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快快请讲。”沈香苗的能耐与聪慧,方怀仁从先前的几件事儿上便略能感受一二,既是她提出的策略,想必一定不会差的。
“既然方掌柜愿意听,那我便讲了。”沈香苗十分认真的看着方怀仁,一字一顿的说道:“既是他德顺楼降价,那咱们月满楼也降价,德顺楼不是让利三成,只需付三成的银两便可,那咱们也如此。”
方怀仁起初是满怀希冀,这会儿听到沈香苗如此说,便拧了眉头:“降价到是未尝不可,只是若是德顺楼有玉石俱焚之打算时,怕是两败俱伤。肖万德妻舅如今在府城做丝绸生意,可称得上是富商,肖万德若是以斗垮月满楼为目的,一直坚持降价的话,怕是咱们月满楼撑不到许久。”
一个是除了酒楼以外,便只有一些祖传下来的田地,最后顶多不会饿死罢了,另一个则是有强大财力支撑,即便德顺楼垮了,怕是有妻舅强大财力的支持,也能很快东山再起,孰强孰弱十分明显。
月满楼显然处于劣势,这样的举措并不明智。
“单纯拼价格自然是不妥,只是如今德顺楼率先降价,月满楼若是不回应的话便处于完全被动,但是方掌柜你放心,所谓降价不过是个敲门砖,吸引客人目光的手段,若是想长久,还是在于后续的举措。”沈香苗道。
“什么举措?”
“经营酒楼,这价格在一方面,便宜了自然人来的多,但其他的几样更是至关重要。而这两样其一在于菜的味道与量,其二在于酒楼的环境,桌椅餐具等是否干净,布置是否舒适,而其三在于这服务,其四在于营销。”
“酒楼的环境自不必说,方掌柜眼光甚好,月满楼的装饰十分好看,又细心周到,管理得当,底下伙计们也都心细手勤,各处都收拾的十分妥当,就连窗台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尘土,碗盘筷子更是洗的十分干净,这点可以说不必考虑。”
“接着说一说这菜量。虽是降价,但菜量却是完全不能减少,这人也都不是傻子,若是菜量减少,今儿个吃了不吭声,但心底却记得月满楼偷奸耍滑不实诚,往后兴许再也不踏入月满楼半步。”
“这是自然。”方怀仁连连点头。
而且来月满楼吃饭的人,虽说也有南来北往的商人、游客等,但大多数还是清水镇上的人,每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若是真耍了小聪明,面上不说,背地里肯定戳他脊梁骨。
更何况,这人言可畏,一旦月满楼传出这样的名声来,往后这月满楼的生意想要做起来,那就困难了。
因而方怀仁对沈香苗这个观点,尤为赞成。
沈香苗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至于味道方面,如今张春山张大哥等人的厨艺倒是也可以独当一面,且与吴大勺相比,风格更是有所不同,倒是也能和德顺楼抗衡一二。只是如今这个形势,单单只是与德顺楼持平断然是不可的,必须得拿出味道更好,更新奇的菜来才好。”
“这个自然是对的,只是……”
只是张春山虽是学艺多年,做活十分勤恳,跟着吴大勺时也是非常勤快,学菜更是学的很好。但与此同时,张春山为人并不精巧,为新菜的研制上,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如今所做的不过就是在延续吴大勺曾经传授的经验而已。
这样的张春山,方怀仁不认为他能做出味道更好,更新奇的菜来。
方怀仁十分纠结的低了低眼皮。
沈香苗自然晓得方怀仁的顾忌,笑了笑道:“这点方掌柜自不必担忧,有我在,这样式新奇,且味道要好的菜自然不成问题。”
沈香苗微微笑了笑。
这笑容,自信,柔美,明媚的就像春日的阳光一般,带了十足的感染力,让人的心理不由得就腾起了十足的信心。
第213章 不白给
尤其沈香苗的厨艺,方怀仁也是知晓的。
沈记的生意经久不衰,而且每推出一道新的吃食都为人津津乐道,引来众人人排队争相购买。
就连方怀仁在尝了沈记的吃食以后也是赞不绝口,时常买了些带回家里头去,也很受家人喜爱。
而且上次黄越与那陆泽轩还因为抢着吃沈香苗做出来的菜不惜大打出手,闹了那样大的动静出来。
甚至到了最后,陆泽轩竟是付了十两银子一道的天价,先后买了两桌的饭菜,并且吃了个干干净净,几乎是连汤都不曾剩下。
若说黄越只是清水镇的地头蛇,见识有限,他觉得好吃还不足以信服众人的话,那富甲一方的少爷,饮**细甚至可以说吃遍各地美食的陆泽轩的这般表现只能说明沈香苗的厨艺的确是不容小觑。
