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拜见宸妃娘娘。”
一听到有外来男人的声音,宸妃赶紧慌张的用纱布遮挡住自己的脸,整个人就像是个受惊的刺猬,警惕非常,生怕被人瞧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宸妃撇了夏鸿广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夏大人来做什么!”
“下官是在提醒娘娘,如今二皇子一直在外未回宫。可是宫中的事情还是得娘娘您来打点啊,近日听说皇上特别宠爱七皇子,七皇子虽年岁还小生母地位卑微,可是…臣听闻,七皇子的生母珍妃娘娘,前些日子…似乎是召见了大学士秦大人。娘娘不能再这样,一蹶不振了。”
夏鸿广的话言下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是此时对于宸妃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她通红着一双眼,一把扯下了脸上的面纱,指着眼下可怕的红斑对夏鸿广说。
“本宫会不明白么!本宫难道不想拉拢皇上的心吗。可是本宫现在这个鬼样子,皇上看都不来看我一眼,看都不来看我一眼…”
宸妃的心里宛如是在滴血,声音里是满满的怨念。她与那梁妃争斗,一时二人风头无差。可是不曾想,她这次虽说摆了梁妃一道,她以为她终于赢了梁妃,可是自己的脸,却怎么都不见好。
梁妃的兄长犯错,可梁妃仍旧是年轻貌美,但是她呢?如今的她,又有何颜面出现在皇上的面前,替自己的儿子说上几句话呢。
“都是因为我没有了这张脸,如果我容貌还建在,皇上怎么可能被那珍妃勾搭走。都是梁妃这个贱人,都是这些贱人害我的啊,啊!”
宸妃撕心裂肺的嘶喊着,一把又将面前的物件全部扫到了地上,情绪好像随时都会崩溃一样的脆弱。让夏鸿广看着,只能无声的摇头叹息。
李嬷嬷弓着背,捧着一个盒子战战兢兢的走到宸妃面前。
“娘娘,这是三皇子让人给您送来的,说是对您的红斑有效果。三皇子说,这素妆轩的老板曾经跟娘娘有过一样的症状,后来靠着自己的东西给治好的。”
宸妃撇了一眼那木盒里两三罐普通的小瓷瓶,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呵…这么多太医都看了,连本宫是个什么病都看不出来,这种破烂玩意能有什么用。”
但夏鸿广一听却站了起来,“李嬷嬷,这当真是素妆轩的东西?”
“是啊,三皇子是这么说的。”
“如果真是如此,娘娘您可一定要试试啊。这位素妆轩的老板确实曾脸生红斑,但是老臣是亲眼看到她容貌恢复如初的。”
夏鸿广的话,这才让宸妃稍微提起了一些精神,狐疑的问了一句。
“夏大人认识这位老板不成?”
“这位素妆轩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新科状元顾昭的妻子,谭言心啊。这谭言心曾也脸生红斑,当初他们镇子上人尽皆知。可是后来老臣再见这位谭夫人时,面容细腻光滑,半点曾经的红斑都没有了。随后她将自己的治脸配方制作成药膏售卖,这在那镇子上,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卖的十分火热。当时三皇子也是亲眼所见过这位谭夫人容貌的,想必就是想到这个,才送此物给娘娘的,娘娘您不妨试试。”
那宸妃一听,本颓废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来,这几瓶不起眼的东西,竟然真有这么大的功效?
反正试了这么多了,也不差这一回了。
宸妃摆了摆手,让李嬷嬷将东西送去她的房间。
随后正了正姿态,问向夏鸿广。“你说…那个顾昭,已经成亲有妻子了?为何那日宫宴,没见他带人来呢。”
“不仅有,并且感情非常好。前些日子这个顾大人谁都不见,只呆在家中。据说正是这位娇妻病了,成天在家照顾着”
宸妃那如今憔悴的眉眼向上一挑,“哦?之前我还在想怎么拉拢这个状元郎为二皇子所用,本还以为他油盐不进,可是现在听起来,似乎可以从这个叫谭言心的女人下手。”
看到宸妃还知道惦记为二皇子拉拢人脉,夏鸿广才松了一口气。
当夏鸿广离开宸妃寝宫时,在出宫的路上,遇到了自己的女儿夏纯,如今的纯妃娘娘。
二人在狭路上相遇,夏鸿广主动堆着笑脸。
“纯儿,你如今在宫中可还好?”
而夏纯只是撇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半点没有一对父女该有的亲昵,反而深吸一口气挺了挺姿态。
“这里没有纯儿,只有纯妃。夏大人进宫见到皇上妃子,也不知要下跪行礼么?”
