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明天他都不要陪沈容玩游戏了,正好次日部门里有个出差的活动,以往这种辛苦事都轮不上洛钦,这次洛钦马上自己举手,主动请缨:“阿轩不是刚谈恋爱吗?邹静的妈妈生病了,莲姐的儿子正是升学的紧要关头,经理,这次出差的事就让我去吧!”
出差是个苦力活,飞来飞去,一天补贴却只有几十块钱,大家都不想去,他自己主动要去,经理焉有不答应的道理:“那好,就辛苦洛钦了!”
沈容当天就知道了这个事,她嘴上不在意,鼓励洛钦好好干,争取赢得她爸的认同,把公司交给他们俩,别便宜了那私生子。一挂断电话却给老常转了一万块,作为他跟着去异地的机票钱和活动资金。
洛钦出差,沈容也自由了。
她出了医院,找到了崔晋问他:“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崔晋拿着一叠资料,指着上面的一个女服务员说:“查来查去,就这个人最可疑,因为那天晚上,她请假没去上班,而是找了一个陌生女人去替她的班,事后我查了她的账户,她的支付宝在那天打进去了一万块!”
沈容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来替她班的那个女人很可疑?”
崔晋点头:“没错,可惜我跟夜店里的调酒师和另一个dj混熟了,套过他们的话,都没再见过那个女人。”
茫茫人海,一个连真实姓名和容貌都不知道的女人,上哪儿找去?
沈容思索了两秒,问他:“你们去临检不是调走了那天晚上的监控吗?有没有那个女人?”
崔晋摇头,把手机拿了出来:“我拷贝了那天的视频,你看吧。据调酒师所说,那个女人因为是临时顶班,不熟练,经理怕她没经验,在前面得罪了客人,因而把她安排在了后厨帮忙。”
“后厨!”沈容抬起头。
崔晋看着她:“没错,后厨,热牛奶也在后厨,她有作案的时间和机会。不过后厨只有一只摄像头,只能拍到一半的画面,而且……你看吧,反正也认不出来。”
崔晋低头拉了一下播放条,将进度推到那个女人出场的画面。
沈容赶紧聚精会神地盯着,很快画面中就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头上戴着厨师帽,脸上戴了一只纯白色口罩,将半边脸都遮住,只露出两只圆滚滚眼睛和光洁额头的女人。
难怪崔晋会说认不出来呢,捂成这样,除非是极熟悉她的人,不然肯定是认不出她的。
沈容盯着看了几秒,有点郁闷,问崔晋:“就没其他镜头了?”
崔晋显然看过这视频很多次,马上将进度拉到了三分之二处,又出现了这个女人的面容,她在切水果,左手拿着西瓜刀,右手按在西瓜上。
沈容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把进度条拉回去,反复看了一遍,咬住下唇:“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面熟!”
崔晋马上来了精神,侧过头,紧张地望着沈容。
沈容挠了挠头:“想不起来,就是觉得她拿西瓜刀的姿势有点眼熟!”
崔晋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当是什么呢,原来是看左撇子觉得稀奇。没错,左撇子的动作在使用惯了右手的人的眼中,确实有点怪异,可这天下左撇子多了去,能说明什么?能凭这一点就将这个人找出来吗?
