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轻轻拉了一下他,低声说:“我哥你都还不相信吗?哥也是为了咱们俩好。买卖房产,需要本人亲自出面,哥拿着本子也不过是为了给你鞭策。你自己说说,这年月,你上哪儿找谁借三十万,还不要你的利息?别说三十万,三万都找不到几个人借你,不信你去试试。”
要是能在外面借到钱,他又不会三番两头打沈容一家子的主意了。
犹豫了一下,苗小伟终是松了口。因为他心里清楚,房产证上是他和沈容的名字,这种房产交易过户的时候,得他们俩带着身份证亲自去房管局。即便把产证给沈容她哥,对方也不能买卖或者抵押他的房产。而且他还可以去挂失房产证,偷偷重新办理一个新证,这样旧的房产证就作废了,只是需要几个月时间而已。所以沈容他哥就是拿了他的房产证,也等于白拿,丝毫威胁不了他。
“好吧,我明白了,哥都是为我们好,那我明天把房产证拿过来给给哥。”苗小伟像是被说通了,高兴地同意了。
沈大哥点头,定下了时间:“那就明天上午吧,小伟有空吗?”
“有,哥,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啊!”苗小伟非常痛快地说。
沈大哥点了点头,然后状似不经意地说:“明天没阿容什么事了,她还要上班,就不用过来了,咱们两个去就行了,免得浪费时间。”
苗小伟想想也是,借钱的事都谈拢了,还要沈容这个道具做什么,遂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双方达成协议,吃了这顿各怀鬼胎的饭分道扬镳各自回家了。
沈容跟苗小伟回了家,一进家门,沈容就以大姨妈来了,肚子不舒服为由,躺到了床上。
苗小伟挣扎了一下,想着沈大哥那三十万还没到手,故作殷勤地说对沈容说:“老婆,还生我气呢?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的气也应该消了,搬回主卧吧,晚上我给你暖暖肚子。”
他可比那些笔直笔直的钢铁直男会哄女人多了。
沈容低头看了一眼床铺,有点不好意思:“这……还是算了吧,我怕侧漏,弄脏了我们的婚床,不吉利。”
“侧漏……”苗小伟的脸色囧得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得。
沈容点头,煞有介事地说:“对啊,要是把床铺弄脏了多难洗。次卧上我铺了一层旧床单,弄脏了丢了就是。”
随着沈容的描绘,苗小伟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一副血蔓床单的场景,顿时觉得恶心得很,忙讪讪地说:“那好吧,我睡姿不好,免得扰得你也睡不好。”
两人各自回自己的房间,相安无事过了一晚上。
次日,沈容早早地去上班了。苗小伟却拿着连夜在网上花钱找人弄的一个报告去找沈大哥,商量借钱的事。
沈大哥扫了一眼他这份所谓的报告,没有细究,很爽快的就同意借钱了。两人去了公证处,做了借款公证,苗小伟以房产证为抵押借沈文三十万人民币来购买生产线,为期一年,若到期不能还款,沈文将有权优先以此房产做抵债!
做了公证,苗小伟把房产证交给了沈大哥,随后就高兴地拿着那三十万走了。
他前脚一走,后脚沈文就在房管局门口找到了沈容。
这会儿,沈文的脸上再也没了笑容,他把房产证和公证的借条交给了沈容,皱眉道:“你跟他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我帮你唱这一出?”
沈容把房产证和借条放进了包里,笑道:“谢谢哥,我心里有数,你就别操心了,总之你和爸妈还有嫂子,绝对不能借钱给苗小伟,无论他说什么,你们都千万别相信他!”
她这样,沈文怎么可能放心。
“站住,你把话说清楚,不然我就告诉爸妈,咱们一起去找苗家父母。”沈文拉下脸道。自家妹妹才结婚两个来月,就折腾出这种奇怪的事来,如何能让他放心。
见状,沈容知道瞒不过他,朝他车子的方向努了努嘴:“想知道真相,你开车,我给你指路。”
沈容把沈文带到了一个工业园区外面,然后将车子停下,指了指头顶三楼那个“伟开电子”的招牌,说道:“哥,你上去看看,再问问他们老板就知道了。”
沈容不能保证电子厂里的员工没见过她,所以留在了下面。
沈文满是疑惑地踏上了楼梯,走到三楼,来到挂着“伟开电子”金底黑字的铭牌前,轻轻敲了敲门。
一个正在做事的女工听到敲门声,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好奇地打量了沈文一眼,用带着浓厚地方特色的方言口音问道:“先森,你找死呀?”
