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奶望着吴咤的背影,恨恨地用手指绞紧了手绢,心底又是气恼,又是意难平。
陆茵梦同陆太太道别离开,路过三奶奶时,忽地倾身在她耳边道:“三嫂总说我嫁的不好,怎么还要上赶着呢?只可惜,你看不上他,他倒也看不上你。”
三奶奶抬头,便对上了陆茵梦嘲讽的目光,她后退两步,便见她又是从前幽娴贞静的模样了。
倒是四奶奶五奶奶,仍旧致力于挤兑陆茵梦:“倘或将来姑爷对你不好了,也别瞒着我们。家里横竖有你一碗饭吃。”
话听着是好话。
意却不大是好意。
陆之韵本要上车的,闻言,她动作一顿,回头一笑,竟是风华绝代:“四嫂五嫂果真姊妹情深,共用着一个丈夫,还能同仇敌忾,实在是令人佩服。”
说完,她不待她们反应,便坐上了车。
待四奶奶心虚、五奶奶情急想要问个清楚时,司机已载着陆之韵绝尘而去。五奶奶自己同四少爷是没什么牵扯的,因此她断定是四奶奶同五少爷有了首尾,一会去,便指着四奶奶的鼻子问,这一问,面子上的妯娌情儿就破了。
是日下午,二人吵了个不可开交,连手都动上了,最后被陆太太喝止。五奶奶哭到陆太太跟前儿,四奶奶则死不承认……
最后,在三奶奶的劝声中,被陆太太骂回房去了。
回到家,陆之韵刚进门,杏儿又将庄南生的回信奉上。
她阅过之后,打了一通电话,便独自出了门。
去的仍旧是清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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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重生复仇的白富美
戏台上在唱。
“情思昏昏眼倦开, 单枕侧, 梦魂飞入楚阳台。早知道无明无夜因他害,想当初不如不遇倾城色……”
楼上,窗前榻, 陆之韵倦怠无力地倚在庄南生怀中,悠悠地叹了口气。
庄南生问:“你叹什么气?”
陆之韵回眸, 眼角还有一丝绯红,目光盈盈,如笼烟雾, 却不说话,只微微一笑。
看得庄南生目光顿时便深了,呼吸都沉了些。
气质倒仍旧冷而清雅。
陆之韵最爱他俊脸上染上些儿颜色的模样,凑到他耳边说:“你当真是,一次比一次厉害, 令我险些招架不住。”
她说便说了, 偏要咬他一口。
于是, 在她那双水眸中,他脸上飞了薄霞, 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她:“你再说一遍。”
那目光,倒像是要将她烫化了一般。
倒是让陆之韵心里一突,总觉得今日要再去情/挑他,也许会走不得路。
因此,她低了头, 抿唇一笑,却只肯斜他一眼,道:“我说什么?说我美色当前,色令智昏,恨不能‘**帐暖日高起,’也不肯叠被铺床么?还是说——”
她故意拉长了声音,忽地又凑到他耳边,用极低的声儿,喑哑道:“你入我心里来了。”
她一语双关,一是说他在她心里有了位置,二么,总归不是什么好意,却令人血脉偾张。
庄南生呼吸一紧,当即揽住她,与她一面听着戏,一面鸳鸯交颈,似鱼水得和谐,只鱼太猛,水太浪。
偏楼下戏台上又唱:“绣鞋儿刚半拆,柳腰儿勾一搦,羞答答不肯把头抬,只将鸳枕捱……”
戏腔一声又一声,叫人听得心头越发激荡。
陆之韵言语不成声儿地在他耳边说:“轻些,轻些,骨头架都要叫你撞散了。”
然而,她越说,他便越重。
正沉溺间,忽地听门口处传来敲门声。
陆之韵心头一紧,同庄南生停了下来,扬声问:“谁?”
“七小姐,您点的饭菜好了。”
庄南生额头上汗涔涔的,他低头,凑到她耳边道:“放松些。”
陆之韵非但没放松,反而更紧张了。
庄南生正要退开,将眼前的残局收拾好,做个正经人,谁知他一动,便被陆之韵抬腿勾了回来,圈定了,将一条薄被搭身上。
“进来。”
他们点的菜并不多。
小蝶端着托盘进来时,便见庄南生正拥着陆之韵斜躺在榻上听戏。
陆之韵指了指塌边的紫漆小几,小蝶便将酒菜都从托盘中端出来,放在上面,说了句清园伙计惯常说的话,便有礼有节地退了出去。
门关上了。
“砰——”的一声,像是落在了陆之韵的心上,而庄南生此刻,却做了那猛兽。
楼下的戏台上仍旧在唱,伴随着观众叫好的声音。
“成就了今宵欢/爱,魂飞在九霄云外……”
因着看戏人的喜欢,这《草桥店莺莺杂剧》第一折 ,竟是唱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唱过几遍,终于又唱到:
“谢小姐不弃,张珙今夕得就枕席,异日犬马之报。”
“妾千金之躯,一旦弃之。此身皆托于足下,勿以他日见弃,使妾有白头之叹。”
“小生焉敢如此?”
