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唯有尽心尽力照顾好小安爷,才能稍微弥补一些。
“诗情姐你有事就先走吧,我稍后收拾一下就回去。”
“那成,我先走了。你也不要急着离开,一个时辰后,我会令人来接你。你别单独一个人回去,可懂?”
“好,诗情姐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香桃很聪明,颜诗情说这话,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京城那么多人盯着诗情姐,今日她过来,即便再隐秘或许也已经暴露了这地方。
外婆和雪芝算是镇国侯府的弃子,又是老的老,瞎得瞎,住在这根本就用不着担心。
而她不一样,她出现在这,肯定会有人查身份的。说不好还会将她捉去,用来威胁诗情姐。
再则,她要带小安爷,若是那些人顺着她,摸到小安爷的身上,那才是最糟糕的。
颜诗情喜欢香桃,那是因为她觉得这丫头聪明,且很有主见,更是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不该做,她都清楚。
别看她是乡下出身,但这等聪慧,即便是在吉峰镇,那也是少有的。
有些话,她只要一句话,有些事,她只要一个眼神,这丫头都能明白。
因雪芝身上蛊的特殊原因,颜诗情并未叫翟回去给楚玺墨送信,而是直接让他去请了素心姑姑过来。
待素心姑姑一到,她便上了马车,坐在素心姑姑身边道:“姑姑,雪芝身上据她自己说有蛊,我也看过她脖子上得伤痕。只是有些奇怪,我在她的身体里找不到蛊得痕迹,就连杨露兰也一样。还有,你看看这血。”
颜诗情说着,将装入到瓷瓶中的雪芝的血拿了出来,递给素心。
对素心,她向来是什么都不隐瞒,在她看来,素心比她娘更像她的亲长辈。
事事都替她着想,事事都给她打点的妥妥当当的,有什么也从来不瞒她,就连脑子和脑子,都要比她娘来得好使。
这样的忠仆,她也愿意将她当做亲长辈。
素心闻言面色微沉,随即伸手接过瓷瓶,待看到那血的颜色后,双眸一沉。
“这血好毒!”
“嗯,回头捉只鸡来试试就知道。这是她身上的血,我估摸她得眼睛和脸变成这样,就是被下得这毒。我和杨露兰都在想,是不是因为她的血液太毒了,故而那蛊入了她的身体,还未怎么着,就先被毒死了。若是这样的话,那也许说明,这血液有克制蛊的功效。只是,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体内沉淀了大量的毒素,按理,她早在中毒的时候,就该死了。可她偏生好好的,除了眼睛看不见,面色黝黑外,也没什么不良反应。”
“过两日奴婢过来一趟,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奴婢怕她为何会变成这样,连她自己都不知晓。”
素心说着,将瓷瓶递给诗情。
这血液中含着剧毒,如郡主所言,雪芝那死丫头早在中毒后没多久就该死了才是。
可偏生人好好的,只是行动有些不大方便罢了。
“她不知道就算了,横竖镇国侯府就那么些人,真要查起来也快。那苏子宁不太会做人,在她手下讨生活的仆役日子不大好过。只要稍稍给点好处,想来也能问出不少东西来着。”
颜诗情说着,从袖兜中掏出一块碎银递给素心。
素心也没客气,当下直接接了过来,慎重地保证道:“郡主且放心,奴婢保证不出五天,就能给你一个答案。”
颜诗情是信任素心的,在听闻此话后,只是微微颔首,便莫不做声得从瓷瓶中查出一丢丢的血,最后将银针放入水中,查看反应。
以前在杨家村的时候,她是有尝试过给颜雪芝调养身子,故而从后面的那座山里,没少挖些看起来寻常的药草,有意无意的用那药草熬了,让她洗脸,洗脚。
只是那才多久的功夫?她又不是给练得成了百毒不侵的人。
怕是她在离开杨家村后的那段时日,发生了什么她们都不知道的事。
也许是因为那段时间的机遇,才让如今的她留了一条命在吧!
因颜诗情走了,香桃便直接来到佛堂这边。
“成了,诗情姐都走了,你别哭了行不行?好好的,哭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没地方发泄才会这样。”
哭得脑子昏沉沉的阮老太,听到这话吸了吸鼻子,木然地抬头看向香桃。
她只是心里难受,好似被人紧紧掐住了一般,疼得厉害。
难道连哭一哭,都不能了吗?
第865章 滚,你给我滚!
这孩子原先说她一家与他们都断绝关系了,想来也是厌烦了她了吧?
