将军说到失踪之事,田先生连忙问,“你居然到了河涧道,那可是西域之地啊!”
夏则涛说道:“那天,我收到突厥部首领要攻三青山,带着先锋营,以身事卒,一路追过去,那些突厥人打打逃逃,竟出了草原,进入到了西域,求胜心切的我,直到那时才知道自己上当了,想回头已晚了,被突厥人包围了,后来在几个勇猛的侍卫掩护下逃了,结果跟大家走散了,又累又饿晕过去了,醒时,发现自己躺在河滩,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出河涧道。”
“听说那边,是有名的迷城?”田先生有听说过。
夏则涛点头:“嗯,我也是几年以后才知道自己在河涧道,在这坐迷城里。”
“哦。”
“我曾多次试图回大魏,都因各种原因又回到原点,直到最近一次,河涧道大旱,那里的人大肆举逃,我才跟着逃难的人一路回到了平定。”
“平定并没有难民啊?”田先生有些惊讶。
“他们停在了突厥,我趁机逃了出来。”
听到这里,田先生双手一拍,“不好,突厥了招了这些难民,有人了,又要侵犯我大魏朝了。”
夏则涛点点头,“我估摸着在秋收以后吧,他们主要目的是抢粮抢人。”
田先生立起身,烦燥不安,“可现在,那姓邵的图谋不轨,怕要被突厥人利用我们之间的不和,早早的打过来。”
“姓邵的……”
“逃了!”
“能逃到那里?”
“怕他逃到京里。”
“岂不是自投罗网?”
“大将军你有所不知,圣上的身体一直不好,几个王爷一直在争储,要是姓邵的投奔某个王爷,怕是对我们不利。”
夏则涛眉头深深纠结起,“还真是多事之秋。”
“是啊……”
房间,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就在田先生准备好好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时,夏则涛出声了,“仰光,能不能不要告诉父亲和臻儿,能不能把我变成一个普通的农夫?”
“大将军,你……”
“一旦我的身份暴露出来,圣上肯定要追当年之责,对夏家不利。”
“将军,都十年了,而且当年,老将军请来各路援军,赶走了突厥人,制止了突厥人南进侵犯我大魏朝,圣上已经放过这事了。”
夏则涛摇摇头,“听说襄州府的将军都换了,翼州已经被我夏家经营五代了,怕早已是皇上眼中刺,恨不得拔而痛快了。”
田先生没有吭声,确实是这样,大魏朝的世袭将军府并不多,整个大魏只有三、五人,当中就有翼州。
“既然我已经是个死人,就让我继续成为一个死人吧。”
“可是……”田先生说道,“你都被人盯上了,都杀上来了,还能置之度外吗?”
夏则涛眯眯眼,“按道理,应当没人知道我才是,除了他。”
听到大将军的话,田先生惊道:“谁?”
“那个神棍风江逸,在京城时,他见过我,你知道的,他过目不忘,那怕你变成邋遢不堪的叫化了,他也能一眼认出来。”
听到这里,田先生双眼亮了一下,“我曾听人说邵有亮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难道……大将军你在川陵停过?”
大将军点点头,“而且时间不短。”
“那之前被人追杀过吗?”
“就是回到平定才被人追杀。”
田先生抿嘴,“你失踪十年,而且在西域河涧道,就连突厥人都意识不到你存在,现在居然还有人追杀你,而且还是回到平定,怕是邵有亮见过你了。”
夏则涛眯眼死劲的回想,“这样分析,说得通了,那姓邵的经常在逛大街,见过我数次。”
“唉,小的明白了,他这是怕你阻了他的青云道啊。”
“竟有这样心狠手辣的小人。”
田先生感慨:“此人不简单啊,没有跟将军去打前锋,还敢带着你的衣冠回来受赏,真是……”
夏则涛说道:“野心这么旺盛之人,怕早就盘算了吧。”
“嗯,我想是的,估计要不是小将军脾性不好相处,军法又严酷,姓邵的怕早就……得逞了。”
“难为我儿了。”夏则涛感慨。
“是啊,小将军难啊。”
主宾二人一直聊到子夜,要不是田先生怕大将军的身体吃不消,他还能聊下去,最后忍住了,“大将军,你消息,我脑子有些乱,想找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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