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贵妃看她眼底的青黑,心下疼惜,让江嬷嬷在这边看着,她自己前去御书房照顾皇上。
此时的永昌帝一夜好眠,天刚亮之际就已经醒来了,只是依旧闭着双眸。
他面色苍白,胸口微微起伏,若是细看,会发现他的面上扑着一层粉,嘴唇更是白里透着红。
因噬心蛊发,纵然他现在没事,也不敢上朝,深怕那些人看出什么来,便躲在御书房中难得忙里偷闲。
当见到江贵妃前来,左右也没什么人之时,才睁开眼睛,撑起身子半靠在床上,道:“爱妃,外头情况如何?”
“嘘!”
江贵妃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之后上前坐在平时永昌帝休息的床榻边上,轻声道:“都盯着呢!方才过来之时,那些人正朝这边而来。”
永昌帝闻言,赶紧躺下闭上双眸。
江贵妃靠在他耳边,轻声道:“以往病发后第二日是什么情况,皇上就还是那样就好。其他的,交给妾身来处置。”
永昌帝不说话,只是伸手捏了捏她的手心。
江贵妃如今看皇上这模样,想到她宫里正在歇息的颜诗情,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有诗情在,她怕什么?
皇上以后便是蛊发,也不怕,现在剩下的,就是太子那边。
想到阿墨的话,她眯了眯眼。
一如既往,永昌帝蛊虫一发作,第二日便不能上朝。
舒左相等人纷纷前来,就在御书房外站着,祈求见到永昌帝。
也不知那些人说了什么,当下一群朝臣全都跪在地上,纷纷道皇上身子骨不行,三番五次不能上朝。
朝中庶务不能理,等待批准的奏章,早已堆成山了,还是早日下令让太子登基为上策。
江贵妃听着那些人的话,看了一眼前些时日太子才处理好的奏章,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当下她再也顾不得什么,便拿起一旁永昌帝今早写好的圣旨出门。
舒左相等人见到御书房打开,纷纷抬头。
待看到神情疲倦,显然一夜未睡的江贵妃时,心下了然。
“皇上有旨!”
舒左相等人猛然看到圣旨,一愣,随即喜笑颜开。
看来皇上终于受不住,肯下旨禅让皇位。
还没等什么欢喜多久,就听到圣旨的内容,是说海外的番外使者不日就要到京,为表我大楚的诚意,特令太子楚玺玄前去迎接,太尉江云义一路护送。
江贵妃看他们这样,心下多多少少算是出了一口气。
“太子现在身子不适,这圣旨还请江右相代为传递。”
此次前来的人,文武百官都有,自然不是只有舒左相等人。
不过呼声让位最高的,便是他那一派。
江贵妃怕他在圣旨上动手脚,故而将圣旨给了江云靖。
江云义是她二哥,即便是庶出的,和大哥兄弟间,不如嫡亲兄弟那般和睦,但对外到底是一致的。
二哥是武将,有他护送太子前去迎接人,她自然是放心。
这事关大楚国运,江府荣辱,他二哥是懂得轻重。
“微臣领旨!”
江云靖双手接过圣旨,不懂为何这个时候让太子离开。
他有心想问,又因场合不对,故而将话咽下。
舒左相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样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待江云靖领了圣旨退下后,也纷纷跟着离去。
江云义则是随着众人出去,待分开后,没多久,拐了一圈,避开人,又回到御书房。
他先前可是有瞧清楚,妹妹给他的眼神,是要他留下有事相商。
等他进了御书房,就见到楚玺墨不知何时坐在那帮皇上批阅奏章,而原本该奄奄一息的皇上,却是睁开了双眼。
“微臣见过皇上,不知皇上找微臣前来,是为何事?”
“二舅,不是父皇找你,是本王找你。”
楚玺墨因跟着颜诗情,在这边忙碌了一个晚上,这才眯了不到两个时辰,又起来,趁着众人不注意之时,前来这御书房帮他父皇批阅奏章。
若不是他皇兄现在身边又有那寒紫衣,他何苦这般劳累?
只盼他皇兄这次出去接那使者的同时,情情也能将他治愈。如此一来,皇兄不必再受制于人,而他也能松口气。
“墨王?”
