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前者,是否宣传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有一个人发现这家布庄,并且走进去,不用多久,“帝都出现了极品丝绸”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
届时,布庄便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当一样物品过度稀罕时,持有者就成了“怀璧其罪”。靳宛是个有分寸的人,该高调的时候不介意高调一把,但需要低调的时刻也绝不会出那个风头。
若不是因为朝会时,乌国献了桑蚕丝绸做贡品,即便靳宛不说也会被人猜到这个布庄与乌国有关,那么靳宛甚至不会让布庄挂上乌国的名义。
布庄开业第一天,因为位置比较偏僻,所以没有人知道。
听着被派去管理布庄的奴仆,报告今日店铺的“冷清”遭遇,优哉游哉地躲在郡主府里的靳宛,却是一点儿都不着急。
“嗯,本郡主知道了,你下去吧,明日照常营业。”
满不在乎地把人打发出去,靳宛就身子一松,直接瘫倒在身后的敖千身上。
这间书房,已成为郡主和太子共同的“办公处”。而郡主府的奴仆们,尽管都不知道太子爷的真实身份,却也都意识到这是郡主的“情郎”。
是以,奴仆们在惊诧之余,也都守口如瓶,丝毫不敢将“郡主暗中与人定情”的消息泄露出去。
也是算准了这些奴仆们不敢乱说话,靳宛才敢毫不避讳,和敖千独处一室。
这些天,靳海的情形已改善许多。他已经记起了两人“私定终身”,所以对他们的亲近喜闻乐见,往往还会为了给两人腾空间而主动离场。
昨天靳宛偷偷去布庄时,还将靳海也带去了。
看见那些摆放得整整齐齐、花色各异的丝绸,靳海惊讶得合不拢嘴,傻乎乎地问:“这些就是村里的大伙儿,用那丑虫子吐出的丝制成的布匹?”
从一开始,靳海对桑蚕的观感就很差。尽管桑蚕胖乎乎的,在靳宛眼里是憨态可掬,可靳海却一直觉得虫子就是虫子,再怎么会吐丝,那也是一条丑虫子。
其实靳宛曾经给靳海看过用染好色的丝绸,裁制而成的服饰——就是前边儿郡主府宴席时穿的那套衣服。只是靳海患了失心疯,已经忘记了那些记忆,只记得靳家村的一些事情。
所以靳宛不得不再次对爷爷解释起来……
正当靳宛沉浸在昨日的回忆时,书房外忽然有人敲门。
“郡主,姜国国主来访,请问郡主要接见他吗?”
奴仆的话传了进来,靳宛不禁坐直了身子。
靳宛身体的重量一离开,本在批改奏折的敖千,便似有所觉地抬起了头。
“没事,是姜浔来找我了,我出去瞧瞧,你继续。”
靳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拍拍敖千的肩膀。
闻言,敖千重新低头去批阅奏折。
这是帝君让人送到东宫的奏折,尽管太子爷对外称自己在“闭关”,可帝君哪里会猜不出里边儿的猫腻?
这么多年来,为了培养太子,帝君常常会让太子批阅奏折。如今巴南帝国使者到访,帝君以“招待使者过于忙碌”为由,理直气壮地把奏折都抬到了东宫,让“闭关中”的太子为父皇分忧。
一个帝君,一个太子,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小心思。
既然父皇如此开明,不阻拦他留在郡主府跟心上人谈情说爱,那他自然没理由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父皇。
于是,每当御书房有奏折送往东宫,东宫便会有马车在一刻钟后离开,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奏折送到郡主府……
这个双方心知肚明的游戏,两人已经玩了十多天,帝君竟然一直乐在其中!想必,是太子爷的奏折批改得很好,让帝君省时省事又省力不说,还非常自豪于自己教导出了如此优秀的储君。
这厢敖千忙于代替帝君处理国家大事,那厢靳宛已经来到会客厅,接待突然到访的姜浔。
“郡主,姜浔冒昧前来,叨扰了。”
一见到靳宛,姜浔便从座位上站起,笑呵呵地拱手道。
靳宛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见外,“我这郡主府,无论何时都是对你开放的。说罢,多日未见,姜王这是去哪儿逍遥了?”