她怎么就这么命苦,临老了,还要被各种嫌弃。
想到这,阮老太再次开始流泪。
只是这回不敢嗷嗷大哭,改为坐在那默默啜泣。
香桃见状也忍不住厌烦,口气更为不好道:“拜托你别哭了行不行?遇到点事就知道哭哭哭,哭能解决问题吗?你是不是得把自己的眼睛哭瞎了才会罢休?颜雪芝已经瞎了,你是不是也想瞎了跟着一起作伴?”
阮老太闻言,面色突然间变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看向香桃。
“你,居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阮老太颤抖地说出这句话,看向香桃的目光里是满满地谴责之意。
香桃深呼吸一口气,觉得她外婆是越来越不可理喻。
“我说错了吗?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和你说话?别忘了,我和你说的,我们家都与你们全都断绝关系了。我还喊你一声外婆,是看你可怜,想着能够顾着点你。可你呢,你看看你今天这番行为,这都叫什么事啊?”
阮老太面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半晌才伸出颤抖地手,指着门外,嘶吼道:“滚,你给我滚!”
香桃站在那,冷笑一声,低头看向阮老太:“滚?我为什么要滚?我说错了吗?诗情姐让你留在这,是因为什么,难道你心里没数?凭借你和雪芝以往的种种行为,你以为诗情姐是个傻的,能够什么都不计较?若不是看在我这些年来一心一意跟着她的面上,她会给你养老?别想着她说以前答应你的,但是那时候又岂能和现在比?你早已不算她家的人,夫人在什么情况下把卖身契还你难道你都忘了?你人虽然老了糊涂了,但也不能将这些事当做没发生吧?”
阮老太让香桃说得面色忽红忽白,恨不得在地上挖个窟窿转进去。
只是眼前的是她小辈,哪有小辈这样指责长辈的?这根本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闭嘴,和你有关系吗?情儿说了,她要替我养老,她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行了,你赶紧走吧,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我还要念经,我要让菩萨保佑情儿平平安安的……”
阮老太说着,人不难受也不想哭了,只想好好念经,减轻点自己的业障。
她心里清楚,香桃说的都是事实,只是她心中还是气啊。
香桃的娘,可是她的亲生女儿,哪有这样一个当外孙女的指着自己这个当外婆的鼻子骂的?
“呵,你当我愿意来?要不是因为你生了我娘,念着曾经的情分,便是倒贴我,我都不想来这受气。不过临走之前,我还是得和你说一声,以后没事就好好在这里,哪里都别去,也别想些有的没的,诗情姐不曾欠你。相反,是你们颜家,也是我欠了她。当初夫人让舅母带了那么多东西回来,足够让诗情姐一生无忧无虑的好好活下去的。那些银钱,寻常人家,便是十辈子也都花不完。可你都做了什么?让她吃不饱,穿不暖,做最多的活,还要受各种气。分明都快要及笄的人,看起来却比雪芝大不了多少。难道你午夜梦醒时,良心不会痛?”
阮老太闭眸跪在地上不语,香桃见状,再次冷哼一声:“要我说,你和雪芝现在会这样,那完全是报应。舅舅还不见人影,说不定死了外面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怨不得谁!”
香桃说完这话,便抬脚往外走去。哪知阮老太却突然起身,朝她的背后狠狠地推去。
香桃根本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出,根本没有防备,脚步一踉跄,眼看人就要跌倒在地时,突然一个人影一闪出现,扶了她一把,这才避免了她面部着地。
香桃心有余悸地转身,就见她外婆目光阴鸷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若是你舅舅有什么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那是她的儿子,颜家的独子。现在颜家还没有孙子继承香火,她的儿子绝对不能出事。
他不过是去洪武国找诗情了,哪里会出什么事。
阮老太这般自我安慰的同时,不知为何心下却是越发的惶恐不安起来。
“不可理喻,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跑这来受气。行,从今日开始,我再也没有你这外婆,你和我有什么关系?那颜春生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还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真是搞笑。阮嬷嬷,睁大你的眼睛,认清自己现在站在那,自己是什么身份在来说这种话。”
香桃说着,心中实在气不过又道:“若不是诗情姐看在我的面上收留你,也许你现在就是一具死尸,你以为自己还能站在这是凭什么?你不仅不懂感恩,不想着自己的过错,还在诗情姐来的时候,哭着闹着求原谅什么,想想可真是搞笑至极。你哭成那样是如何,逼她原谅你,还继续把你当奶奶?还是说,哭得那么委屈,让人以为你受了欺负?我要是你,就什么都不做,等她走的时候,默默送她出去比什么都好。在有空的时候,给她做双鞋,绣个荷包帕子什么的。这样诗情姐也知道你是真的在悔改,也知错了。呵呵,可你呢?还是好好反省下自己吧。这里,我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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