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好我休沐,不如就我送你去吧。”薛绍道。他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考生参加考试的场景呢,正好自己能够借着儿子去的机会也去见识见识。更何况他这个当爹的实在是太不尽责了。孩子长这么大,照顾他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多少,正好也能趁这个机会好好的培养一下感情。
“不用了,爹你难得在家休息,还是好好歇着吧,我自己去就行了。”薛恒道。
“这怎么能行呢,我跟你娘都商量好了,我送你去。你娘在家里做好吃的等着你。”薛绍道。
薛恒朝林舒看了一眼,只见他娘对他点了点头。薛恒一向都林舒都是言听计从的,所以他娘点头了他自然也就不会反对了。
“那就麻烦爹了。”
“你这孩子,我可是你爹,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其实他知道这是因为儿子跟自己之间疏忽,所以才会是这样的态度。但看儿子对妻子的态度,就知道了。不过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只能是慢慢来。感情是一点点培养起来的,只要他这个当爹的多付出一点,总归会有改变的。
别小看了会试,这可是全国的举人都凑在了一起。有人说科举之路艰难,那就是要经过条条选拔,只有走到最后的那些人才有可能会被皇帝看得见,之前的那些人哪怕是举人都不能在皇帝的面前挂上号。唯有真正走到殿试的人才有可能有这个机会而已。
而会试就是将全国的举人都聚集在一起参加的考试,而举人之下还有秀才,秀才之下还有童生。也就是说必须要从童生一直考到举人才能有机会参加会试。
而其中童生的考试是最简单的,其次就是秀才了。但也有些人就是穷尽自己的一生也靠考不上一个秀才,一个村里如果能够出几位秀才的话,那么你这个村子在周围那可都是出了名了。毕竟寒门之子实在是太难的了,能走上科举之路的人更是少至于少。
而举人则又要比秀才更加难考一些,但也并不是没有。一般每年一个县总还是会出那么一两个举人的。当然只是这举人也有不同的,毕竟考第一名的人跟吊车尾的也还是存在着天壤之别的。
而全国至少有上千个县城,即便是平均一个县城只有一个举人,那也有上千个举人。去掉一些不来参加会试的人,也还有几百人。而想要在这个几百个人里面脱颖而出,可是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因为能够走到这一步的人基本上也都是靠的自己的真本事,而不是靠的瞎猫遇见死耗子,误打误撞。
“听说今年有一千八百多个举人来参加会试呢。”薛恒他们才刚到会试院的门口就听见了讨论,其实参加会试的人数薛恒自己在家的时候也是有估计的。不过他估计的人数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结果却超出了他这么多的估计,实在是有些意料之外。
“怎么这么多的人?”问话的是一个小厮模样的小伙子,看样子应该也是陪着他家主子一起来的。
“还不是这几年被刷下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么一来二去的累积的呗。”
当然了,这举人又不是大白菜,自然不可能每年都有上千人。这么多的人数,可不就是靠时间累积的吗?有考了四五次依旧还是没有对科举之路死心的,当然也有像薛恒这样第一次来参加的人。林林总总的加在一起这人数不就自然多了起来了吗?
“听说今年的热门人物是江南的一位举人,那江南的时候就颇有名气了。这一次他来参加会试肯定是志在必得了。”
“那倒也是未必吧,难道咱们山东的举人就不行了?”原来那小厮是山东人,一听见说江南有一位厉害的举人,立马就不高兴的。
“小哥是山东人,那可听过一位邵举人?”
那小厮抬起头道:“我家主子便正是邵举人了。”
问话的人显得很是惊喜,连声道:“你家主子真的是邵举人?”