“春罗元莹白,早见红香点嫩色。”
“羞人答答的,看甚么?”
此时,陆之韵倒真是“芳心一点娇无力”了,只把眼瞅着庄南生,庄南生恼羞成怒:“你看什么?”
正应了此刻戏文中的景。
想着戏文,她便噗嗤一笑:“当然是看美人。”
庄南生也不吃东西,只别过身去,背对着陆之韵。
一想到那送饮食的丫头进来时,她虽也紧张,却致力于要令他失控,竟是悄悄地捉弄他,而他竟也上了她的当,庄南生便觉无脸见人。
只觉他二十几年的修养,皆在今日,不,或许是在遇到她的那日,便被毁于一旦。
竟是廉耻都不顾了。
更离谱也更令他难以面对的是,他竟乐在其中。
简直是,无脸见人!
倘他同她在一起,将来,不知还会做出多少没下限的事。他倒是看明白了,理智上,就算他知道不该,从而不愿,可一切原则,她怂恿不了两句,都能让他打破。
璧如此刻,他的身上,衬衫上,都是她的口红印,他一向爱洁,此时也没想过要洗了去。
陆之韵推他的肩:“你不喜欢么?”
庄南生一顿,回身,忍不住问:“我们这样,算什么?”
陆之韵凑过去,轻轻地,用气音说:“当然是,偷/情。”
却比发出声儿来更具有引/诱的效果。
庄南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忍着气问:“将来呢?”
他的气势仍是慑人的,却慑不住陆之韵。她学了适才戏台上的腔调:“谢公子不弃,陆某今夕得就枕席,异日犬马之报。”
庄南生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呸。
他不想理她,又转过身去背对着陆之韵。可他又想要个结果,于是又转回来,手肘支着头,半撑起身,一双本应多情却桃花眼却清冷,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我是说将来。难道我们以后,都似这般见不得光,只能偷/情?”
他柔顺的发因为汗微微有些湿。
此刻包厢中没人,他们也不盖那被子了,彼此身上都狼藉,穿着争似不穿。风扇呼呼地吹着风,屋子中亦置了冰盆,也只比外面好,仍旧是热的。
而空气中,却没有汗的味道,有的,只是香水味,以及因出汗过多,彼此身上的体香。陆之韵却是低头一笑,抿着唇,在他肩上打了一下,仿佛有无限娇羞:“今日是我结婚的第四天,回门的日子,你便问我这个,不觉得不合适吗?”
“你这几日同我做的事,合适吗?”
“可你喜欢。”陆之韵柔柔一笑,将一双带笑的眼对上他清冷的视线,“适才那女子送酒菜进来时,你嘴里说着不要……”
她话也不说完,只点到为止。
倒令庄南生不自在了。
只仰躺着,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去看她,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她这个样儿,真是让人要死在她身上。
随后,他又听陆之韵幽幽一叹:“难怪人都说美色误人,直令人腰酸背软腿无力,也不知几日能养过来。今儿我可是‘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了。”
庄南生忍无可忍:“闭嘴。”
陆之韵便伏在他肩头笑,笑得身/子一簇一簇的。
没几分钟,他们便起来吃晚饭。
此刻,正巧夕阳西斜。
陆之韵斟酒时,庄南生皱着眉头,沉默片刻,方道:“你同我将来如何,总要有个章程。”
陆之韵端起酒杯,目光悠悠一荡,便到了他脸上,扯唇笑了:“我才新婚不久,你就打我的主意,难道你要与我做潘金莲和西门庆么?”
庄南生的面色一沉,竟显露出往昔几分杀伐决断的气势。
连日的相处,陆之韵已看出,他对她总是色厉内荏,也不惧他,只支颐看着他,笑说:“你放心,我绝不会令你做西门庆。我是潘金莲max。”
庄南生没再说话。
没多一会儿,陆之韵突然伸出没穿鞋的脚在庄南生的小腿上提了一笑,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说:“我看你也挺喜欢偷/情的,想必觉得新鲜刺/激,倘或过两日这新鲜劲儿过了,只怕你也不肯同我来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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