“算了,我再想办法,从那个女服务员身上下手,看有没有线索吧。”崔晋收起了手机,对沈容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医院,不然出了什么事,我可没法向廖飞交代。”
沈容点头,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医院。
晚上,给洛钦通个一会儿视频后,沈容又邀他打游戏,洛钦以有工作要忙拒绝了。
挂断视频,沈容把今天的事又在脑子里过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她吐了口气,拉下被子,躺了进去,关上了灯,又开始回忆狂欢夜店里后厨那个戴着口罩的女人。
不知是不是日有所思的缘故,睡下没多久,沈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原主跟洛钦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去年的春天,原主去日本玩,本来约了大学期间隔壁宿舍的一个女生,可临行前,那女生却说有事,不去了。于是原主就一个人走了,她去了富士山看樱花,下山的时候,因为人太多,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扭伤了脚,于是找了块路边的石头坐下,也就在那里遇到了洛钦。
纷纷扬扬的花瓣被风卷起,撒得满天都是,一个容貌清隽,穿着灰色针织衫,外面套了一件深色羊毛大衣,脖子上围着同色系围巾的男人仰头望着明媚的樱花。这景色美得像是一幅画,而洛钦就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
那一刻,原主体会到了什么叫一见钟情。
她的心脏扑扑跳个不停,眼神眨也不眨地盯着樱花树下的洛钦,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洛钦发现了她,扭头用标准的日语问她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原主红着脸指了指脚,然后洛钦脱下了大衣,蹲下身,示意原主爬上去。
原主有点羞涩,红着脸爬到了他背上。
洛钦把沈容背回了酒店就走了,连姓名和电话都没留一个,原主倍觉失望,连美景似乎都没法治愈她这种失落的心情。直到旅行的最后一天,她去了一家当地很有名的寿司店,尝一尝当地的美食时,才又见到了洛钦。
当时洛钦坐在吧台前,跟老板娘聊天,那老板娘一口纯正的b市口音,让原主倍感亲切,而更让她惊喜的是,洛钦竟也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你也是中国人?”原主惊喜极了,脱口而出。
双方就此搭上了线,老板娘是b市人,跟沈容是老乡,而洛钦是京城人士,酷爱樱花,几乎每年都要到日本去看樱花。
老板娘似乎对他的情况知道不少,言谈之间颇为可惜:“洛钦家祖上本是归国华侨,阔绰着呢,在民国时期是鼎鼎有名的大资本家,但他爸爸不争气,家产传到他爸手里,不到十年时间就被败光了。可怜洛钦,刚上大学就遭遇家庭剧变,好在这孩子像他们家老爷子,心性好,不卑不亢,脚踏实地,一进入大学就勤工俭学,自己养活自己不说,还要打工赚钱给他生病的母亲治病。”
原主本来就对洛钦有好感,听了他的遭遇后,对他既同情又佩服。易地而处,她家要是破产了,她能这么淡定吗?原主觉得自己做不到,因而对洛钦的印象更好了。
她问老板娘:“你怎么知道这些?”
老板娘瞧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见洛钦没出来,小声说:“我爸以前是老太爷的司机,我妈是他们家的厨娘,我父母都在他们家打工,我小时候在b市的老家生活。老太爷人很好,看我念书不错,就让我爸妈把我带去了京城,后来还送我出国留学,我留学的时候认识了我先生,就留在了日本。小少爷,他不喜欢别人提他家过去的事,你待会儿别说漏了嘴。”
原主当即比了一个闭嘴的手势,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说。
正巧洛钦出来了,老板娘问他们吃什么,两人点东西,原主借口跟洛钦搭上了线,往榻榻米走去,走到榻榻米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吧台,正巧,老板娘拿出了两只橘子,准备切开……
沈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双眼睛越发的清明。
她终于记起自己到底在那里见过这样的握刀姿势了。就是在原主的记忆中,日本的那家寿司店里,那个老板娘也是左撇子,她切水果的姿势非常奇怪,左手拿着水果刀,右手的手掌边缘压在橘子上,跟夜店里那个切西瓜的女人的姿势一模一样。
沈容闭上眼,在脑海里想象老板娘戴上口罩和厨师帽的模样。
像,真像!她有九成的把握,那个老板娘就是狂欢夜店里后厨的那个女人!
这也就说得通了。当初正是这个“嫁”到了异国他乡的同乡人的证词,让原主对洛钦的身份深信不疑,殊不知,她所以为的一切浪漫的相遇,不过是对方精心谋划的阴谋罢了!
打开灯,沈容按了护士铃,叫来值夜班的护士,问她要了一张a4纸和一只铅笔,趁着记忆最清楚的时候,迅速地在纸上描绘出了老板娘的轮廓,给她画了一副素描肖像。
画完之后,沈容把铅笔丢到了桌子上,双手拢在一起,撑着额头。
原主去日本是临时起意,从计划到出行,中间只有半个来月的时间。而她去的时候,纸上这个女人就是当地一家出名寿司店的女主人了。这说明,对方早就盯上了她,甚至把她的性格,那段时间的行程都摸透了,所以提前布了局,引她上钩。
之所以大费周章地把局设在日本,一来是旅途中的偶遇,可信度更高,因为在异国他乡,亲切的乡音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继而相信对方。二来,也是为了避免洛钦这“高大上”的身份被拆穿,如果是在b市,万一哪天原主心血来潮要去他们相遇的地方重温旧梦怎么办?那老板娘总不可能一直守在那儿。要是异国他乡就好办了,找不到人也就算了。
如果她所料不差,那家寿司店里早就没了那个所谓的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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