“如假包换。”
第925章 会试院
问话的人朝小厮看了好几眼,一脸羡慕的说道:“你可知道我家公子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邵举人的事情了,却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还能在这里遇见。”
那位邵举人的仆人似乎对于自家公子的声名远播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反而很是高兴。
“我家公子自小就聪明,十岁就考上童生了,十三岁的时候便是秀才。如果不是后来家中老太爷病逝需要守孝三年恐怕如今早就是进士了。”
在这小厮的嘴里进士对于他家主子来说就犹如是探囊取物一般的简单。偏偏听他说话的人也没有提出反驳的意见,反而还以为颇为认同的跟着点了点头。
薛绍记得薛恒就是快十七岁的时候才考上举人的,但薛恒能够十七岁不到就考上举人在临沧县已经是极为难得了。甚至当日还有知县还为薛恒贺喜的,但是就目前的样子看来似乎那位姓贺的举人要更加厉害一些。
“担心吗?”薛绍问道。
薛恒摇头,“这科举之路上人才辈出如果每一个我都需要担心的话,恐怕我这辈子也就止步不前了。”比他差的人不在少数,但是比他厉害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他并不会因为谁比他厉害就觉得自己不行。他只相信所有的路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与别人没有关系。
“薛恒,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这下完了。”薛恒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发现结果是自己在国子监里面的同学李昂。
“李兄你也来了?”薛恒拱拱手。
那李昂一脸的悲愤,“原本以为你今年不会下场呢,所以就想着来试试运气。谁知道你竟然下场了,我看这下我是没有多少的希望了。”
薛恒不由得失笑,“李兄这说的是什么话?”
李昂冲着薛恒哭丧着脸道:“你我同窗三载,你哪一次不是牢牢的压在了我们这些人的前面?所以有你在我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出头的机会。”
李昂并不是正经考科举考上去的,而是凭借着家里的荫蔽而今的国子监。他在国子监里就读的年限要远比薛恒久,但大概是真的没有多少读书的天分吧,李昂在国子监里面的成绩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就是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类型,这一次来参加会试也就是打算试试运气,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考上,要是运气不好那就继续回国子监里念书。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薛恒竟然参加了这次的会试,薛恒那是什么人啊?除了第一年的时候还不太适应国子监之外,到了后来的两年基本上是年年保持着国子监的前三名。这让国子监原本多少的学子都咬牙切齿?因为这人实在是太强了,强到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将这人给打败。
所以才会在会试院的门口看见薛恒的时候这幅神态,因为只要一看见薛恒,就想起了自己在国子监里被他支配的恐惧感来。
李昂觉得自己这次会试肯定是要凉凉了,不过一想到自己败在了这个常年霸占国子监考试前三名的人手里心里也就不觉得那么难过了。
“李兄说笑了,李兄的论证我也听过几次很是不错,只要稍微静下心来我相信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种来自学霸的安慰并不能让李昂真的放松下来,不过李昂的脸上有了些笑意倒是真的。在没看见薛恒之前他还能骗骗自己相信自己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在看见了薛恒以后他就明白了自己就是来打酱油的。至于最后自己到底能不能考上那就是全看天意了,别说这么一来原本还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
时辰一到会试院的衙差就开始检查考生了,别看来参加的考生都是举人,在地方上那是连县令都要礼让三分的人。到了会试院这里可就完全没有这样的优势了,一件件衣裳这么给你摸到地,一旦摸到有任何异样的东西二话不说直接取消考试的资格。
要说能够走到这一步的人谁不是聪明人呢,聪明人就不应该犯这样的糊涂事才对。可是这架不住有人存了侥幸的心里,总以为自己是幸运的那一个是可以逃脱的掉的,但是结果却给了他们响亮的一巴掌,因为不管是什么人到了这里那就是完全没有任何情面可以讲的。
“大人,求求你了,在给我一次机会吧。”这回被抓住的是一位年近五旬的老者,将作弊的内容缝在了自己的里衣里面。结果被衙差当场就搜了出来,一点情面都没有留的给撵出了会试院。而且等待着他的是取消他的举人身份,也就是说因为他的这一点点歪门邪道的心思最后连自己的举人身份都没有保住。
薛恒穿的是直缀长衫外面套了一件厚厚的羊毛大衣,三月的天虽然说不如寒冬腊月里冷,可是他们进了考场以后那就只能在一个地方坐着不动。这时间段倒是还行,但是时间一长以后那就是浑身冻得都没有知觉了。
所以林舒才专门为薛恒准备了一件这样的大衣,不过光是薛恒的这件大衣就足足让衙差检查了得有半盏茶的功夫。那些衙差是恨不得将大衣里面的每一根毛都翻开看看,生怕里面有什么夹带的私物,最后重复翻了几遍以后见是真的什么都翻不出来了,这才将大衣还给了薛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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