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后头的年氏脸皮紫涨,云贵人岂能与她相提并论?那云氏不过就是包衣奴才出身,自幼学得便是那些丝竹悦人之技,她可是汉军旗大家族嫡出的格格!
见宁妃、裕妃、云贵人渐渐走远,年氏心中满腔的羞愤却无处可发泄。
宁妃!这一刻,年氏只恨不得冲上去掐死宁妃这毒妇!
碧桐书院内殿中。
姚佳欣与四爷陛下俱坐在了临窗的罗汉榻上,她将手臂慵懒搭在藕色云缎引枕上,笑着说:“宁妃快人快语,惯爱打趣人的。”
胤禛抿了一口茶水,哂笑:“宫里这些女人,一天不吃醋便浑身难受!朕也见怪不怪了。”
姚佳欣:我特么也是宫里的女人啊!四爷陛下您这一竿子把我也打进去了好伐?!
面对直男四爷陛下的抱怨,姚佳欣只得宽心点,别去计较。
胤禛又道:“恬儿若是闲来无事想听听曲子,不妨叫云氏给你弹个琵琶唱个小曲,倒是比琴曲易懂悦耳。”
四爷陛下还真是吧云贵人当乐伎取乐了。不过那云贵人素来谦卑,出身又低微,才受得了这般,若换了是敦嫔,还不得羞愤得撞墙啊。
“皇上这话,是说敦嫔的琴曲是阳春白雪喽?”姚佳欣笑着问。
胤禛“唔”了一声,“说是阳春白雪,倒是有些抬举她了。不过年氏的琴曲,技艺上的确精进了不少。”
姚佳欣信手捻了珐琅高足盘中的梅花形绿豆糕,咬了一小口,“敦嫔才十七岁,能得皇上这般赞誉,可见这琴艺已经登堂入室了。”
胤禛搁下茶盏,拿起搁在一旁的那把湘妃竹骨扇,眼睛不住地打量着姚佳欣的脸蛋,“怎么?恬儿这是吃味了?”
姚佳欣笑眯眯道:“臣妾有什么好吃味的?”
胤禛挑了挑眉,显然是一幅不信的样子。
姚佳欣忽的道:“臣妾听说,敦嫔的娘家人偷偷送了滋补的丸药入宫。”——这种行为,按说是不合宫规的。
胤禛淡淡道:“只是寻常补药,没什么用处。恬儿不必放在心上。”
姚佳欣“哦”了一声,“这敦嫔明明已经在吃着太医开的补药了……”她旋即粲然一笑,“可见敦嫔是多想怀上一儿半女啊!”
胤禛不由眉心一蹙,“她身子不好,还是算了吧!”
姚佳欣一怔,“算了……什么?”——这话里的意思,是四爷陛下不打算让年氏生养?可四爷陛下一直召幸着年氏,虽然不算多宠爱。既然承宠,就都是有可能受孕的。
胤禛神情冷漠,“朕一直给年氏赐药,她不会有孕的。”
听到这话,姚佳欣有些愕然了,赐药?!就是那传说中的避子药?
四爷陛下子嗣不丰,所以宫里的嫔妃不管出身高低贵贱,都是允许的生养的!没想到这年氏……竟成了后宫里唯一一个不许有孕的?!
姚佳欣有些不敢置信:“敦嫔肯乖乖服药?”
胤禛道:“朕跟她说,是补药。”
姚佳欣有点懵逼,“敦嫔信了???”
胤禛淡淡反问:“她为什么不信?”
姚佳欣:……脑残啊。
那啥啥之后,给你喝药,说是补药,谁会信啊?!
然鹅——年氏就信了。
四爷陛下,您真渣啊!
看着姚佳欣脸上的古怪神色,胤禛解释道:“年氏体质虚弱,而且还心律不齐,不宜生养。朕总得为子嗣康健着想吧?”
听听!这话听得多么有道理!!
氮素!既然不想让她生,你别碰她不就得了?
而四爷陛下照睡不误,避子药照赐不误——四爷陛下还真是渣男本渣了。
这小年糕还真是个杯具啊。
小年糕怀揣着生儿育女的美梦,各种苦哈哈的补药吃着,还想尽办法争宠。
而四爷陛下因为她“不宜生养”,所以就断绝了她为人母亲的希望。
唉,有点悲催啊。
不过——这关老娘屁事啊!
