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啰嗦,就等着给练天收尸吧!”
司空竹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扯着她衣袖的手,易翩然的眼神好吓人啊!她暗自嘀咕,凶什么凶啊?
易翩然回过头,望着雨中愈加葱郁的山林,微蹙眉。
刚刚凝神细细辨别了一下,练天气息传来的方向在东北方,应该不远了,她望了望渐渐转小的雨势,举步往东北方而去。
“哎!”司空竹跺了跺脚,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易翩然一路走一路观望,却始终没有看到练天的身影,此刻寅时已经过半,天色逐渐透出一股微亮,细密的雨丝也有将停的迹象。
又找了将近半个时辰后,司空竹终于不堪忍受浑身的疲惫一屁股坐在了一块青石上,反正她的衣衫也不干净,索性就地歇会儿吧!
“喂!师兄到底在不在这里呀?你这样胡闯乱逛的,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师兄啊?”司空竹忍不住抱怨。
“应该就在这里的,为什么找不到?”易翩然举目四望,四下里除了山石草木哪里有半个人影?练天,究竟在哪里呢?
寻至这里,练天的气息已经微不可查,就算易翩然开启了全部感知,也再搜不到半点线索。
她心下焦急,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啊!”
突然,司空竹惊叫一声,抖着手指着不远处一个俯卧的黑影惊恐道:“有,有鬼!那个,那个东西在动!”
说完,捂着眼睛再也不敢朝那里看过去。
因为天还未亮,司空竹只看到模糊的黑影在动,根本就看不出那是一个人。可是易翩然不同,她的视力超强,即便在黑夜也可以清晰视物,所以当她寻声望去,一眼就看到那黑影其实是一个趴在地上的人!
她心中赫然一惊,急步奔了过去,一把将那个青色衣袍的人影翻了过来。
果然是练天!
只见他脸色苍白,嘴角边竟然还残留着一丝殷红的血迹,发丝凌乱的覆在他脸上,气息微弱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
“司空竹!过来帮忙!”
易翩然大声呼喊着依然捂着脸瑟瑟发抖的司空竹,小心的扶起昏迷的练天。
“我,我不敢过去!”
司空竹从手指缝里露出一只眼睛,颤巍巍的回答。
笨蛋!易翩然险些要骂了出来!
“是练天!”她咬牙喊道。
“啊?”
听到易翩然的话,司空竹这才急忙站起身跑了过来,直至走近了才终于看清了练天的面孔。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
司空竹望着练天惨白的脸色,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却被那温度吓了一跳!
“好烫!”
“要赶快找个地方避雨,他一定是淋雨淋的发烧了!”
易翩然心下焦急,她将练天交给司空竹,自己则站起身向四处望去,巡视了片刻,终于发现远处的山体间有一个天然的山洞。
“走!去那里!”
她弯身扶起练天,和司空竹一左一右架起他,往远处那山洞走去。
“喂!去哪儿啊?”司空竹问道。
“前面有个山洞。”
“山洞?在哪儿呢?”
司空竹抬头望了望,却什么也没发现。
“你看不见。”
翩然皱了皱眉,突然听到倚在她颈侧的练天低低呢喃着什么。她凝神听去,却只模糊听到两个名字。
“师傅……爹爹……”
她心下一惊,忍不住脸色微变的望向练天。
他,该不会是知道什么了吧?
第155章 照顾
翩然和司空竹费力的架着练天一步一滑的朝山背而去,走了约么一刻钟的时间,才终于看到了山洞所在。洞口约么两丈来宽,被山石杂草掩映,一眼望去幽深狭长,竟不知有多深。
精疲力尽的翩然和司空竹几乎用拖的才勉强将练天拖进了山洞之内。司空竹一屁股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易翩然也是脸色潮红,汗水和雨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下。看不出练天瘦巴巴的,竟然会这么重!她暗暗摇头,男人和女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她脱下蓑衣蓑帽,稍稍平复了气息,这才蹲下身小心的查看练天。她探手搭上他的脉门,细细的感应了下。这一感应不要紧,她被他体内糟糕的情况吓了一跳。
练天体内的气血阻滞严重,脉搏忽强忽弱,心跳也是时缓时急,一股股躁动的气息如同一条条小蛇般胡乱蹿动,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出口,所以在练天各处筋脉中横冲直撞,搅的他的五脏六腑都开始不得安宁。
翩然猛然睁开眼睛,脸色却是愈发难看。练天的伤不轻,恐怕要找大夫医治才行。
她手探向他额头,发现他的体温依然烫的吓人,忍不住眉头皱起。
“司空竹,快去生火!我们必须马上帮练天退热,否则他若感染了风寒,身体只会雪上加霜!”