“二舅,这里没外人,喊我阿墨就可以。二舅坐下,且听我细细道来……”
楚玺墨说着,起身来到江云义的身边,将眼下的局势说了一遍,又说了现在让太子前去迎接那番外使者的最终目的。
末了道:“二舅,情情这次也会跟着你,请你务必配合,莫要叫外人知晓了这事。另外,那福宁镇的事,还需你派人去,一锅端了。至于威远将军的罪证,我已令人收集好,届时这边时机一成熟,你令人将其羁押回京就可。”
江云义只知道京城的局势,还不知道关于铁矿的事。
现在一听这事,便黑了脸。
他与大哥纵然不和,但他觉得,那是文人的事。大哥斗不过舒左相,那是他无能才这样。
他身为武官,权势除了眼前这位外,算是武官之首,手下却也发生这样的事,这让他面上无光。
他看了眼永昌帝,见他对自己微微颔首,便知道这也是皇上的意思,当下便朝床的方向跪下领旨。
关于宫中的消息,还未等江云靖前去宣读圣旨,就已经传了过来。
寒紫衣闻言,总有一种不是很好的感觉,当下缠着太子楚玺玄道:“太子,臣妾听闻父皇要令你前去迎接那番外的使者。臣妾琢磨着,自己许久没外出了,也想去看看。”
楚玺玄心中自是不愿,可却连连点头道:“好,那爱妃就一道去!”
第710章 不劳你费心
寒紫衣闻言,露出笑颜,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上,柔声道:“太子,您待臣妾真好!”
楚玺玄将她的头抬起来,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道:“傻瓜,你是孤的正妃,孤不待你好,待谁好?”
寒紫衣心下感动,明知他这是受了蛊的影响,可还是喜欢听这话。
等到江云靖前来宣读圣旨后,楚玺玄当众提出,要带太子妃寒紫衣一道去之事。
江云靖虽说不是很明白,皇上怎么会突然下这一道圣旨,但多少心中有些猜测。
眼下听到他这话,当下以作为舅舅的身份怒斥道:“胡闹,太子你要知道自己是作为皇太子的身份去接使者,可不是去玩闹的。你这带着太子妃,这天下人都看着,岂是儿戏?”
寒紫衣低头站在一旁不语,太子既然已经答应了她的事,那便是不能更改,管他谁说都无用。
不管天下人怎么看,她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成。
楚玺玄也知道这不像话,可身不由己,心口不对,他有什么办法。
这事阿墨先前与他商量过,其实不过是借着迎接使者的名义,回头让颜诗情混进去,到时候替他治疗。
他想,撇除其他的因素,若是寒紫衣这次跟着去,其实也不是不好。
到时候就让寒紫衣去,不过有要求,不允许她多带人。
回头将她的人控制起来,到时候暗中将两人身上的都除了,谁也不知道,也不至于会打草惊蛇。
理清这些,他顺着心道:“孤自是会去求父皇答应,这事就不劳右相费心了。”
寒紫衣闻言,嘴角微微勾起,随即仿若无人一般,劲自带着丫头回内院去。
再说颜春生躺在马车里,优哉游哉的出了京城,想到未知的国家,他心下彷徨。
哎,要是能不去就好了,横竖有那么多银子,都够他吃香喝辣一辈子。
可要是不去,那芝芝该怎么办,还有那镇国候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马车走了不知道又多久,他只知道肚子饿了,吃了点东西,躺下睡了会儿,就听到外头似乎有熟悉的声音在说话。
因好奇,他走到车辕处,朝前方望去。
突然,他睁大了眼眸。
那前边不远的一辆没有车棚的骡子车上,好似有个熟悉的人影,那,不是宁家妹子吗?
她怎么会和那么多人坐在骡子车上?
不过看她手中拎着一个包袱的样子,好似要去哪里?
因见到眼中的美人,颜春生扬声叫了一声:“宁家妹子!”
宁氏听到声音,转头看到后面的马车上站了一个人,随即笑道:“颜大哥?哟,颜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呢?”
颜春生见真是她,且听她声音中的热切,当下对马车夫道:“走快点,赶上去。”
“是!”
马车夫应了一声,随即朝马甩了一鞭。
等到两辆车接近之时,颜春生才道:“宁家妹子,你这是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宁氏看了看自己车上的人,又看看那马车,随即笑着点点头:“哎,那就劳烦颜大哥了。”
因骡子车走的不算快,她又是个胆大的,当下跳下那车,笑盈盈地站在路中间。
颜春生觉得自己再次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整个人目光痴痴地望着宁氏。
宁氏见状,伸手捂住笑了笑,娇嗔地望了他一眼。
“颜大哥,这是看啥呢!”
颜春生反应过来,一时面色通红,赶忙让马车夫停下来,自己上前接过她的包袱,又将人扶上马车。
等到车厢内,只有两个人时,暧昧的气氛腾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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