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言心还一直担心,该怎么让它恢复精神呢,看来这东北也不算白来。
“大人,到了。”
轿子外的卫元朗轻轻喊了一声,轿子帘掀开,给谭言心准备的厚重的皮毛披风就已经拿在了手上。顾昭接过来,仔细小心的将她包裹了个严实,才带着她下了轿子。
这地上的积雪明显已经打扫过了,可是踩上去还是暖绵绵的嘎吱直响,其他未见清理的路面,那雪看着甚至有膝盖深。
这南方长大的孩子少有见到这样的大雪,心里还兴奋着呢,可这看了看眼前的景象,又诧异了起来。
“诶,这是…”
谭言心有些奇怪,这里看着像是一家小的铸铁店,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跟我来。”
顾昭拉过她的手,带着她进了这家铸铁店。那店里的伙计正都还敲打着炉灶上的红铁,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这进店的二人,似乎是看到了顾昭,眼神礼貌性的示意了一番,便又低下了头去,似乎根本就当没有这二人的存在一般。
而顾昭看得出经常来往这里,视若无物,也径直穿过这店铺的后面,推开一扇不起眼的小房间,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向下的暗道,这才通往了关押犯人的地方。
这铸铁店后的小地牢,不似普通地牢一般用木质所建造。每一杆每一栏都是铁质的,这地面本就寒凉,这进了不见天日的地下,那冷风吹卷到铁上,都发出铛铛的响声。这股子寒意,更是让谭言心不自觉的拢了拢披风,将怀里的夭夭也抱得更紧了些。
“很冷么?”
顾昭看到她的这个动作,关切的问着。
“没关系,披风很厚呢,抵得住。人呢?诶…夭夭!”
谭言心正想让顾昭带路,却没想手中的小家伙一个轻跃,便从她怀中跳下,踩着还有些一瘸一拐的四肢,在空中轻嗅了几下,便微微裂开了牙齿朝着某处跑去。
“夭夭,别乱跑,你回来!”
谭言心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小家伙自己跑走,可是主人叫自己夭夭又不能不理,但是那边它闻到了好香的味道,又让自己实在是舍不得。于是焦急的在那打着转,冲谭言心晃着尾巴撒着娇。
“没事,它怕是闻到了血的味道。它是血兽不是么,本就该是以血为生,你这一路也没喂它血,这会子怕是饿了。”
顾昭的提醒才让谭言心想起,确实这小家伙还在鬼蔓藤里时,自己还用血肉喂过。可是小家伙出生后,便只跟着自己吃药材。上次那些蛊虫它吃的欢乐,但是在那之后,谭言心就还是喂的药材,没再开过荤了。
“我想到了!卫元朗,你过来,去帮我到这河边抓点东西来。”
“是,夫人。”
看这谭言心跟卫元朗轻声交代了几句,卫元朗便点头立马离开,顾昭有些好奇这小女人是想出什么法子来了。
当二人来到那关押的地方,谭言心才明白了小家伙为什么这么激动。
这牢房里的人,当真算是条汉子。一身白色的囚衣,被一道道的伤痕血迹遍布,生生将一件白衣染成了暗红色,四肢更是被挂起的铁链吊着,半点不能动弹。不光是这夭夭,就连谭言心都闻到了这牢房附近弥漫的血腥气。
谭言心走上了前去,轻轻在他那被绑的手腕上探了探脉象。
“这审问了这么多天,脉搏看得出还是十分强健。这人怕还是个习武之人,否则不会有这样强健有力的脉数。用他这种人来试试我的药,确实最适合不过了。喏,把这个给他喂下去。”
“是,夫人。”
谭言心的声音还有触碰,让那本已经昏迷过去的男人又醒了过来。他迷蒙着眼,认出了当初将他关押的顾昭,还看到了一个怀抱白猫的年轻女人。
他听到这守卫叫这女人为夫人,这男人脑海中思索着,突然想到了是谁。
“你是…你就是谭言心?”
听到这男人醒了,居然还能叫出她的名字,谭言心诧异的回过头看着他那张惊恐的脸。
但是谭言心万万没料到,这个看着坚毅的男人如今其实已经忍耐不下去了。
看着这守卫捏住了自己的嘴巴逼自己张开嘴要喂下药丸,他知道这或许是要继续折磨自己的药,但他真的撑不下去了。
于是他鼓足了自己最后的勇气,张开了喉舌。
“不好,他要咬舌自尽,快阻止他!”
