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羽，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肖笑停住手上的动作，水声渐止。
“什么事，你说。”南宫辰羽的声音轻若春风，柔若浮云，温柔刻骨。
“你是南宫世家未来的宗主，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希望你能以大局为重，万事多顾及南宫世家的命脉，这是我对你唯一的希望，也是我对南宫世家最大的祝愿，你能答应我吗？”
南宫辰羽倏的睁开假寐的眸子，紧盯着屏风里面隐隐绰绰的身影，蹙着眉问：“没头没脑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肖笑顿了顿，伸手在盆里拨弄出一波波的水花，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时候不够稳重，怕你一时冲动做出对南宫世家不利的事来，才会这么要求你，你就答应我嘛，就当是许我一个承诺！”
听着肖笑特有的娇腻女儿音，听着里面传来的丝丝水声，南宫辰羽只觉得喉咙一紧，云里雾里的点了点头，许下了这一生中他对她的第一个承诺，也是他愿用生命为之忏悔的倾世承诺。
第240章 一句话的承诺
南宫莫伤的不轻，根本瞒不住南宫战北和南宫靖。尽管冷秋玉百般强调，两个人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南宫莫是因为醉酒而摔成了内伤。
南宫战北知道妻子不愿意把真相告诉她，也知道她最近对他的埋怨颇深，也就没有再深究南宫莫受伤的原因。把十二战将的事安排妥当后，他带着冷秋玉匆匆忙忙下了山。
南宫莫昏睡了三天，丝毫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南宫靖心中觉得疑惑，守在儿子的床前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内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各种表象也都很正常，可为什么就是没有转醒的迹象呢？
第四天，肖笑终于把忸怩了好几天的南宫辰羽带到了南宫莫的床前。
南宫靖深深的看一眼南宫辰羽和肖笑，意味深长的说道：“莫儿还是没有醒来，我担心再这么昏睡下去，他会变成废人的！”
南宫辰羽眸光闪了闪，紧抿着唇走到一旁坐下，却垂眸不语。
肖笑堆着笑脸走上前，体贴的说道：“大老爷，您放心，师兄不会有事的。您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要不，您先去歇会儿，我和辰羽在这儿照顾师兄吧！”
南宫靖含笑着点点头，看一眼南宫辰羽，悦声说道：“羽儿，我把莫儿交给你和笑笑了，希望你们能让他尽快醒过来！”
南宫辰羽极不自然的站起身，默默的垂下头望着地面。
等到南宫靖一出房门，肖笑便冲过去把南宫辰羽拉到床前，耐着性子说道：“你们是兄弟俩，你跟他说说话会死啊？都说了师兄不是存心的，你还闹什么别扭？我早就放下了你怎么还那么死心眼？”
南宫辰羽浓眉一挑，危险的看着肖笑，眯着眼阴恻恻的说道：“你怪我死心眼？如果把南宫莫换成是我，如果把你换成是沈仙儿，你会怎么想？你敢说你心里半点不添堵？”
肖笑果然喉咙一堵，半天说不出话来。半响，她嘟着嘴说道：“那是两码事好吧，你能拿师兄对我的感情和你对沈仙儿的感情相提并论吗？”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更添堵！”南宫辰羽没好气的瞪了肖笑一眼，傲娇的扭过头去，负手背对着床上的南宫莫。
肖笑撇撇嘴，帮南宫莫压了压被子，又打了一盆热水，在床边坐了下来，细心的帮着南宫莫擦脸、擦手。
南宫辰羽看不下去了，上前夺过毛巾，横眉毛竖眼睛的说道：“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你让开，我来！”
肖笑忍住笑，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南宫辰羽异常粗鲁的在南宫莫脸上胡乱擦了几把，又咬牙切齿的把手巾塞在他的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掐着他的手心，恨恨的说道：“混蛋，让你欺负笑笑，让你欺负笑笑……，再敢欺负她，别说是兄弟没得做，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行了行了行了，别掐了！”肖笑心惊肉跳的夺过手巾，把南宫莫的手塞回被子里，摇摇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再怎么说你们俩也是兄弟，怎么能不分轻红皂白就对师兄下那么重的手？真是的！”
肖笑不经意的一句话令南宫辰羽像被夹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吼道：“你还在怪我？你怎么不想想，那个时候，那种情景，他对你正在做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我没有一巴掌拍死他就已经很理智了，如果不是他，换成是别人，万一我去的迟一点，我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我，我……。”