有沈香苗在,这新奇味美的菜肴,的确不是问题。
“既是沈姑娘肯出手,那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了。”方怀仁如释负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的阴霾更是一扫而空,挂上了淡笑。
沈香苗抿嘴笑道:“方掌柜也别高兴这么早,我是愿意给月满楼提供几样新奇菜肴的方子,只是这方子可不是白给的。”
“卖东西收钱天经地义,这自然是应当的,但凡我能承受的起的,沈姑娘尽管开口。”方怀仁笑道。
沈香苗的方子,若是能为月满楼所用,这往后财源滚滚可以说数之不尽,方怀仁自然是喜出望外,只是不晓得沈香苗究竟开价几何。
按正常来说,一道菜的方子,通常不过是四五十两的银子,可沈香苗的方子,却是不能以常理来估算的,估摸着少说得一两百两的银子才成。
方怀仁盘算着,要不要这两日便去县城里的牙行,将自个儿名下的田地先卖了一些去,实在不够的话,他手里头倒是有一对有了年代的瓷瓶,说不准也能卖上了价钱……
方怀仁思索间,沈香苗却是已经开了口:“方掌柜倒是也不必过于担心,我要的价格并不高,每道菜二十两的银子……”
方怀仁顿时一愣。
一道菜便要卖要十两银子的沈香苗,做菜的方子竟是只要二十两银子,这简直是天上掉了馅饼了!
方怀仁顿时喜出望外。
沈香苗微微眯了眯眼睛,接着说道“二十两只是首付,是我教徒弟的价钱,在我教会他们做这几样菜之后,凡是这些菜卖得的银两,我都要抽上半成。”
根据沈香苗的观察,现代餐饮业的净利润是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五十,而这个时代由于没有冰箱等制冷设备,食材的保存困难,损耗率要高,月满楼的净盈利大约是到百分之三十。
她要所卖银两半成,也就是百分之五的抽成,算是合适的,对月满楼来说是可以承受,没有什么压力,方怀仁也拿的出来。
假设他要给月满楼供五样菜的话,这五样菜如果每天能卖上三十道,而每道菜平均卖一百五十文的话,这样一来,沈香苗每天可得抽成二百二十五文,一个月便是六七两的银子,一年便是八十两左右的收益,加上先前所说的每道菜二十两的教徒费用,整体也算是勉强可以。
沈香苗并非趁火打劫之人,给的价格也都中肯,而且这抽成细水长流的,对沈香苗来首长此以往的收入颇丰,而对于方怀仁来说不必一次性给那么多的钱,也大大的缓解了资金压力,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就依沈姑娘所言。”方怀仁脑中快速的算了这笔账,觉得十分合适,急忙点了点头,又补充道:“等到了年底的时候,给沈姑娘抽成的基础上,再额外加上百分之三十。”
虽说这是互利互惠的举措,沈香苗也得了好处,可以不必辛苦的颠勺炒菜就能一年得上大几十两的银子,可话又说回来了,沈香苗这方子到哪儿都是抢手的,到哪儿都能卖的上去高价。
退一万步不讲,沈香苗即便是将这方子卖给了德顺楼,那也是无可厚非,旁人不能说半句闲话,而沈香苗之所以卖给月满楼,是因着之前一直合作的情谊,也是给了方怀仁天大的脸面。
方怀仁对这点看的清楚,心里头更是有数。既是沈香苗待他不薄,那他也应当投桃报李,给沈香苗更多的回报,才对得起这份情谊。
沈香苗也晓得方怀仁的用意,没有矫情的拒绝,默认了下来,接着笑道:“那咱便说一下最后一项,服务。”
“沈姑娘,这服务是何意思?”这样的词是头一回听到,方怀仁十分不解的问道。
“所谓服务就是替他人做事,获得报酬,具体来说就是在月满楼里头,跑堂的给客人端茶送水点菜上菜等,这些就统称为服务。既是来吃饭的,除了菜味道好,价格合适,环境舒适以外,自然是图吃的舒心,服务就是让人吃的舒心的关键点。”
“同样是跑堂的,招呼客人时耷拉个脸,跟别人欠了他五两银子一般,说话时语气不好,端菜放菜时嘭的就放下,即便再好吃的饭菜怕是也无心去尝。可若是跑堂的面带笑容,说话和气,再时不时对这客人夸奖上几句,又心细如发对客人照顾的面面俱到,那心情又当大大的不同,一旦高兴起来,一顿饭就算价格贵些,旁人也会觉得这酒楼待人如此周到细心,这钱也应当出,就算是从钱袋子里掏钱也十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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