第580章 恳求
“郡主这可就说笑了,不是本王不想见郡主,而是郡主太忙,让我们这些外人想见一面都难如登天。”
两人多少也算是熟人,因此见靳宛的态度一如既往,姜浔说话也就更加随意了。
让人上了茶后,靳宛才问起姜浔的来意。
谈起正事,姜浔这才正色了。
“日前本王曾经听炎翎提起,说是郡主已答应在燕国开设醋坊和酒坊,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当日为了拿到天山的主权,靳宛是有跟燕国做了这么个交易。在乌国之后,燕国是第二个有酿醋坊和酿酒坊的王国,经过这么几个月的时间,燕国的两个作坊已经建成。
只可惜,靳宛一直没时间安排人前往燕国“坐镇”。
这次沈玉溪回去,除了要移植桑树,将靳家村的丝绸作坊料理干净之外,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挑选出可靠的人手前往燕国,将那里的作坊发展起来。
而靳宛给出的最佳人选,就是从一开始就跟着自己的小五。
小五这个人很机灵,而且又可靠。所以在靳宛决定放出部分权的时候,就将酒曲的制作方法教给了他。
有小五在,靳宛不担心燕国的作坊出问题。只是,姜浔为何无端端的提起这件事?
莫非……
想到一个可能性,靳宛目光紧锁着姜浔,“姜王问起,难不成是有意让我在姜国也开设作坊?”
“不错!”姜浔毫不迟疑地回道。
须臾,姜浔便将困扰自己多日的问题,坦然相告。
“郡主也知道,之前姜国遭受重创,过半大臣的损失使得姜国元气重伤。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可是姜国的经济一直没能恢复。加上之前姜国又拔了很多果树,所以搞得百姓生活愈加惨淡……”
靳宛理解的点点头,之前在关村的时候,姜国拔除橘树的弊端,靳宛就已经发现了。
“不久前收到魏相来信,才知道如今姜国的困局逐日加剧。后来郡主的酒楼开张,本王见识到了郡主免费赠送烧酒和白醋的大手笔,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以前与炎翎闲聊,在说到天山之事时,炎翎说郡主答应在燕国开设醋坊、酒坊……”
“所以姜王就生起了同样念头?”靳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姜浔苦笑,“本王自知此事有些强人所难,但本王这也是没别的办法了。只要郡主愿意帮本王这个忙,那么今后,姜国上下必将视郡主为恩人!”
“啧啧……”
靳宛换了一个坐姿,撑着下颌,眼睛上下打量姜浔,好奇地道:“成为姜国的恩人,对我有什么好处?难不成姜王忘了,当日我为了天山,而想要同你们做交易时,你们那态度……唉,真让我伤心。”
听到靳宛此话,姜浔那张耐看的脸上,顿时现出一抹尴尬。
靳宛眼睁睁看着一个大男人,被自己随意“挤兑”了几句,就变得坐立不安、手足无措。
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好笑。
“天山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姜浔犹豫再三,终是开口,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其实当日郡主一走,本王便对魏相说此事我们做的不厚道。然,魏相告诉本王……”
姜浔顿了一顿。
靳宛本来是见姜浔似乎拿自己的调侃之语当了真,打算跟他解释呢,就听到他这么说了。
对于魏相那个老头子,靳宛的印象还是蛮深刻的。这老头圆滑又精明,比燕国的太尉和老司徒加起来都还要难缠。
于是也不急着解释,饶有兴趣地催促姜浔:“魏相说了什么?快说来听听!”
姜浔是说到了一半,才想到魏相的话会不会让郡主听了不高兴?可是现在被靳宛这么一催,就算他不想说,那也不行了。
便硬着头皮,将魏相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靳宛。
“魏相对本王道:‘主上,以老臣直觉,那靳宛的气运远非寻常人可比。看她那样子,显然咱们的要求对她而言,根本是小菜一碟,绝不会造成困扰。所以主上,靳宛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啊!相信以靳宛的心性,是不会计较这点小事的。’”
说完后,姜浔小心翼翼地看着靳宛。
“当日,魏相便是这么对本王说的,故而本王后来便没有再……”
听魏相那么说,连姜浔也认为靳宛这人身家颇富,用半座天山跟她换那么些好处,也的确算不得什么。
后来到了帝都,所有的事情都向姜浔讲述着一个事实:魏相的预感是正确的!靳宛这人就是个百宝箱,拉开一个宝藏又能发现第二个宝藏。
总之,靳宛身上的筹码层出不穷。
被认为是百宝箱的靳宛:“……”
魏相那老头儿,果然是眼光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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