第一百四十七章 恨意的模样
夏鸿广抿了抿嘴也是一愣,他深知自己女儿对自己的责怪,于是也只能在一众下人的目光下,朝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跪下,谦卑的说着:“下官,参见纯妃娘娘。”
夏纯高傲的仰着头,带着怨毒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跪在自己的脚前的模样,纵使知道这么做会让他难堪,可是那又如何…区区的难堪,怎么可能弥补的了她失去的东西。
她甚至不想要跟眼前这个将她推入火坑的男人还有半点的寒暄,她语气冰凉直直的问道:“我娘呢?为什么我进宫这么久她都没有来看我一次!”
见夏鸿广不说话,夏纯情绪略微激动了起来、。
“夏鸿广你说话啊!我娘呢!”
“你娘…你娘她没事,病已经好了,只是大病初愈她还很虚弱罢了。”
听到娘没事了,夏纯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柔和了下来。
回想以前,从小这个父亲就不常在家,唯有娘教养她长大,就连她想女扮男装去学堂念书,娘也都纵容她,待她千般万般的好。
夏纯本一直以为,自己是军机处大臣的独女,尊贵无比,她所有的骄傲和底气都来自于她娘的无限宠爱。
可是却没想到,夏鸿广在她临近入宫前,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告诉她,她不仅不是独女,甚至那个女人还生了一个儿子。所以相比之下,她这个女儿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巩固父亲权势的工具。
从那天起,夏纯才知道,夏鸿广因为娘生不出儿子来,才会冷淡娘这么些年,才会不常在家。
什么幸福,什么美满,这一切都不过是娘保护自己编造出的幌子。爹不回家根本就不是因为忙着国家大事,而只是陪着别的女人在外,养着他们的宝贝儿子。
她自以为的尊贵和受宠,顷刻间被无情踩碎。她以为自己闹,自己任性爹爹就会心疼她不让她入宫了,可是没有…她的这个爹,反而以娘亲重病时为要挟。若是她不进宫,就不给娘救治。
这得多么绝情的人,才能说出这样子的话来。
以自己结发妻子的性命,威胁让自己的亲生女儿,跳入火坑,万劫不复。
当夏鸿广说出这样的话来时,夏纯就知道了,这个男人是这世上最薄情寡义的人,他说得出…真的做的到。
想起娘,想起如今自己的水深火热,夏纯眼角的泪怎么都止不住了。
“纯儿,这是娘给你绣的香囊,你拿着吧,里面有些东西。”
夏纯迫不及待的从夏鸿广手里拿过香囊来,用指腹细细摸着上面的针脚。
这个花样,确实是娘的花样没错,她已经能够绣香囊了,是不是已经大好了?
夏纯赶紧拉开束缚,从里面拿出来一张药方来,她看向夏鸿广有些不解。
“这是什么?”
夏鸿广有些顾忌的左右张望了一下,向夏纯走近一步,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我刚从宸妃那过来,这个女人到底只是个女人。不过是毁了容貌,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没了分寸。这种女人注定了做不了大事,与其咱们只知道依靠二皇子,还不如…你自己也有个皇子。纯儿,我知道你怨我,可事已至此,你已经入宫了,就该让自己好好在宫中活下去!这是让你助孕的药,如今宸妃和梁妃争斗正是你的好时机,珍妃年老色衰怎么都比不过你。只要你能用用心,趁着这个机会把皇上的心握在手里,那么到时候是谁的儿子继承皇位,还不一定。”
夏纯鼻息之间发出一声微不可知的嗤笑声,似乎是在嘲笑,又似乎是在冷笑。
夏纯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夏鸿广,她早该知道自己的这个父亲,不会只是甘心于此,果然…为什么不送别的女人进宫而偏偏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最后的原因就是在于此。
只可惜,他的春秋大梦,不过只是一场梦而已。
当初还未入宫就被灌下断子毒药的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孕的。夏鸿广离开后,夏纯低头看了眼那可笑的助孕药方,用力将它在手中,揉成刻满她恨意的模样。
自从那日送去食盒都没有回音后,谭言心越发的开始不安了起来,可她又实在不明白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就是隐隐的察觉到,顾昭像是在生她气一样。
直到这天,南宫语博找了来。
“你怎么来了?阿昭让你来的么!”
“怎么顾昭不在家么?”
“哦…原来你不是他让你来的啊。”
好不容易露出一丝喜悦之色的谭言心,很快一张小脸又垮了下来,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掩盖不住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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