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动作总算安抚了贺云朝的心,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深夜,无眠者有甚。
走在山谷中,虞言曦找了处看上去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下,瘫软在地。
她简直不敢回想自己今天经历了什么。
好不容易软磨硬泡,借着机会来到鄂州,在这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她得以把脸上的疤痕都卸了,以真面目示人。
她走的是小路,从乡村中走来,一路遇到的全是灾民,她愤懑不已,便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给了其中一位老人。
哪知当其余灾民看见老人接了她的干粮,一股脑地蜂拥而至,说辞一个比一个还要惨。无奈之下,虞言曦只有把身上剩下不多的干粮全分给了那些灾民。
但这还不够,灾民们说他们出行的队伍气派,所带的食物不可能只有这么点,非逼着他们将粮食交出来这时候,这种救济便变了味。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灾民,他们却没了能吃的干粮,走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可以补给的客栈。
随行的护卫们纷纷偷偷抱怨她。
可虞言曦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他们凭什么说她呢人之初,性本善。他们丰衣足食,饿一顿怎么了,就不能让那些灾民们吃点东西吗他们都要饿死了
她受不得别人这么说她,便带着小桃,悄悄地逃了出来。又卸掉了脸上的疤,这下就算是护卫过来,也认不出她了。
然而小桃似乎不太赞同她的做法。
她们没车没马,没有钱财,也没有身份文牒,一离开那队人,便什么也做不了。
虞言曦却觉得,古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她们现在也在山边,怎么就不能野外求生了
结果刚进山,便遇上了蜂窝,她情急之下只顾着自己跑,与小桃走散了。
虞言曦垂着头,颓丧极了。连小桃都不在她身边,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都习惯了小桃伺候她了。
她又饿又累。
这边仍是干旱的灾区,所谓东边日出西边雨,不少植物都已经枯黄,河流也干涸见底。
或许这对虞言曦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可以实施她先前那个念头。
当下她来了精神,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后的灰尘,捡来枯枝木条,照着记忆中的样子开始钻木起火。
良久,搓到双手红肿得都快没了力气,才有了火星子。
虞言曦连忙把准备好的枯枝全部丢进火堆。
“轰”地一声,火苗窜得老高,干燥的风一吹,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散了。
火光中映着虞言曦的笑颜。
她可以想象到,马上,马上她就会成为村民心目中的救世主
这才是她身为穿越女该配的地位
许是喝了酒,也没有人来打搅她,乔夕茵睡醒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上个世界是老师,要跟着学生一块上课,因此她的作息习惯一直不错,最晚不过九点起床,很少经历过睡到晌午的情况。
一觉醒来,她只觉得神清气爽,似乎全身的筋脉都被疏通了,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看来昨晚她睡得很好。
只是她穿的还是昨晚出去时的衣服,怕不是回去以后倒床就睡了。
她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些什么,隐约有点印象,好像是她跟徐玉儿下棋罚酒,后面两个人都喝多了,徐玉儿的哥哥送她回房,自己则拒绝了哥哥的好意,径自走了,再推开房门睡觉。
看来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真好。
她伸了个懒腰,方才悠悠地推门而出。现在是午饭时间,她却两顿都没吃,顿觉腹中空空,有些饥饿了。
得去找点东西吃才是。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吃完,乔夕茵想。
刚走出没多远,便见拎着食盒走来的贺云朝,笑眯眯地同她打招呼,“乔乔中午好。”
乔夕茵心情不错,没与他计较这些,见他手中拎着东西,好奇道“这是”
贺云朝扬了扬,掀开顶部的盖子,汤包鲜美的气息扑面而来,“饿吗”
她喜上眉梢,“饿”
呜呜呜朝朝真是小天使,太喜欢他了
“回房吧。”贺云朝指了指房门,道。
乔夕茵点点头。
