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书房门前,紧了紧身上的姑绒镶白狐毛长披风。又伸出手来,摸了摸头上的赤金百合步摇簪子,觉得收拾妥当后,才满意了,轻轻敲敲门。
“王爷,妾身给您送来了党参粥,是妾身亲手煮的…”身旁的丫鬟端着粥好奇的看着紧闭的书房门。
过了好大一会儿,门才从里面开了,出来一位身穿着华衣锦袍的男子,看了她一眼,便阔步而去。
“你?”林风明圆睁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淡然走过去的人,好歹她是王妃吧,怎么见了她也不行礼,真是乡村野夫不懂礼数!
她冷哼一声,拧着身子进了书房。
“有什么事儿?”封念谨捏了捏眉头,自从他娶了这个林家二小姐后,其他的几位王爷好像已经深觉危机感,处处跟他作对,步步紧逼。
无论是他京城的铺子,还是南方的田地,或多或少都会出现一些毛病,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人闲言碎语找他的麻烦。
“这是妾身炖的汤…”林风眠从旁边的丫鬟手中端出来一个汤盅,想要递给他。
可是封念谨只是不耐烦的摆摆手,捏了捏眉心道:“行了,搁着吧。”
林风眠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汤不上不下的。
“王爷,您不尝一口?”林风眠欲言又止,眸中的目光淡了下去。
封念谨也不看她,接过她手上的汤义一饮而尽,将汤盅又塞回她手里。
“行了吧?本王有事你先出去。”最近嫣儿好似变了一个人,每次看他都是夹杂着恨意,可是他又不敢将她放走。
为了面前这个王妃,他是遭了不少罪。
林风眠摩挲着手中的汤盅,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只好讪讪离开。
刚出了门口,一个丫鬟急急忙忙的冲进书房里。
“王爷!嫣儿姑娘她——”丫环刚喊出一句,忽然瞥见旁边的人是王妃娘娘,赶紧跪下来求饶。
“奴婢该死,冲撞了娘娘…”
嫣儿?林风眠脑中千回百转,眯了眯眼睛,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进来!”
封念谨慌忙的站起来看见林风眠还在这没有离开,不由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本王还有些事情处理,王妃你先下去吧。”
这就要打发她离开了?林风眠在心中暗自讽刺一笑,可是面上还是笑盈盈的模样,俏生生的行了个礼:“妾身告退。”
目送着林风眠离开,封念谨环顾了一下四周赶紧将丫和呵斥进了房间,悄悄关上门。
在拐角消失的林风眠忽然又出来,掂起脚轻轻走到门前,贴着门缝听着。
里面的丫鬟正焦急的喊:“嫣儿姑娘晕倒了,醒来之后不吃也不喝…奴婢们也拿她没有办法。”
“怎么会晕倒?请大夫了没?”封念谨紧张的询问着,同时又继续喝着面前的丫鬟:“你们是怎么办事的?连个姑娘都照顾不好?”
“奴婢该死…”
丫鬟赶紧跪了下来,磕着头:“是嫣儿姑娘说烦闷的慌,想自己动手做些点心,不小心绊到了地上放置的木柴,这才晕了过去。”
“她都已经体弱成那样了,你们还让她做什么点心?”
封念谨在屋中转的像只没头的苍蝇,匆匆对她道:“你先回去,等会本王就去别院看一看。”
门外的林风眠听到这话,赶紧又偷偷溜走,可是心中却像一只鼓在敲。
嫣儿?到底是谁?
怪不得他大婚之日晾了她半天,原来是找那个狐媚子去了。
林风眠紧绷着脸,回到自己的院子。
这件事她要好好从长计议,她决不会让那女人好过。
“贱人——”林风眠坐在绣凳上看这着笸箩里的针线,和没有绣完的鸳鸯戏水,不由得心感讽刺。
总有一天她要揪出来那个女人……
天牢里老将军稳坐在满是老鼠的牢房里,身下是凌乱的稻草,旁边是跑着的老鼠吱吱叫着,而老将军,却如看不见一般在稻草堆上打着坐。
“真是好兴致…”皇帝看着里面的人紧握着拳头道:“你果然生了几个好儿子——”
见老将军不回答,皇帝也不强求,只是自己说道起来:“不过那又如何?等朕收了你们的兵符,就算将你放出去,你们也不过是一介草民翻不出什么大浪。”
老将军缓缓睁开眼睛,微微凌乱的灰白发丝垂在额前。
“皇上看来心中早已有了打算。”
老将军语气没有丝毫起伏:“那皇上为何还要过来看看罪臣?”