沈文偏头打量了一圈这个工厂,五六百平米,堆着稀稀拉拉的材料,中间穿插着零星几个工人在忙活,懒懒散散的,像是落日迟暮,一点朝气都没有。
“我找你们老板,他在吗?”沈文问道。
那女工摇了摇头说:“不在。”
沈文又问:“那你们老板什么时候会来?”
女工还是摇头:“不知道,俺把老板的电话给你,你自个儿打。”
沈文没接,又问:“你们老板经常不在吗?”
见他不谈生意,女工也没了搭理他的耐心:“不在。”
“那你们老板叫什么名字?”沈文再次问道。
女工不答,倒是隔壁厂子里的一个小组长出来,上下打量了沈文一番,问道:“你找苗老板啊?他可潇洒了,经常不在。”
“谢谢。”沈文递了一支烟给他,“那这个厂子是谁在管理?”
小组长接过他的烟吸了一口,说道:“就苗老板啊。”
“谢谢。”见问不出什么来,沈文只好下了楼,重新坐进车里。他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轻轻敲着方向盘,问沈容:“苗小伟这工厂怎么回事?”
他又不傻,苗小伟声称拿了钱,要去进口生产线,可在收到钱的第一时间却没回工厂里安排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生产。这可不像是做生意的,更何况那厂里乱糟糟的,看起来就一手工作坊,请的也基本上是四五十岁,工资低廉,没什么文化和技术的女工,他进生产线回来,谁用?又有谁会操作这种纯外文的机器?估计这全工厂,连同苗小伟自个儿都看不懂机器的说明书。
而且看样子,他很少到工厂里,对经营也没费什么心思,完全是得过且过的心态。所以,沈文也产生了怀疑了。
“他借钱根本不是为了购买所谓的生产线,而是拿去还卡债,自己挥霍。”沈容没瞒原主这个哥哥,让原主的家人知道一些苗小伟的真面目也能避免他们被骗。
沈文惊呆了,失控地质问道:“你疯了,他这样不靠谱,你还跟着他一起胡闹。”
“我可不是跟他一起胡闹!”沈容扭头,目光落在自己的包上,轻轻抚了抚,“如果不把房产证拿走,他会悄悄把房子拿去抵押了,花三十万保住一套房子,不值吗?”
这种事,苗小伟还真干过。夫妻一体,他干的事,最后沈容也得跟着受罪。为了不让他把最值钱,也是这个家里唯一属于两人共同财产的房子给弄没了,所以沈容才会想办法将房产证悄悄弄到自己手里。
当然,这并不是全部的理由。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沈容要纵容,助长苗小伟的现在这种乱花钱的苗头。无论是钱还是感情,来得太容易,人往往都不会珍惜,更不会把这当回事。苗小伟更是个中翘楚,他本来花钱就大手大脚的,兜里有十块钱都敢花一百块的人,现在手里有三十万,岂不是浪得更厉害?
而且这次的钱得来太容易了,仅仅给大舅哥写了一张欠条而已,没什么实质性的约束,至于一年后要还钱这事,对于苗小伟这种没有责任感的人来说,一年后的事一年后再说吧!至于沈大哥的追债,他不会担忧,双方是亲戚,他实在拿不出钱来,大舅子总不会要他的命吧!
由奢入俭难,享受过了随便花钱的快感,等这笔钱花完了,他势必又会想方设法去借钱挥霍,再让他恢复到结婚前的花钱水平,他肯定不习惯。
而借得越多,以后就他就会死得越快。沈容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自己摘干净。
沈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皱起了眉头,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我就觉得这个苗小伟不靠谱,油腔滑调的,夸夸其谈,没钱还借这么多钱花,太不像样……不行,阿容,你不能跟这种人过了,你跟哥回家,咱们离婚!”
沈容从他手里抽出了自己的袖子:“哥,婚肯定是要离的,不过我已经长大了,是个成年人了,你交给我来处理好吗?”
沈文扭头定定地看了她几秒:“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离婚?”
“半年以内吧!”沈容估算了一下,现在有了她的刻意纵容和帮他在苗家父母面前打掩护,苗小伟更加肆无忌惮,以他这种作死的速度,半年时间应该足够了。
沈文听了却不答应:“不行,半年太久了,走,咱们去苗家理论去。”
“哥,如果苗家人不肯答应离婚,咱们去申请诉讼离婚,先找律师,递交诉状,法院立案到第一次宣判,怎么也得一两个月吧。我跟苗小伟才结婚,有彩礼有嫁妆,有房子纠纷,又没有特别严重的矛盾,第一次法院十有八九不会判离婚,只能再次起诉,起码又得拖半年。这么算下来,可远远不止六个月,你还不如交给我,相信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好吗?”沈容扬了扬手里的房产证,用事实告诉沈文,自己并不是个什么都没考虑的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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