食盒有好几层,只是第一层是汤包,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了。
二人进了屋,见贺云朝神情随意,没有半点矜持的姿态,乔夕茵忍不住打趣了一句,“进女孩子闺房都不注意点”
他以前也挺轻车熟路。
哪知道他轻轻地瞥了她一眼用那种非常欠扁的眼神。
乔夕茵不再理他。
却又听见他喊了她一声“乔乔。”
声音压得低,听上去委屈又可怜,“这是我的房间。”
第95章 长公主(17)
“咔嚓”几声,乔夕茵的心碎成一瓣一瓣的碎片。
她僵硬地转过头,厢房的房间摆设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可供分辨的特殊之处,可仔细嗅嗅,她今早醒来时似乎闻到了檀香。
不属于她的味道。
她仍不想触摸真相,意图为自己辩解“昨、昨晚我喝多了,我记得是回到了我自己房间的”
“吱呀”,是门缓慢关上的声音。少年背身站着,微微勾了下唇上次他这么做的时候,他不仅拴上了门,还锁上了所有的窗。
现在她后脑勺还隐隐作痛。
乔夕茵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她不心虚,她一点也不心虚
“昨晚,我在睡觉,”贺云朝叹了一声,语速不急不缓,低柔温和,“有人闯进了我的房间,霸占了我的床,压在我身上,对我又搂又抱又亲又咬,还差点把我推下床。”
乔夕茵“”
她别过头,没敢直视他的眼睛,意图以此增强自己的底气“我、我喝多了。”
不可能又搂又抱又亲又咬,她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她不相信绝对是贺云朝骗她的
然而,她想出戏,并不是由她说了算的。
“乔乔,”少年唤了她一声,“你转过来,不要不看我。”
乔夕茵乖乖地转过来了。
便看见他把自己右边的衣领往下拉,白皙的肌肤上,一块红痕清晰可见。
乔夕茵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说她压在他身上,难不成是刚好在他怀里的时候
乔夕茵的内心有一点点动摇。
怪不得她睡了一觉会这么舒服。贺云朝对她而言是个行走的营养品,没意识的时候往他身上扑不无可能啊
呜呜呜,她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还有不少,都消了,”贺云朝恰时补了一句,“你还不信吗”
其实昨晚并没有发生这件事。
有,作用对象也是相反的幸好她身上的痕迹已经找不到了。
是今早他醒来,被蚊子咬了一口,用手挠了一下,长出一个红包。
鄂州这边气候湿润,蚊虫不知比京城多了多少。而这时候又入了夏,有蚊子是正常的。
但贺云朝并不在意这件事情的真相。
乔夕茵已经动摇了。他只要哄住乔夕茵,那就是他赢了。
少女默默地把脑袋低了又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我没把你怎么样吧”
说不出的乖巧软糯。
这声音听得他喉咙火热,差一点又要回想起昨夜的感觉了。
“应该吧,”贺云朝说道,“不太记得了。”
乔夕茵“”
怎么跟她那句“昨晚我喝多了”的甩锅语气这么像
这件事情好像被他放在了一边。乔夕茵摸不着他的心思,还以为他要继续闹下去,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反正,就算他要赔偿,自己也什么都给不出来。
而后两人坐下来,贺云朝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菜一盘一盘端了出来。
菜还是热的,香气扑鼻,乔夕茵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菜有三四个,还有一小碟干拌的面,乔夕茵是吃不完的。贺云朝陪着她,也动了下筷子。
“昨晚你跟谁出去了”
他记得她昨晚迷迷糊糊地说了几句,不过逻辑是乱的,可惜度比较低。
当然,那句“喜欢他”一定百分之百真
“徐玉儿,”她夹了一个汤包,放在嘴边吹了吹,“她邀我去赏月,我闲来无事就答应了。”
这个年代的大家闺秀,不能出门,又没有什么可以玩的,见了差不了几岁的姑娘,自然开心,乔夕茵也可以理解她。
他又问“为什么喝酒”
那酒是真香啊,他间接都能感觉到甜味了,满是少女的清甜。
“就、想喝呀,”她眨巴着眼睛,眼皮耷拉下去,看上去比他刚才那模样还要可怜,“贺哥哥,原谅一个喝醉的人吧。”
“我做的事情都是意外,”她的双眸含水,这下倒是乖软极了,“如果我说了些什么,那都是胡话,你不要信,现在我说的才是真的”
然后她明显察觉到对面的人情绪飞快低落下去。
竟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不理她了
乔夕茵满脸懵逼她只是阐述一个事实啊,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昨晚说了些什么
那到底是她做了些什么让贺云朝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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