“只是想看看昔日好友告别一下往昔……”皇帝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胡子也跟着抖动起来。
老将军不答话,将眼睛又闭了起来。
第278章 :联手
老将军心思动起来,家里的几个小子肯定要进京联手威胁皇帝让他把自己放了。
皇帝肯定是要那兵权的,可是若是将兵权一放,那他们就如同没有贝壳护者的蚌肉,任人宰割了。
可是若不救,小子们肯定也不愿意,但愿小子们都有底牌,能护得住他们顾家。
皇帝看着稳坐的老将军,本来是想刺激刺激他,却没想到他坐化一般,心中的怒火发泄不出去又烧了起来。
“哼!”皇帝无奈,甩袖而去。
出了天牢的皇帝,刚到宫里又碰见了自己的女儿。
桉荥公主一张小脸儿苦着,向他行了个礼。
今日她身穿淡粉色的描金画榴花罗裙,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粉色的狐裘围巾,白白嫩嫩的小脸儿上拧着两只飞仙髻,宝石彩珠花儿在发间盈盈飞舞。
“谁欺负桉荥了?”
“没人欺负桉荥。”桉荥嘴里虽说着这句话,可是脸上却明晃晃的挂着有人欺负她。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一个鲜卑王子了,真是放荡不羁,一点礼仪廉耻都没有!
“还敢在父皇面前说谎了?”皇帝见了她心中的气消了一半,软着口气跟他打趣儿。
“哎呀真没有,父皇,你好烦呀。”桉荥公主捂着自己的耳朵,哒哒的跑走了。
皇帝不禁失笑。
桉荥跑去凤仪殿找了自己的母后。
“看这小脸苦的,谁欺负你了?”
皇后娘娘放下手中的茶盏,扶着自己的女儿。
皇后还是相同于往日的威仪,身上穿着正红色掐金线牡丹锦裙,头上插着几支玉凤簪。
凤仪殿内到处放着金丝炭火,暖烘烘的。
“还能是谁?当然是那个臭鲜卑王子!”
桉荥嘟着小脸儿,一副不忿的模样。
“今日我去那使馆找他,他竟然拿蜘蛛吓我!”
“桉荥…”皇后犹豫着,看自己这傻女儿的样子像是喜欢上了那鲜卑王子。
可是鲜卑那地方又穷人又彪悍,还是自己女儿到那地方根本适应不了。
更何况鲜卑和盛朝不过是一时达成协议,万一有人从中作梗,一方撕毁了盟约,那她女儿可如何自处?
皇后忧心忡忡,却也不知怎么办才能阻挡,毕竟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母后你怎么了?”桉荥看着自己的母后脸色不太好,不由得停下自己喋喋不休的抱怨,赶紧抱住她的腰。
“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请太医来看看吧?”
皇后摸着自己的女儿小脑袋,叹了一口气拒绝。
“没事儿,母后觉得这金丝炭烧的太旺了,烤得有点儿喘不过气。”
“绿缨,快把炭火撤掉几盆。”桉荥赶紧吩咐着旁边的宫女。
“是,公主。”绿缨听从公主的吩咐,搬离了几盘金丝炭。
桉荥看见母后的脸色还是没有好转,不由得劝道:“不如我们去御花园透一口气吧?御花园的梅花可好看了。”
皇后点点头答应,又对后面的红宁道:“将我的大氅拿来。”
红到道了一声是,赶紧拿出那银红织牡丹花绣水仙灵芝纹大氅披在皇后娘娘身上。
使馆内,拓跋楼自顾自的饮着酒,眼神迷离着。
流萤走进来看着他颓废的模样,不禁皱眉:“你这是何苦?”
“小公主过来找你了吧?”流萤又斟酌着问道:“你是否喜欢小公主?我看小公主对你倒是情根深重。”
拓跋楼摇摇头,盯着自己的酒杯醉醺醺的开口:“喜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反正都是要和亲的人,她死了…本王子便再没有喜欢的人…”
流萤抿着嘴唇,脸色忽然苍白下来。
娘娘死了…王爷也死了,江公子又不知去向,怎么过了那么短的时间,发生那么多的事?
“不要再喝了王兄。”流萤劝阻着他:“盛朝的人虎视眈眈,咱们要小心谨慎……”
“过不几天,咱们就要回去了,你知道吗?”
拓跋楼打断她的话,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意。
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向皇上求娶公主,不日便启程回鲜卑。
“回去?”流萤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她还没见到江公子呢…这就回去了吗?
“王兄,我想到街上转一转。”不行,她还一次没见着不能就这么离开,哪怕是在街上一直等,她也要等到江公子。
“去吧,带上雾。”拓跋楼又饮了一杯酒,说不清眼睛是迷离还是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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