她急声催促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司空竹,自己则在山洞里找到一块干燥平整的地方,然后收集了一些干草铺在上头。
“哦,我知道了!师兄怎么样啊?”司空竹也将累赘的蓑衣脱下凑了过来,一脸担忧的望着双目紧闭的练天。
“很不好!他身上有内伤,而且还在发烧,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会危急性命!”
“啊?这么严重啊?”司空竹瞠目,怎么也想不到好端端的一个人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对!过来帮我。”易翩然已经扶起练天,扬声招呼司空竹。二人合力将练天抬到了翩然刚才铺好的干草上,司空竹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一口气还没吐完,就被易翩然接下来的动作吓呆了!
“你,你干什么?”
司空竹瞪大眼睛望着易翩然解着练天腰带的动作,张口结舌的道。
“他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必须脱下来给他烤干。”
“可,可是,你怎么能……”司空竹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去脱一个男人的衣服呢?可是她看了看易翩然又看了看一脸惨白的练天,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知道这于礼不合,可是如今这情况好像也不能顾忌太多了……
“你有意见?还是……你来?”翩然瞥了她一眼。
司空竹连忙摇头摆手,“不不不!我不行!还是……你来吧!”
虽然心仪师兄,可是内心里并没有想太多,只觉得跟师兄在一起很开心,却从未想过与师兄亲密接触是怎么一个场景?不过如今她知道了,可是也快羞死了!看着易翩然面不改色的将练天身上衣衫扒的只剩一条短裤,她只觉得头脑一阵发热,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再不敢直视过去,只将眼角余光偷瞄了几下。
原来男人的身体,是那样的呀……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生火?”翩然皱眉瞪了司空竹一眼,这小丫头在胡思乱想什么?看她的表情,八成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那又是羞涩又是好奇的贼偷模样,让易翩然忍不住心中暗叹。
拜现代文明所赐,易翩然可算是‘阅人’无数,虽然她从未正眼瞧过,不过男人身上那点料,她可是一清二楚。
练天身形略显瘦削,但身体可不干瘪,虽然不像肌肉男那般满身纠结的肌肉,但看起来却也是结实有力。想来修习武艺确实让他体魄强健不少,不过可惜再强壮的身体也抵不过心灵的沉重打击。
看了看练天裸露的胸膛,她轻叹了口气,低头解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他身上,然后又将蓑衣拿过来盖住他的下半身,这才拿起他的衣服准备到火堆旁烤干。
青色的衣袍里突然露出一角白色,她顺手揪了出来,却发现那竟是她的手帕。
她愣愣的瞧着那绢帕,脑中就想起练天曾经一脸灿烂的笑容。
“手帕脏了,我洗好再还你啊!”
说的好轻巧,可是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见过自己这条手帕。可如今……
看来,他是一直贴身收藏着。
突然之间,她的心口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一阵一阵的抽痛传来。她慌乱的发现,自己竟然在心痛,为了这个总是笑的阳光灿烂却把伤痛全部隐藏的大男孩,不,也许该称他一声男人。
这个总是满脸笑容的男人内心究竟承受了怎样巨大的打击?身世的秘密,生父,养父的矛盾,再加上视若亲母的养母居然是送他去鬼门关逛上一圈的刽子手,一时之间,他能承受的有多少?
爱之深,责之切。这个重感情的男人注定是受伤最深的那个,他能想明白吗?能理解吗?能,度过这个难关吗?
“喂!喂!”
司空竹突然伸手推了推易翩然,“我已经生好火了,快来烤衣服吧!”
翩然点点头,收起未竟的思绪,拿起练天的衣衫放到司空竹搭设的木架上。
“有手帕吗?”易翩然抬头问司空竹。
“有啊,干嘛?”司空竹不解的望着易翩然。
“水袋里有水,待会要不断给练天擦拭身体,持续高热对他身体很不利。”
“哦。”司空竹应了声,从怀里掏出一方粉色绢帕递给易翩然。
易翩然皱眉看她,“给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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