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懊悔的恨不能在楚星月面前大哭几场。至于楚星月,虽说这场怀孕将她折腾的不轻,可是为母则刚,也许是感受到了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她的心情反而还好了许多;不再因为楚赫的下落不明而郁郁寡欢,也不再因为那个负心之人的辜负而暗自
神伤。
所以,萧睿渊心事重重的小心思一下就被楚星月察觉出来。这日,在又一波官兵将城南搜寻了一遍后,楚星月被春杏搀扶着,脚步缓慢的从暗室里走出来;看着头顶暖暖的阳光和满园的景致,楚星月想到了萧睿渊,于是就找了个理由对春杏道:“我现在不想回屋里
躺着,想在院子里坐坐。”
春杏现在可是事事以楚星月腹中的胎儿为重,眼下忽然听见小姐说不想会屋子里躺着要出来坐,下意识的就看向走在前面的无尘。
无尘显然也是听到了楚星月的话,回头看过来,瞅着院子里盎然的景致和和暖的环境,点头对跟在身边的无双道:“你去将房中的软塌搬出来,就放在前面海棠树的下面。”
同时,又对表情不安的春杏道:“这几日一直躺在房子里,是该烦了;让你家小姐出来躺一会儿,晒晒太阳也是不错;只是,这个时候太阳还是有些大,你进屋拿一把扇子来,给她乘凉遮阴。”
听见无尘这么说,春杏这才算是放下心来,赶紧快步回了房,瞧那利索劲儿,比楚星月使唤她还要麻利。
楚星月看见这一幕,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打趣着无尘:“看来我这心腹小丫头现在都快成你的人了,瞧瞧,越来越听你的话。”
无尘看出这几日楚星月的心情明显变的明朗起来,孕妇心情好,身为医者,他也是乐意见的:“她这么麻利那也是因为你。”说话间,无尘扛着软塌,春杏拿着团扇一前一后的就从房中走了出来;不出片刻,并不是很大的小院里就支起了一张能供一人舒适躺下的软塌,春杏还拿来了一张软和的毯子轻轻地盖在楚星月的腿上,当
真是将她照顾的妥妥帖帖。
如今,天气已经渐渐将要转凉,早晨和傍晚都能吹到一些凉风,只有正午左右的时间,日头大了一些。
但因软塌支在海棠树下,能够大部分的遮挡住头顶火辣辣的太阳,再加上春杏贴心的打着小扇,楚星月也感觉不到燥热。
舒服的半躺在软榻上,欣赏着院中开的正好的鲜花,闻着空气里弥漫的淡淡的花香,楚星月渐渐平静的心情更觉得放松了不少,真心觉得自己在外面坐一坐的这个决定实在是明智。但,楚星月不会忘记自己这么做的最重要的目的,看着寸步不离守在自己身边的萧睿渊,楚星月转了转眼珠子,对给自己打扇子的春杏道:“我有些口渴了,还想吃些水果,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时令新鲜
的果子吧。”这段时间楚星月吃什么吐什么,对春杏来说,她如今最害怕的就是看见小姐吐了,更害怕听见小姐说她不愿意吃东西;眼下能够听见小姐亲口说要吃水果,哪怕是让她现在立刻去现摘,她都会毫不犹豫的
去办。
所以,看着春杏眉飞色舞的一溜烟跑开,楚星月也忍不住被春杏的情绪逗笑,同时抬起头看向守在她身边低垂着眉眼的萧睿渊。
看他年纪小小,就心事重重,楚星月就忍不住心疼;似他这般大的孩子,真是天真无邪的时候,可他却将自己折腾成小老头似的,让人瞅着,都觉得揪心。也许是楚星月的眼神实在是太专注,很快就让萧睿渊察觉到她在看他,小家伙对上她若有所思的眼神,下意识的就紧张起来,赶紧半跪到她面前,伸出手下意识的就抚摸上楚星月的小腹,紧张的问:“姐姐
,是不是身子不舒服?”看小家伙煞有其事的紧张样儿,楚星月无奈的笑,伸手抚摩上他细白的小脸,摸了摸他皱的紧紧地眉心,像是逗他似的,用略带调皮的声音对他说:“我们家睿渊都快变成小老汉了,瞧这眉宇皱的,都能夹
死蚊子了。”
被楚星月的话逗的一愣的萧睿渊很快就反应过来,涨红了一张脸收回手,垂下眼见,纤长的睫毛眨呀眨的:“姐姐,你就别逗趣我了,我还以为你怎么样了呢。”
“不是我怎么样了,是你怎么了?!”楚星月拿起春杏放在一边的团扇轻轻地敲了敲萧睿渊的脑壳,“睿渊,你有心事对不对?你这孩子,虽说擅长隐藏自己的心事,但毕竟年纪还小,很多时候心思都写在了自己的脸上;跟姐姐说说吧,你这心
事重重的,到底在想什么?别想糊弄我说你是在担心我们出城的事。”
前路和后路都被楚星月堵死了,萧睿渊一瞬间露出了茫然失措,张了张嘴,喊她:“姐姐……”楚星月心疼这个孩子,将萧睿渊紧紧地抱在怀中,声音温柔道:“我知道,你小小年纪就经历了很多,可是睿渊,深爱你的人都不愿意让你背负太多,我相信,在你的心里,我还是有点分量的,所以,你不