南宫辰羽眼里的神色有些狂乱，肖笑心口一疼，一把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轻声低喃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心里的疼痛，知道你的愤怒，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对不起辰羽，我不该这么说你。”
南宫辰羽张开的手臂缓缓环住肖笑的腰肢，叹声说道：“我知道，如果他真的想对你做什么，他早就对你下手了，不会等到我赶过去。不管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很庆幸你还好好的站在我身边，很庆幸我没有失去你，这就够了。他对你的无礼我可以原谅，但我不能原谅他曾让你离开我身边、永远不要回来的想法和念头！等他醒了我要问他，他凭什么这么做！”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为什么。”一道微弱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师兄，你醒啦！”肖笑惊喜的跑到床边，水波盈盈的眸子关切的望着脸色有些发白的南宫莫。
南宫莫嚅了嚅嘴唇，缓缓伸出右手抚向肖笑的脸。他的手在快要触及她的脸时，突然像触电般缩了回来，脸色瞬间白得有些怕人。
肖笑眼明手快的握住南宫莫发抖的手，紧紧抓在手心，轻声说道：“师兄，都过去了，不要再对我有负罪感，也不要觉得对不起谁，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永远都是。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我也不愿意看到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所以师兄，也请你不要伤害自己，我会心疼、会难过的！”
“南宫莫，你给我起来，别想再逃避你做过的事！”南宫辰羽很不客气的把肖笑拉到一旁，把南宫莫从床上拖了起来，抵在床头。
南宫莫缓缓抬起头，愧疚的望着南宫辰羽，张了张嘴，困难的说道：“辰羽，千言万语，抵不过我的一句话，我只问你，你会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样珍惜笑笑吗？会无时无刻、不顾一切的维护她吗？你会宁可选择负尽天下人，也不让她流一滴泪吗？”
南宫辰羽重重的收回手，咬牙道：“废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地都险恶吗，我想把她带在身边，正是为了和她共同面对所有的一切。未来还有什么样的艰难险阻谁也不知道，但我想和她同甘共苦的心思任何人也阻止不了！”
“好！”南宫莫用力点点头，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浅浅的红晕，“有了你这句话，我现在可以向你承诺，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竭尽所能的替你守护笑笑，把她送到你身边！”
南宫辰羽紧抿着薄唇，一双黑眸深深的望着南宫莫，唇角缓缓扬起一抹弧度，绽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兄弟俩所有的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第241章 左手是情，右手是爱
一段不和谐的小插曲很快被当事人抛诸于脑后，他们在无极神殿又迎来了一个白雪皑皑的寒冬。
越是寒冷的冬天对肖笑而言，越是充满了斗志和激情。这个寒冬，无极神殿没有为大雪封山不能下山而发愁，因为有了肖笑的冰之魔灵，她可以轻而易举把松软的积雪变成坚硬平滑的冰层。
这个冬天，无极神殿的弟子过的很开心，生活也很丰富多彩，然而，当一年一度的阖欢节来临时，肖笑却笑不出来了，她面临着一个没有结果的抉择。
“笑笑，跟我回去见一见我的父母，好吗？”齐天泽委婉的表述了自己的感情。
齐天雪站在一旁，固执而又热情的望着肖笑，甜甜的说道：“笑笑，我不是说过吗，等我再一次回家，我要带你一块儿回去，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和哥哥的家在哪里、家中都有些什么人吗？你跟我们回去不就知道了？”
肖笑无法面对齐天泽热切的期盼，更无法拒绝他那份小心翼翼、又极其脆弱的期盼之情，却也无法给他想要的回答。一如她的左手是情，右手是爱，很难让她取舍是情深，还是爱重。
沉默良久，她迎上齐天泽温润的眼眸，轻声说道：“天泽，天雪，你们这次回去除了和家人团聚以外，应该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回去的时间很紧迫，不要因为我而影响了你们的大事。你们快回去准备一下，趁着天色尚早，早点下山吧。”
齐天泽的心温柔的荡漾着，却也疼痛着，他知道，这次回去以后，他们再不能重温以前的岁月，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拘无束的说说笑笑，他与她之间的那条鸿沟将就此拉开。
“笑笑，你不跟我们回去吗？你知道的，我哥哥他一直想……。”齐天雪话没说完，嘴巴却紧紧的闭上了。
“笑笑，天泽他们要收拾东西准备下山了，你不要耽误他们的时间。跟我去大殿，大司宗找你有事。”南宫辰羽站在不远处，声音清冽而温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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