小年糕不许生养,这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四爷陛下要渣小年糕,跟老娘有什么关系?四爷陛下只要对她好就成了。
反正自古帝王,都多多少少带点渣属性,见怪不怪啦。
四爷陛下这已经算是渣得轻了的。
“皇上意思,臣妾明白。”姚佳欣是个同情心很淡薄的人,她与年氏有没什么交情,才不会为年氏打抱不平呢。
胤禛叮嘱道:“这事儿你不要告诉外人。”
“臣妾省得。”姚佳欣乖乖点头。
送走四爷陛下后,姚佳欣暗暗决定,以后只要小年糕别蹦跶出来惹她烦心,她就不去欺负小年糕了。
毕竟人家都这么悲催了,做人要有点同情心。
第362章 化解避子药(爆更5)
一入宫门深似海,入了宫想见家人便难了。
因此姚佳欣给后宫嫔妃开了一条福利,贵人可以每年见家人一次,嫔两次、妃三次。至于贵人以下的嫔妃,抱歉你自己赶紧想法刷四爷陛下升级吧,等级升上来就能享受这条福利了。
姚佳欣也以身作则,去年也只接见了姚家人三回而已,和四妃一般规格。
而懋妃、齐妃和宁妃的家人都在地方为官,哪里能见上三回?顶多是遇到进京述职的年份,家中女眷才能入宫见一回罢了。
倒是裕妃好福气,她的父兄都是内务府的官员,与娘家母亲想见十分便宜。去年年初、年中、年底分别见了一回,着实羡煞了其他三妃。
这不,年家的太夫人已经递了牌子入宫。姚佳欣直接用了贵妃的大印,批准了。
漪兰殿。
年老夫人这回不是自己一个人进宫的,还带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穿着年家仆妇的褐色衣着,搀扶着年老夫人走进了漪兰殿。
年氏扫了一眼左右宫女太监,吩咐道:“都去外头候着,不传召,谁都不许进来。”
“是。”年氏每次见母亲,都会屏退左右,漪兰殿的宫人已经习惯了。
但是——刚刚被提拔为一等宫女的菊簪忍不住看了一眼年老夫人身旁的那个仆妇,为何此人不退避?
菊簪满腹疑惑,敦嫔娘娘见年老夫人,向来不许人在前伺候,怎的没有叫那仆妇退下?
待到宫人退却,年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先前还担心家信中说得太过隐晦,额娘会看不明白的意思呢。”
年老夫人瞧着更显苍老了,“你入宫三年,一直没有喜讯。里头外头的补药吃着,却还是不见半点效用。我便猜到你是想让白医婆给你瞧瞧了。”
那仆妇其实并不是年家的仆妇,而是年家常用的一位擅长妇产千金一课的医婆白氏。
这白医婆长得其貌不扬,面色黧黑,穿上一身下人衣着,倒真像个粗使仆妇。
年氏看了医婆一眼,很是客气地道:“有劳白医婆替本宫瞧瞧。”
白医婆点了点头,便上前为年氏搭脉,嘴上也已经开始发问:“敢为娘娘月信可准?”
年氏低声道:“总会迟个三五日。”
白医婆又提出了一连串问题:“血量如何?是否有血块?是否有异味?月信来时,小腹除了疼痛可有其他感觉?”
一通望闻问切下来,白医婆神情有些凝重。
年氏心下不安:“本宫的身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白医婆道:“早些年,娘娘尚在闺阁的时候,老身就与娘娘说过,您心律不齐,故而有孕会格外辛苦些。”
年氏蹙眉道:“可心律不齐又不是不能怀孩子!”
白医婆点头:“从脉象上看,娘娘似乎……服用过避孕之药。”
听到这话,年氏脸色巨变,“这怎么可能?本宫为了求子,吃了不多少苦药?岂会用避孕之药?!”
话说出口,年氏脑海中忽的想起每次承宠之后的那碗苦药了。瞬间,年氏身子簌簌颤抖,难道说……不是她多疑,皇上给她喝的根本不是补药!就是避子汤!!
年氏咬紧了贝齿,皇上待她竟如此薄情!!
年老夫人也是一脸焦急,“思窈,莫不是有什么人害你?!”
白医婆道:“瞧着不像,若是有人要害娘娘,早就叫娘娘无法生育了。娘娘虽有服用避孕之药的痕迹,但此药对娘娘的身子并无太大妨碍。”
“是吗?”年氏嘴角噙着苦涩的笑,“这么说,本宫还应该感谢此人了?!”
年氏捂着闷疼的心口,只觉得被灌下了满腹黄连,有苦说不出。
年老夫人看向白医婆:“医婆,你快想想办法呀!”
白医婆看着敦嫔娘娘的脸色,也大约猜到什么了,她叹了口气,“娘娘若想有孕,最好还是想法子停了这药。”
年氏苦笑,嫔妃承宠都是在九洲清宴偏殿围房过夜,若是她服药后催吐,是断断瞒不过皇上的眼睛的。若皇上因此震怒,只怕她连承宠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年氏看向白医婆,满是希冀地问道:“难道白医婆无法化解此药吗?”
“这……”白医婆沉吟了片刻,“其实这种温和的避子药,若要化解,也不算太难。”——只是涉及内宫隐晦之事,白医婆多少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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