会对我说谎;你也不要怕,你说出来的任何话我听了都不会生气,因为我知道,我的睿渊心里绝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苦。”
这几日一直折磨着萧睿渊的浓浓愧疚和忐忑不安在这一刻终于变成了眼泪洒满了萧睿渊的脸颊,他抱紧了楚星月瘦弱的身体,扑进她的怀里,呜呜的痛哭出声。
这时,春杏开些端着水果跑来,在看见萧睿渊抱着小姐痛哭的那一幕时立刻怔住,刚想走上来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被无尘叫住阻止。
春杏茫然的看向站在房檐下的无尘大师,喃喃道:“大师,他们这是怎么了?”无尘道:“别去打扰,让他们好好说说话吧。”
第五百五十章 石破天惊的交易
楚星月紧紧抱着怀中哭的泣不成声的孩子,心都被他哭酸了。
这个还未成年长大的孩子,到底在这段时间是该有多压抑自己,才会在自彻底释放的时候,如此痛彻心扉,这般让人心疼。
“睿渊,哭吧,好好的哭,但是你要记住,这将是我看见你最后一次落眼泪,因为从今天开始,以后我要让你迅速成长。”楚星月将怀中的萧睿渊扶了起来,看着他哭的红肿的眼睛,同样红着眼眶看向他,说出自己的打算,“你是南楚镇边王府的世子,这个身份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你跟你的血脉相融。我虽然对南楚的事知之甚少,可是在知道你的身份之后,我也派人去打听了一番,知道你的父王镇边王萧浮笙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如果说大魏百姓心目中护家卫国的英雄是我父亲楚毅的话,那么萧浮笙就是南楚的楚毅。你们镇边王府世代镇守云州邺城,在南楚拥有极高的威望,可以这么讲,镇边王府之所以会被南楚百姓爱戴推崇,皆是因为你们楚家几代名臣名将的白骨堆积出来的。南楚君主宣景帝昏庸,听信小人谗言害得你家破人亡,当初镇边王府的家将拼死将你们姐弟护送出南楚,为的就是要给父王留下一丝血脉,同时也是对你们寄予厚望。只可惜天妒红颜,你姐姐去了,现在你就是镇边王府。你活着,就代表镇边
王府还活着,你若烂泥糊不上墙,或者是死了,那镇边王府就彻底在历史的舞台上烟消云散了。”“镇边王府被扣上了谋逆的罪名,全府上下尽数被诛杀,这些忠臣良将的魂魄在一日不得昭雪的时刻就一日不会魂安;更何况现在南楚百姓对你萧家也是误会重重,这样的污名、这样的栽赃,你且问你,看
到这样的情况,你要怎么做?你该怎么做?”
萧睿渊咬紧牙关看向楚星月:“睿渊从未忘记家破人亡之仇,这笔血债,睿渊一定会让仇人血偿。”
“很好,男儿就该有这样的气魄,你萧家的男儿更要有这样的胆识。”楚星月抓紧了萧睿渊的肩膀,鼓励着他:“我以前一直心疼你还只是个孩子,不该背负那么多痛苦与折磨;可是现在,情况已经变了,睿渊,我已经不再是大魏的太子妃,不能再将你护在凌王府里等着你慢慢长大,慢慢羽翼丰满;所以,你现在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回到南楚,为家人报仇,给亲人雪恨。我知道这些要求对现在的你来说有些残忍,可是睿渊,时光不会因为我们的幼小而对我们格外的宽厚,我们若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必须强迫自己强大起来,而首先要做的就是将所有的眼泪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让自己从一个男孩儿变成一个男人,不再畏惧、不再退缩,更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掉一
滴眼泪。”
萧睿渊眼神直直的看着面前扶着他肩膀与他语重心长说出这些话的姐姐,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悲痛过后的坚强与无畏,也看到了一个全新生命的重生。
“睿渊知道了,从今往后,睿渊不会再落泪。”
楚星月知道,这个孩子一直都是聪明的,只要她点到为止,他就会明白自己将要做的是什么。
“你也别怕自己会孤军奋战,因为我会和你一起。睿渊,现在姐姐要跟你做一个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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