第四百一十一章 让不让他死
顾昭瞧出了这人张开喉舌的动作,便赶紧让人上前阻止。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这人看得出是下定决心了要咬舌,速度又快又恨,上下齿狠狠的一咬,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呜咽声,止不住的鲜血就从嘴角溢了出来。
顾昭也没想到,这硬气了这么多日的人,会在谭言心到来后,突然自尽。
本是看到这人的举动已经心灰意冷,想着这人怕是必死无疑了,却没想到谭言心快步上前,直接用手扒开了那人的嘴巴,一小块腥红的舌尖便从那人嘴里掉落到了地面。
换成以前,比这样更加血腥可怕的画面对于学医的她来说都是小巫见大巫了。
可是自己现在如今怀孕一个月有余,正是进入了害喜的阶段。
不知怎么的,闻到了这浓重的血腥气息,谭言心有些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腹中也有些难受翻涌了起来。
但是即便如此,忍着不适,谭言心这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见缓慢,她一只手扼住这人的嘴巴逼他张开嘴来,另一手伸进怀中拿出一个药瓶,放到嘴边将瓶塞咬开,将药粉满满的都撒入了那翻涌着鲜血的嘴中。
一旁的按压着这男人的侍卫看着谭言心的举动,也有些为之诧异。这地牢里也不是没见过咬舌自尽的人,可却没遇到还能活下去的。
“夫人,他…他还有救?”
“这不人还有呼吸么,你们把他嘴给我捂住,不许他把药吐出来。这舌头断了,最致命的是会迅速失血过多,能够及时止血问题就不大。在我谭言心的面前想要自尽一了百了?还要问问我让不让他死!”
谭言心回身走到顾昭的身边,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家伙就算不审,就从他刚才的举动,这米铺就一定有问题。我来到这,没人念起我名字居然知道我叫谭言心。很明显这米铺的下人对朝廷的事情是了解的,怕是知道我会用药折磨他,所以才为了避免受苦想要自尽。”
顾昭拿着一块手帕,一边替她擦拭着手上的血迹,一边说着。
“嗯,这个我知道,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我想…既然你拿这个嘴硬的人反正也没办法了。不如就全权交给我,让我来试试。要是成功了固然好,可要是失败了,就让这人给我试一试新药。”
“哦?到底是什么新药?”
那本是阴冷了多日的地牢里,不知为何开始升起了一股子暖意。
滋滋啦啦的炭盆声,终于将那刚才咬舌后昏厥过去的男人给弄醒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能看到亮光,为什么…他竟然…竟然没死?
“呃…呃…啊…啊…”
他尝试着张了张嘴,那断舌的痛楚分明就还在,也已经感觉不到口腔中的饱满,可为什么他还是醒了过来。
“你的舌头没了,四肢也都被绑着,你想死也再没有了手段。”
那炭盆的另一头,坐着一个身着厚皮毛的女人,一张精致的小脸带着淡淡的冷艳,怀中抱着的那只白猫,正闪烁着一双异样的红色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
他知道了,这个女人果然如传闻中的医术了得,他连想死,竟然都死不了…
“哼…”
说不出话,他只能用鼻腔里的一声闷哼,表达着自己的绝望和无奈。
然而谭言心一直盯着他的脸,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那一丝苦涩之情。
“我查过你了,你叫萧命。能够有咬舌自尽的觉悟的人,我谭言心佩服你的勇气。可是你这样已经暴露了你有秘密要保守,既然我让你活下来,就绝不会轻易放过你。我想想,我该用什么手段来折磨你呢,我会把你的手脚都砍断,将你放置一个翁中,让你活的好好的,日日为我试药,让你一辈子动弹不得,也死不了。又或者将你皮肉割开,里面埋上荆棘花的种子。这种花最是喜欢腐肉,没几天种子就会在你血肉里深根发芽,长在你的身体里,根茎上的刺会扎的你时时刻刻都疼痛不已,但又不是太痛。就是让你抓心挠肝,却又怎么都拿不出来它。这两种都可以让我折磨你很久,你喜欢哪个?”
萧命听着谭言心说要折磨自己的话语,抬起了眼帘,眸子里带着一丝微微的不屑,静静的瞩目着她。纳眼神里带着绝望,与放弃,似乎谭言心不管用什么法子折磨他,这个男人都已经犹如没了灵魂的躯壳一样,无动于衷了。
“哎呀,你的眼神看着是都不喜欢啊。可是我很喜欢怎么办,嗯…我再想想。不如这样吧,你连死都不怕了,怎么会还怕这种皮肉之苦呢。我查到你家里还有一个十岁的小女儿,一直寄养在隔壁的大婶家。不用我用我刚才的法子,找一个用在你小女儿身上,你这样觉得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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